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人都还在梦境之中,他们俩就又缠绵上了,他戳着她的腋窝,眯着眼说:“我跟唐言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快活。”
“她当然及不上我的万分之一。现在,我们是真真正正的一对了,你就不要总把别的女人挂在嘴边,我会吃醋的。”她娇声喘着,带着倨傲凌人的神色。
他忽然松手了,坐起来,说:“给我穿衣。”
黄虹便也坐起来,伏在他的肩头,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沉醉:“春宵苦短,可恨可恨。”他竟凶暴的把她推开,她身子被猛地一扭,头撞到床沿,愤恨不解,捂着脸上的血痕,回头叫:“你怎么了!才好好的,我又没做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振振有词,不可一世:“忽然的心里闷得慌,你是我的女人了,我想把你怎样就怎样,有本事回家啊!”
以后几天,他给她的只有冷淡,甚至她的床也不睡了。从这时候开始,她渐渐地感觉到嫁进陆家是一种长久的折磨,这也是凌佐的女人都很饥渴的原因。
后来,丹丹还是守着自己三少奶奶的头衔在陆家惶惶不可终日。云袖又怀孕了,却一点也不敢透露的,绞尽脑汁的把凌佐恭维,他却根本不看她一眼。她可着慌了,黄虹发现她不正经的行为,因问:“妹妹的男人可不少呢?”
云袖给唬的没了魂魄,堆笑答言:“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我就不给你多费口舌了。”说完,转身就走,云袖急忙跪下扯住她的裙裾哭求:“姐姐,姐姐口下留情吧!妹妹也是逼不得已的!六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姐姐比我清楚,作为女人,谁不想……不想……”她羞惭,黄虹回头看着她,早已知道下半句是什么,逼迫的冷笑:“总不能因为想吃吃不到而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吧?陆家可不养野种呢!”她真真的害怕了,站起来对她好话说尽,黄虹才不像唐言悠那样好欺负,无论是多可怜,她都付诸一笑:“平日里不老实,到头来让我给你抗臭头儿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姐姐不说,没有人知道的!”
“你那肚子,能不大吗?”
云袖摸着腹部,素常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如今被黄虹如此糟蹋,比吃了蛆还难受,但为自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回来就打了胎,黄虹才不追究,云袖对她的仇恨却更甚了,未免阳奉阴违。
那凌佐宠她是有时候的,日子便感枯燥难耐没事专门儿的挑拨是非。
一日,凌佐正跟大老爷商量怎么处理在铺子里闹事的人,因近娶了黄虹,流言蜚语满天飞,也影响到了铺子里的生意,更有几个爱惹是生非之徒,把铺子里砸的一团糟,史平陵为保护弟弟,胳臂被玻璃划伤。赵萌恼了出来,嚷着“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没用还不如早早的打发了!”还有那些个闹事的,被送入衙门。
正与大老爷说着,门上的人忽然过来报:“有位姓金的姑娘来找六爷,六爷得空儿便去吧,哭的了不得呢!”凌佐一听,暗忖:姓金的姑娘?一时打量不出是哪个,辞了出来,慌忙走了。
凌佐来到门上一看,只见春红淌眼抹泪的坐在石台上,猜想是为了唐言悠的事,故而想知,又不好表现得着急,因此只作毫不在乎的模样,往春红跟前一站。春红恍觉有人,抬起头,忙不迭的起身叫:“六爷,你可出来了!”看她一眼泪水化作喜色,更急着想打听她的情况。
为保得面子,终不过于泄露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而稍带厌恶:“什么事,说吧。”
春红自是急着道出,防备的瞅瞅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好多,凌佐会意,便与她石狮子旁去,压低了声儿:“没有人听见,你只管放心说就是了。”
春红稍有顾忌,一脸尴尬的颜色:“六爷,无论你怎么想的,到如今奴婢是可以确定小姐的心了。她除了你,再也不嫁的。可为让老爷安心,她还强装跟你没任何牵涉,听从老爷的,殊不知她早抱着一颗寻死的决心。如今病着,也不让太医瞧,药也不喝,饭也不吃,只等着阎王爷索命呢!”说着,又吧嗒吧嗒的滚下泪来。
凌佐按捺不住了,激动的瞪眼竖眉,明明担心着急又怫然作色:“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谁让她勾引自己姐夫,还做出那种事,说明什么!”春红尴尬的涨红了脸,吃吃的:“据奴婢想,应该是这样的,二小姐为了救大小姐,才误入狼窝。而且,张云俢的德性,六爷是清楚的,什么禽兽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呢,小姐气不过,才发狠用了刀子吧!”
