桑妤开始还不太理解母亲所说的,等她上楼把电脑打开上网一看,才发现,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报道她这个容家少夫人的消息,也才明白母亲口中的不堪,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不但她和罗子越的那段过去被挖了出来,而且,还把她编造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在那些报道中,她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因为勾搭上了容家大少爷,所以一脚把前男友罗子越踢开。罗子越痛苦绝望,夜夜买醉。容三小姐对他因怜生爱,用自己的真心治疗了他的情伤,两人走到了一起。而桑妤发现罗子越竟然和自己的小姑子容芳结了婚,心有不甘,于是冒充女同性恋在他们的婚礼上大闹一场,企图拆散他们。谁知道罗子越和容芳不但没被她拆散,反而更加恩爱,于是,她想出了一条毒计,打电话把罗子越骗了出来,制造了一场被强/奸的好戏,顺理成章的将他送进了监狱。而被设计陷害锒铛入狱的罗子越自知辜负了容三小姐的一片深情,怕连累她,遂狠心签下了离婚协议书,还她自由身。
整个故事下来如行流水,堪比八点档的狗血大剧,那个精彩纷呈,那个跌宕起伏,看得桑妤目瞪口呆,无语到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她非常怀疑,编织这个故事的是不是一个三流的网络写手?如此恶俗的,歪曲事实的剧情,也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简而言之,就是所有的脏水污水全都泼在了她的头上,而罗子越成了痴情和正义的化身,容芳成了白莲花的代表,唯独她是个恶人,不但朝秦暮楚揪住旧爱不放,恨不得把所有的好男人都抢到自己的怀里。甚至还恶毒到了“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的地步,不惜毁了对方,也别想让大家好过。
我勒个去。这简直就是一部典型的网络小言书嘛,不但颠覆了事实,还把罗子越塑造成了一个香饽饽,她和容芳都在费尽心思的抢。倒是容臻,反倒被轻描淡写的给略去了。
不,也没有完全被忽略,至少在故事的结尾,他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不然清白的罗子越怎么会被诬陷坐牢,而且还翻不了案?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罗子越的坐牢,也有他的一份嘛。虽然这个故事里没有明说他说了些什么,但脑洞大开的网友们,还是纷纷留下了自己的“精彩而又明智”的评论,无非就是说红颜祸水,堂堂容氏未来家主,栽倒在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手里,甘愿为她举起屠刀,对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妹夫下手,真可谓第二个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桑妤气得浑身哆嗦起来。她甚至有了要把显示屏给砸烂的感觉。
吐气,再吐气,她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明显是一个局,一个有心人布下的局,制造舆论导向,企图洗白罗子越和容芳,对容臻和她不利。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只幕后黑手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容臻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道:“是我。网络上的那些报道,我都看到了。”
总裁办公室里,容臻蹙起了好看的眉头,“不是交代过他们不让你知晓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吗?”
桑妤苦笑,“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得了多久?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我早晚会看到的。我想知道的是,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些报道,虽然明面上是在爆她的隐私,字字句句都在针对她,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实际矛头都指向了她身后的容臻,企图利用水军不实的言论,将容臻塑造成一个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顾亲情道义和家族名声地位以及公司前景利益,只为了一己之私就能草菅人命的昏庸纨绔之才,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扛起容家这面大旗,担当家主重任的?
而容家出了这样的“家丑”,想必一定会惊动族里的那帮老头子。桑妤现在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和容臻在一起,就不得不重视起那个“一年之期”来,不想给老头子找到借口和机会把她赶出去。
容臻冷静道:“你放心,我正在处理。跳梁小丑,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知道他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处理这样的事不过小菜一碟。桑妤点点头,依然还是有些担忧,“那你自己小心点,对方这次敢这么大动作,定是有备而来,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为人清白,不怕人泼脏水,但网络暴力的影响还是很可怕的。
容臻轻笑一声,“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桑妤理直气壮,“你是我老公嘛。”
老公两个字,像涓涓的细流,缓缓流过他的心田,他的心里不禁浮起异样的感觉,仿佛又看到她娇艳如火的躺在他的怀里,口口声声“阿臻,我想名副其实”时的撩人模样。
他不禁下腹一紧,身体里的血液莫名的欢快乱窜起来。
赶紧将这股不合时宜的躁动压下去,他微微一笑,叮嘱道:“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乖乖在家等我,记住,今天不要出门,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管,一切有我,我会处理好的,知道了吗?”
管家李伯给他打过电话,说容宅现在外面围着一大群的记者,他怕吓到她。
桑妤应了是,放下了电话。
怕家里人多想,她若无其事的下了楼,该吃吃该喝喝,好似没发生过这样不愉快的事一样。“放心,那些不实报道阿臻会处理的。你们就别替我们担心了。”
桑母和周妈见她脸色正常,也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笑了笑,周妈道,“少夫人,那我下去干活了。您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做的。”桑妤笑嘻嘻的道。
周妈心里一暖,开开心心的去准备了。
桑妤坐在沙发里看报纸,一会儿,桑母抱着他们放在洗衣篮里的换洗衣服下来去洗衣间清洗,桑妤随意瞥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糟了,昨夜弄脏了的床单。
她赶紧起身,“妈,妈,床单我自己来洗吧,您去歇着吧。”
桑母不以为然,“你洗我洗不都是一样?再说你现在方便吗?咦?”她的目光忽然落到手里床单上的一团暗红色上,疑惑的抬头,“桑桑,我记得你例假不是这个日子啊。这是怎么弄的?”
桑妤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冲过去把床单夺回来的念头,但生生的给压下来了。她硬着头皮道:“哦,昨晚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手了,出了点血,可能蹭到床单上了吧。”
桑母不疑有他,“手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桑妤赶紧道,“不是我,是容臻,是他削到手了。”
桑母神色关切:“那你有没有给他贴创可贴?小口子虽然小,不注意处理的话,也容易引发感染发炎的。”
桑妤笑嘻嘻的道:“放心吧,您女婿死不了的,他都多大的人了。”
看到女儿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桑母无奈的摇头,“你呀。”然后抱着换洗衣服去洗衣间了。
桑妤松了口气,可算是糊弄过去了。要是让她妈知道昨天晚上才是她和容臻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她不得来个刨根问底儿啊。到时候,她该怎么说?是坦白,还是继续隐瞒?
下/身某个地方还在隐隐的酸痛,桑妤不禁恨恨骂了一句:“禽兽。”
却忘了,禽兽的本能,是她激发出来的。
一会儿,沈昤初和何逸飞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安慰了她几句,桑妤告诉他们自己很好,一点也没有受那些不实报道影响,他们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