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虹转下来以后,名字自当改为学子之家,浆面条继续,但是她加了东西,就是洛阳的烫面角和馄饨。都是洛阳有名的吃食,亦都是面食,也好加的。
虽然店面准备好了,但一时黄虹还没打算开张,她打算来年初八在开张。其实这个日子,黄虹多少有些心酸,那是她要和凌佐成亲的日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想想都心累。
学子之家的驴肉汤生意如火如荼火爆销售中,黄虹打算招几个伙计帮忙,总不能一直自己上阵。自己倒是无所谓,耽误了唐言的学业,平陵的进步那都是极不好的。招人又不是很贵,所以黄虹决定招几个人来。
想写个帖子吧!又十分烦人,因为穷人不识字,识字的都不会来做伙计,很是让黄虹为难。
史平陵见黄虹愁眉不展,便问:“怎么了?”
黄虹哀叹:“想请工人。”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这样伤神?”史平陵奇怪。
“问题是上哪里招呢?”黄虹仍是愁眉不展。
史平陵宠溺的摸了摸黄虹的额头:“只要出钱,哪里招不到人呢?再说了,我也可以从王府给你调几个人来的。”
“那怎么好呢?本来做生意就是应该有人的,要是一直用王府里面的人,怕是时间久了,他们要不高兴了。”黄虹累觉不爱。
史平陵说:“那可以去买呀!下人都是签卖身契的,你买几个人也不花费什么钱。”
黄虹猛地一抬头:“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十分的惊喜。
史平陵笑了笑:“其实你本来就是买卖人口的,怎么就会忘记了呢?”
黄虹憨笑了下:“那是九卿买的,可不是我。”
“人家卖身契可是你收着的?”史平陵轻轻嗔道。
黄虹脑袋一歪:“才不是我哩,在风吟哪里呢。”
“风吟?”史平陵凝眉,他不知道是谁。不过英雄冢的人,他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可没去过几次。
“就是紫霞呀!”黄虹笑道。
史平陵眉头一拧,紫霞,这个名字是记得的,她曾在少史寺后山生活过一段时间,奇怪皱眉:“那怎么又是风吟了呢?”
黄虹反问:“你不觉得听风吟很艺术吗?”
“名字是父母取得,没必要改的。”史平陵显然不认同随便更改名字这一说。
黄虹撑着下巴:“才不是哩,风吟原是姓高,名字是对楼怡红院的红姨给娶的。”
“哦。”史平陵应了一声,不再言语。人家名字并不是受之父母,又有何不能更改?其实就算是受之父母又当如何?都已经被父母残忍卖掉,估计心中也不少怨恨吧!
二十八号,黄虹跑到烟花巷子去等人来卖女人进青楼,在门口买人,一来便宜,二来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史平陵和唐言则在学子之家继续帮忙,因为他们忙的团团转,根本不能全部走开。
黄虹在烟花巷子口等了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人,后面跟着七八个年纪都不大的孩子,在黄虹看来,年纪估计还没她大呢,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黄虹不由的摸着下巴思考,请问十二岁的小丫头也能接客吗?要死了这是?十分的让人想不通。
没多长时间,那人已经到了黄虹身边,正要擦肩而过,黄虹叫住:“喂,怎么卖?”
那人没想到还没进花街就开张了,兴奋的说:“公子要哪个?”
黄虹答非所问:“哪个最小的也能接客?”
那人一怔,臃肿的笑道:“当然可以,还不是全凭公子玩。”
那笑容,那声音让她身后的小孩子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黄虹看了也是心疼:“多少钱?”虽然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是很不对的行为,可是为了帮助别人,也为了帮助自己,那是应该出钱的。
“公子好眼光,这丫头长大了绝对是个水灵灵的……。”巴拉巴拉吧啰嗦个不够。
黄虹抬手打断:“你直接说多少钱!”
“十两。”那人看出黄虹不耐,马上用最简洁的语句。
黄虹淡淡“恩”了一声说:“十两给我三个吧。”
那人也是脸色不好看,没见过这样砍价的,话说来花街玩,还会缺这点银子?正准备长舌一番,黄虹又是抬手:“别啰嗦,我耳朵受不了。”
“…。。”那人无奈一阵说:“公子你好歹加一些,二十两三个怎么样?”
“十两!”黄虹果断回,她知道十两三个是一定能卖的,想当初九卿才花三两银子就买一个。
“二十两。”商量的口吻。
“我说十两,你卖是不卖?”
“公子,你好歹…得,十五两。”
“十两!”
“十五两!”
“…。。”
两相争执,黄虹也只好抬高价格:“那十二两吧!谁也别说了,价格我也清楚的,你说呢?”