凌佐更气:“那就说明他们的确有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六爷……”春红不知何言才能劝解,心内凌乱,又听凌佐道:“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告诉我她有非君不嫁的决心?我可没有非她不娶的毅力!”
春红也想:“的确,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呢?难道让她们姐妹共事一夫不成?肯定行不通的,算了……”想着,忽听他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眼睁睁看她死了而不闻不问。”春红不禁抿嘴儿笑。
随即,他们纷纷唬了一跳,不知黄虹何时站在身畔的,回身欲去梁府,才赫然发现,吓得颠魂倒魄。
黄虹面涂脂红,唇挂邪魅,目带质审,徐徐开口:“唐言悠命苦,那是唐言悠的事,凌佐跟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她是生是死都跟陆家没关系,对吗?”
凌佐头冒冷汗,怔怔的站着,暗暗咬牙。春红慌忙解释:“大小姐!大小姐,若不是情况万分危急,奴婢也不会出此下策,搅扰了大小姐的好事。”不容分说,黄虹伸出手就打,凌佐喝道:“你想干什么!”
黄虹转过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恶狠狠:“别忘了,你现在是唐言悠的姐夫,她病了,为什么小丫头偷偷地告诉姐夫,而不让我这个姐姐知道?这么做,就是不对,难道不该打吗!”春红捂着脸庞,不胜恨恶,也不认错,凌佐反驳:“姐姐是亲人,姐夫也是亲人,都是亲人,告诉谁不都还是一样!”遂指着她的鼻子发狠说,“我警告你,不许当着我的面儿,打人,奴才犯错,还有我呢,哪里就轮到你抡拳头挥胳臂了!”那眼神把她瞪的心里发毛,言语不出,巴巴的看着他们从眼前溜走。气的无处发泄,冲着石狮子踢了几下,碰的脚疼,愤愤然回去。
云袖躲在暗处,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
那玲儿提着一桶洗菜的水走到那一丛翠竹前,携着把水照根儿部一泼,竟见里面“咿咿呀呀”跳出个人来,颠着脚提着裙子,刻薄的嚷:“哪个没天良的,弄的臭水自己灌不完就随便的倒!哎哟难闻死了,脏成这样可怎么好!”娇滴滴的挑剔样儿简直让人恨透了。抬眼一看,对面呆立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正是玲儿,叉腰指天的破口就骂。
玲儿淡然笑笑,啐道:“不要脸,活该!”提着水桶一溜烟跑了,气的云袖跳脚。
黄虹把凌佐去看妹妹的事及时告诉老太太,老太太心痛啼哭,邱氏也不禁道:“想来老太太说的真没错,自从唐言悠进来,咱们陆家就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临了临了惹出那么个人人不齿的浪事儿,那名头可就落在我们家了!凌佐八成是被她下了邪咒,整天魂不守舍。”说着,便睥睨了黄虹一眼,老太太接口:“本想跟他们家彻底了断,偏又中了邪不争气又弄回一个来,我就是一闭眼,老祖宗问起来,可怎么说才好呢?”
黄虹自觉委屈,大声说:“唐言悠是唐言悠,我是我,我们俩虽然是姐妹,却是从骨子里有着不一样。你们说她,别扯到我身上来!”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老太太感觉被无视了,邱氏也说:“从没人敢这么样呢,她倒是第一个!”老太太神昏气短:“凌佐回来,定要好好的教训。”邱氏一叠声应“是。”
司马蓉与小丫鬟在园子里看花儿,迎头撞见黄虹,架势便端高了几分,黄虹也趾高气扬的,走到司马蓉面前停住,改不了盛气凌人的态度:“大娘好早呀!”又看丫鬟手里提着个篮子,篮子里都是些花花草草,便冷笑,“这园子里的花儿虽多,但也才长起来,若人人都不识事摘些,不出三天,这园子就成了秃驴了,大娘还不就是那第一个方丈?”
听如此说,司马蓉火冒三丈,也开门见山说些难听的了,黄虹远远地看见萌萌挽着史平陵的手在亭子里喝茶,因想起史平陵跟云袖的苟且来,正好应对:“大娘,你说我跟凌佐好端端的,哪里不合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司马蓉便道:“怎么着,心虚了?不光我看见,老太太和你婆婆都看在眼里,都把你骂死了,不承望你脸皮跟烙饼似的,厚的几十口唾沫淹不到头儿!”
黄虹捋着胸前的几缕发丝,抿嘴笑道:“大娘还是把眼睛转到自己家吧,自己的女儿都快被大水淹没了,却还担心别人家上水,真真可笑!”嘲谑的语气,让司马蓉忍无可忍,让她把话说清楚,她故意的笑,说些表层的话,让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