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大笑,指着黄虹道:“糖兄这么做不厚道呀!来来来罚酒三杯!”
黄虹笑道:“奈何一杯就倒的体制,如何能罚酒三杯?还是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聊表歉意!”清茶一杯,一饮而尽。
令狐冲也不是个计较的,当下几杯浊酒下肚,英雄豪气顿时上了一个台阶。
男人就是以酒交心,浊酒下肚,胡乱吹牛,感情就到跟前了。说打起来,也容易,立刻分外眼红。说和好,也容易,不消片刻,一笑泯恩仇。
女人就不一样了,别说打一架了,就是几句刀子话,就是友尽的节奏了。女人么,只有在同一个层次上的人才能相处在一起。不然很难相处,更别提交心了。
一顿酒下来,凌佐和令狐冲的感情增进了不少。宭山蛉和黄虹么?天生的情敌,如何能走到一起去?所以从头至尾,两人说话基本上没超过三句。
夜色已深,令狐冲起身告诉,凌佐几番留人,但令狐冲为宭山蛉声明考虑,绝不夜宿英雄冢。几番寒暄,便就此告辞。反正过段时间还会遇见,就算遇不见,令狐冲的名字将来必是如雷贯耳!还怕找不着他人吗?再说了,自己也不是要找他。只是担心日后平陵有难,望他能帮个忙罢了。
凌佐是真的喝醉了,令狐冲有千杯不倒之名,无酒不欢。凌佐却不是个好酒的,若不是应酬,一年也见不到其自喝一盏酒。
送走了令狐冲,黄虹问凌佐:“还回嵩山吗?”凌佐为了得到英雄冢三个字,那是废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事成之后,极力改进,字迹拿给自己之后,他就回了嵩山。直到今日才来,也就是因为英雄冢开张,他也是个大股东,那股份比自己高多了!只是眼下他醉醺醺的,让他自己回去,着实不让人放心不下啊!
凌佐摇头晃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但是神智还在,打了酒嗝:“自是要回的。”
“那我送送你。”黄虹掺着凌佐的胳膊,可不想他摔一跤。去年八月姨哥喝多了酒回来跌掉半个门牙的事儿,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呢。
那时,姨哥开车回来,躺床上就睡。酒气冲天,自己那时只看了一眼,就继续玩电脑了。后来听到声音,没穿鞋子跟到门前去看,见哥出去了。忙到里屋叫姨侄去扶,毕竟自己没有穿鞋,总不好跑出去的。可这贱孩子,叫他跟没叫一样,一点良心都没有。叫不动么,只好自己穿鞋了。闻呕吐之声,已经赶到门口了。却为时已晚,人家一脚踩空台阶下去了。
好在是一楼,那是下地面的一共就四个阶梯好像是五个,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哥下去之后也不爬起来了,自己去扶又扶不动。只能叫姨侄去叫他老爸来扶,这期间看到哥嘴纯上流血了,就拿纸巾给他擦。居然问我牙掉了没?我怎么会知道?事实上,我待人是很温和的。当时我说:“不知道,看不见。”
第二日真真确定了少半颗牙齿,嘴唇哪里也高高肿起。所以此时她非常不想凌佐重蹈覆辙,要知道哥已经成婚。凌佐这个青少年因为少了牙齿而说不着老婆的话,自己真心要付很大责任。这顿饭可是她请的,有问题不会找到自己吗?
说到掉牙黄虹还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年是初二吧?哦。是初一时候,班上一个男同学不知道怎么磕掉了半个牙,后来他的女朋友也磕掉了半个牙。于是同学们很有爱的将这一对称之为—情侣牙!谐音—情侣呀!
喝醉酒的凌佐也是一愣:“你送我?”
不管是否醉了,人的神智都很清楚。他可以清楚的认识谁是谁!绝不会出现错认一说,除非两个人的确一模一样。否则,那就是两个寂寞的人,想发生点什么,借酒壮胆罢了。
凌佐诧异,黄虹可从没送过他。哪怕是送到楼下,人家也从没张过嘴,挪过步。今儿头一次啊!不自觉的就扬起了唇角,不知道是不是人喝了酒胆子都会大的缘故,凌佐举止比平日要轻浮很多,乃是嵩山上洋装放荡形骸的模样。大手直接握住了黄虹的脖子,又打了个酒气问:“为什么啊?”