那人一想,得卖就卖了,进了花街里面,四两银子那个小的能买两了。便顺水承个人情给黄虹:“我洛姨带出来的姑娘,公子可是放心,那都绝对干净货。漂亮也是必须的,公子你眼光独到,你看着选。”当然,她更希望黄虹选丑一些的,这样漂亮的她在花街能稍微卖的高价一些。
哪知黄虹眉头一皱:“洛姨?”
洛姨见黄虹做回忆状,便笑说:“原来公子还听过老身的名头?”
黄虹挠了下下颚:“登封英雄冢的三十七人是不是你送去的?”
洛姨一愣,点头应是。
黄虹好笑:“无巧不成书,我们又遇上了。”
洛姨一头雾水:“你是?”
“英雄冢的店主,九卿的老板,就是苗姨的主子。”黄虹好笑道。
洛姨恍然大悟,心里其实在想,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有本事啦?真是不简单,嘴皮子上也自然要跨上两句:“公子年少有为呀!怎么来洛阳了?”
黄虹蹙眉:“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见黄虹不愿提及,洛姨当然也不好事,直接帮黄虹挑了三个,一个是黄虹刚刚看的年纪最小的姑娘,看起来瘦溜又黑的,十三岁。另外挑了两个长得漂亮的给黄虹,都是老主顾了,当然主要的目的是想让黄虹在从她手里多买几个人,这样的大单子,不知道多久才能做一次呢。
黄虹搂着瘦瘦的姑娘说:“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了,我要了。别的你就不用帮我选了,反正我钱不多,就两个名额,你看谁愿意跟我走就跟我走,谁不愿意也不勉强。”
洛姨听到黄虹说话,更想起之前英雄冢的规矩,心中不禁对他刚都有三分敬意,做这行的总能考虑手低人的心意,十分不容易的。
几个人稍稍犹豫,都表示出想跟黄虹走的意思。跟着黄虹,就算是跟他有个什么,那也比卖入青楼那鱼龙混杂的地方要好太多。
洛姨为难的看着黄虹,黄虹也是尴尬,弱弱的说:“我真没那么多钱。”
洛姨倒是爽快:“可以先欠账,你英雄冢那么大,还能跑了吗?”
黄虹难为情的笑了下:“你知苗姨,却又不认识我?怎么去英雄冢拿钱?”
洛姨爽快人:“公子你这话说的,我跟苗姐什么交情?她的第一批人就是我送去的,我两感情好着,不兴谁骗谁。”其实是因为黄虹知道她卖了人给英雄冢,又知道准确数字,相信必是英雄冢的人无疑。
黄虹无奈:“好的吧,那你全部都去找九卿要吧!”
洛姨面容僵了一下,还是堆上笑容:“好的啊,不过这七个人,公子打算给多少银两?”
黄虹手指转着少女的头发,想了一下说:“你去跟九卿谈吧!你要是要多一些也行,就当跑路费嘛!英雄冢现在不差这个钱。”
洛姨大喜:“谢谢公子,公子发财啊!”说着把几人卖身契都拿出来交给黄虹。
黄虹接过卖身契,粗略看了两眼,点头说:“借你吉言。”还真打算发大财,可是又使了一笔外来钱,这资本呀,蹭蹭往上涨,真是烦人。
几人应是,便往黄虹左手边买下的面条馆坐着。其实他们心中才叫奇怪,原先以为黄虹是个寻常的富家子弟,想买几个女人陪着。后来听他和洛姨的交谈中得知他也是干哪行的,心如死水,但天命不可违。跟着来了,竟然是个开汤馆的,实在匪夷所思。她们不禁怀疑黄虹是不是骗了洛姨,洛姨会因此赔了七个人的本金。
不过就算是那样,又当如何?现在她们已经被卖给黄虹,那就是黄虹的人,理当听从黄虹的任何差遣。至于命运如何,真当听天意了。
史平陵见黄虹领人太多,便问黄虹:“怎么回事?”因为就算黄虹想要买那么多人来,她也没那么多钱,一共就带了二十两银子,怎么买的那么多人?人有那么便宜吗?他没买过,却知道一只猪的价格也就差不多这样了。猪肉的价格在十三文钱到十五文钱之间浮动,取中间数十四文,一只猪大约一百多到三百斤左右,也取中间数两百斤,那么一只猪就二两八钱了,人真的有那么轻贱?
黄虹便说了一下刚刚遇到洛姨的事情,当然了让她找英雄冢要钱的事情也说了。
史平陵听后眼眸深沉:“为什么要到英雄冢拿钱?我没有吗?”
黄虹不明白史平陵怎么不高兴,不花你钱还有错啦?若有所思的抬眼,默默的说:“我在英雄冢有分成的呀!难道都不要了吗?”
“既已断,丝何连?”史平陵说完这句,转身去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