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水舞娘时,黄虹也只是笑笑,不出声,水舞娘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其实,哪里是顾妈妈向水舞娘开口说叫她来做说客,顾妈妈是看见黄虹路过了,也说了“要是飘香阁里有黄虹你这样漂亮姑娘就好了,起码也能撑撑场面”的话,但主动提出去劝黄虹加盟飘香阁的,是水舞娘。
当下顾妈妈眼睛一亮,说:“如果你能说服黄虹来我们飘香阁,我一定重重谢你。”
水舞娘但笑不语,她可不是为了钱,只为了心中那一口气罢了。
这天下午,黄虹像以往一样去飘香阁洗衣。
顾妈妈特地过来,看着黄虹忙碌:“黄虹啊,前几天我同舞娘说过的事不知她跟你说了没有?”
黄虹抬起头:“说了。我不能来,顾妈妈。”
顾妈妈说:“黄虹啊,我们这里现在缺人,你样子长得好,声音也不错,你来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黄虹摇摇头:“顾妈妈,如果将来万不得已,我只有来,现在不行。”
顾妈妈故作惋惜地叹口气,又劝了半天,见黄虹意志坚定,只好悻悻走开。
黄虹晾好衣裳,打扫完卫生,见天色已晚,便匆匆回家去。
她想了想,回家跟娘说了一声,便往弟弟上工的客栈而来。
客栈的伍老板正站在门口张望,看见黄虹来了,眼中一亮:“黄姑娘,你弟弟回家了吗?”
黄虹一惊:“没有呀。伍老板,怎么土土不在你这里吗?”
伍老板闻听只叹气:“哎呀,土土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今天下午来了几个客人,我就叫土土牵着客人的马去城外遛遛,结果去了两个多时辰了,我们晚饭都吃了,还不见他回来。这不,我出来望望。”
黄虹知道这伍老板并不是担心弟弟的安危,而是担心客人马匹的安全,于是忙安慰道:“伍老板,别担心,我这就帮你一起去找。”于是问了弟弟往哪里出的城,便循路而去。
出了城,黄虹又担心城门马上要关了,急忙边跑边喊:“土土,黄土土,你在哪里?”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眼见周围越来越荒芜,树丛茂密,黄虹心里又急又慌,差点想哭起来。
突然,她听见似乎有马嘶的声音,急忙循声而去,出现在面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只见黄土土躺在地上,浑身上下糊满了泥、血、草枝叶等物,手里尤还抓着马的缰绳,那马原地徘徊着,低头嗅嗅黄土土,又不时抬头嘶鸣一声。
黄虹急忙跑了过去:“土土,土土,你怎么了?”她跑到弟弟面前,只见弟弟一脸是血,半天才睁开眼睛:“姐姐……”
黄虹眼泪流了下来:“土土,你怎么了?”边说边想扶起弟弟,却听见弟弟哭叫的声音:“姐姐,疼……疼……”
黄虹不敢动了,问:“哪里疼?”
黄土土空着的手指着左大腿:“这里疼。”可能是终于见到了家人,黄土土大哭起来。
黄虹忙又问:“还有哪里疼?”只见黄土土手指乱指:“这里疼,这里疼……”
黄虹见弟弟说不清楚,也不敢乱动,只叫弟弟:“你等着,我去叫人,别怕,我马上回来。”
黄土土见姐姐要离开,更是大声哭喊:“姐姐,姐姐……”黄虹心疼弟弟,又折回来:“别怕,姐不走,不走。”
黄虹把马拉去一棵树旁边拴好,回头来看弟弟的伤势,也是从小照顾弟弟长大,她很快看清楚,弟弟身上是擦伤、跌伤比较多,可能最严重的就是左大腿上的伤了。
原来娘腰受伤后,自己常跑昌记骨科,看见过不少腿部骨折病人,这时看看弟弟的腿变形的样子,就猜测怕是腿骨折了。
黄虹这时心里倒冷静下来了,看看地上乱七八糟的马蹄印,大片的拖拽痕迹,猜想是弟弟遛马的时候,马不听话或是受了惊,弟弟拉不住,被拖翻在地,腿可能是摔折的,也可能是马踩折的。
黄虹苑内,已经不似刚才的灯火通明,屋内已经是一片黑暗,只看到门口两只昏暗的灯笼在寒风中左右摇摆,似乎是在替屋子的主人抱不平。
“看来黄虹已经睡下了。”贝磊微微叹气的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爷,不妨进去看下便是。”
王公公的话音刚落,黄虹苑的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来,手上拿着一根蜡烛,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颇为惊讶,“王爷——”
“你小主是否已经睡下?”贝磊问着夕阳,“黄虹可好。”
夕阳当然知道贝磊是在问刘常在诽谤黄虹的是,嘴巴一阕,两眉一蹙,口气颇为不平,“王爷,小主很不高兴,一整晚她都在哭,连参汤都未喝便上床睡去了。”
“为难她了。”贝磊听到夕阳的话,心里更加的难受,“这不白之冤真是让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朕进去看看她。”说罢,抬脚往前走。
夕阳连忙把蜡烛放在门口,关上门,“王爷,这边请。”
“为何要放蜡烛在门口?”贝磊看着夕阳的动作,颇为不解。
“回王爷,这是小主吩咐的,自入冬以来,小主说这天气暗的太快,怕往来的人看不清楚脚下的路,故而吩咐奴婢每天在这个时辰往门口放一只拉住,好照亮这路,让来来往往的人不至于抹黑前行。”
“这丫头,就是这么善良,这么顾全大局。”贝磊的心更加的疼了,如此可人儿,可是自己却连她都保护不了,“朕愧对不已。”