呛鼻的酒气直让黄虹反胃,喝的时候没什么,吐气时候,胃里消化的气息一起出来,真的好难闻。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皱了眉头,缓而才道:“你喝多了,我担心你出事,走吧。”
“担心我?”凌佐指着自己的鼻子似乎不解,而后憨笑,再接着就不高兴了,扯去黄虹的手:“你骗人!你才不在乎我,你眼里只有史平陵那臭小子!我凌佐到底哪里不如他?相貌吗?我不觉得我比他差哪儿!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男人没个男人的样子,你不知道男生女相,必有祸之吗?”凌佐对史平陵格外不满,是的,他承认自己不如史平陵漂亮。可他深以为自己身上有男人气质,生的就是男人该长的模样。
黄虹流汗,果然是喝多了,都开始发牢骚了。我眼里是只有平陵不错啊,可那和担心你有冲突吗?人家平陵长得就是比你好看啊!长得好看虽然不能当饭吃吧!可你没听说过秀色可餐这句话吗?人家怎么没有男人样子了?男子汉气质十足!福州灭门时,他可不是像绣花枕头一样楚楚可怜的躲在屋里,他比任何人都有胆气。只是天不怜他,没给他好的机遇罢了。最后一句你倒是说对了,男生女相总要倒霉!想来金庸开始就给平陵设了自宫的结局,所以才会有这至美至善的美少年伪主角先出场。想多了都是桑心啊!
但在此时,黄虹无论如何都不会反驳凌佐的话的。说说就说说吧!反正平陵也听不见,话也不钉人身上。温声劝说:“你醉了,要回嵩山,我们赶紧走吧!不然等我回来都天亮了。”现在已是子时,送凌佐半个时辰,回来在半个时辰。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两个时辰,黄虹光用想的,都觉得腿软。
凌佐又是不高兴的将黄虹额头靠近了些,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很亲昵。实则那人若不是凌佐的话,黄虹会很担心自己的小命。抓着自己后颈的手,加大些力气就能给自己脖子拧断了。
夜色深深,黄虹掺着凌佐一起走,与其说是送凌佐,还不如说是靠凌佐壮胆呢!她深深的担心,回来时候那么黑可怎么走?
很快,她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当长途跋涉进了嵩山范围,上了嵩山派地界,守夜的人见是凌佐,就要接下凌佐。可是凌佐居然像被胶水黏在黄虹胳膊上一般,任凭守夜人怎么唤,黄虹怎么推,怎么抽胳膊都无济于事。
汗流一地,倘若不是凌佐喝了那么多酒的话,黄虹定要以为他是故意的。而现在,她只当他是喝醉酒的孩子,不会计较那许多。可真正的问题是你不松开,敢问少年是不是不打算梳洗了?敢问少年如何睡觉?敢问少年,我这一夜是都要站着等到你酒醒么?
不管怎么样,先送他回房再说吧!唉!黄虹叹了口气,这是那辈子做的孽哟?不过她还是偷着乐的,如果凌佐喝醉像妈妈一样讹人的话。她现在就不要活了。妈妈一喝酒就闹会,会叫老爸背她,会撒飚,总之只要你想看的,没有她做不到的。这两年,孩子大了省心了,妈妈的脾气也好很多。不然还是有的闹!说到妈妈,黄虹好想念啊!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候,不想听妈妈啰嗦,跺了出来。现在可好,想回去都回不去了。想想都有小半年没见着老妈了,怪想的。以前上学时候,都是每周末回家的。上班的时候,也不想家。来了这差距几百年的大明朝,才长了点良心,知道想爸妈了。哎呀呀,君不见高汤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思君不见君呀!
守夜人见凌佐扯着黄虹不肯放开,便即明白眼前男子是凌佐信得过的人。至少一点,人品上过得去。少爷从来不结交三教九流之,刚想到少爷看不上那些素质的,就想起来少爷前两天还因为这被盟主训斥了,那感觉就像被人打了个嘴巴子。且不论人品,总不能叫少爷在山底吹风吧?赶紧把人送进去再说吧!诺大嵩山,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会翻天吗?
守夜人叫另外一个嵩山弟子将黄虹和凌佐领往凌佐的房间,还特意吩咐避开盟主,不然又是一通训。可怜的大少爷,为人一向温和有礼,比嵩山上所有人都温润,性格若是在温一点,就是那书香门第出来的了。真不懂,为什么盟主的儿子会这样儒雅?
苍茫夜色,对于嵩山,黄虹心里多少有些敬畏。
嵩山,是一个山水的组合,一个风景的系列。
虽然是在晚上,却更显山谷的幽静。深邃、高耸、厚重、俊美,嵩山的代表。黄虹暗笑,来了嵩山这么久,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到嵩山来呢。嵩山的景色真的很不错,山石就像刀锋划过一样,一道一道的疤痕从上到下,像人的手指,一道道巨大的指缝,让人莫名的想起如来神掌,真是好笑。
夜蒙蒙如仙境般的神秘感觉,庄重而有魅力。人说少室山是舞动的凤,太室山是沉睡的龙,一点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