“王爷,小主看到您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夕阳肯定的说,随即‘扑腾——’跪下来,“只是夕阳斗胆恳请王爷可以当众换小主一个清白,刘常在是刘丞相之女,本位大家闺秀,可是我家小主本是汉人,不懂宫里规矩,这也成为宫里众娘娘对她的不满,可是也因此小主安分守己,却在今日受此委屈,王爷,夕阳替小主喊冤。”
“你说的对,朕应该要给黄虹一个清白,只有如此,朕才对得起黄虹为朕付出的一切。”贝磊朝天重重一叹气,“朕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何脸面做一帝王。”
“夕阳谢主隆恩。”一晚上的气终于在贝磊的承诺下得以舒坦,夕阳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开心的起身替贝磊打开门,等贝磊进去之后,又尽责的替他们关上门。
然后离开了,不管是春宵一刻,还是促膝长谈,她知道,小主的委屈不再有了……
黄虹起身并没有睡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夕阳,便不想睁开眼睛,夕阳对她很好,但是她真的好累,心里的累似乎要压垮她全身的力量,她不想让夕阳看到自己这疲惫的模样,宁愿这么闭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也就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的床似乎震动了一下,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这不是夕阳,那么是谁?难道是小偷,可是这堂堂深宫之中,小偷又如何可以进来?
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想法在听到一身深情的呼唤声后消失不见。
不敢相信的睁开美丽的双眸,“王爷……”
虽然说她相信爱情,但是却不敢相信自己会赢了这场赌,一晚上所有的委屈,难受,纠结,心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扑腾从床上坐起来扑到贝磊的怀里,“王爷,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我知道……”
“嘘……”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水润的双唇,阻止了那些让人听到心碎的声音,“朕知道,朕都知道,朕不会让你白白的受委屈的。”
“王爷……”黄虹翦水秋瞳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泛着眼泪,“有王爷这句话,黄虹受的委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傻瓜。”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他低下头,用嘴巴寻找着她的水润双唇,轻轻的触碰着,“今夜,把自己给朕。”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是命令。可是黄虹却似乎不点都不反感,她知道这很冒险,但是她心里在呐喊,在呼唤,看着贝磊深情渴望的双眸,黄虹最终决定让自己的感觉来做主。
“王爷,黄虹本就是您的人……”
咕哝软语的话在贝磊耳边响起,然而也在贝磊的心里激起阵阵浪花,他激动的看着黄虹好一会儿,最终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床幔渐渐的落上,把一个恩爱的小人儿阻挡在一个让人眼红心跳的空间里,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已经是无力的对白,跳动的火苗是最好的印证。
夜,正在开始,满腔春光,在这个美好的夜晚留在美好的回忆……
“你是说,王爷离开了飘逸宫并没有会养心殿,而是直接去了黄虹苑?”
“是的,奴婢看的千真万确,王爷走进了黄虹苑就没有再出来,奴婢让阿郎守在哪里,自己先来给王妃禀报消息。”小童有根有据的说,眼神里透露的尽是谄媚的笑容。
“这个黄虹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可以把王爷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乌拉那拉氏本还以为王爷会借着刘燕的谣言给黄虹一个小小的警告,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看来这个得好好的警告下这个刘燕了,“这个刘燕,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妃,接下去该怎么办?”
“现在天色已晚,明天一早你便去通知刘燕来坤宁宫给本宫请安。”乌拉那拉氏双手狠狠的拽成拳头,隐隐泛白,似乎在在克制自己心中无法发泄的怒火。
“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