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奴不知,但是那女的长得挺清秀的,若是让老奴再见她一次,老奴定会认出她的!”
世上女人甚多,哪找来给你认……石痕心内默默吐槽,没有应答。
与此同时,一旁的汪剑也没歇息,脑中快速运转,分析着事情的起因。
童沁应该是在无意中得罪了人,而会利用老夫人证明那个人不笨——有神经病的人通常不宜看出异常,同时也证明那人是府里的人——只有与石府极亲近的人才知道奶奶的病。童沁的死应该对那个人有利,那么这府里想置童沁于死地的人……
石家四兄弟。四子石涣,他还是小孩,平日与童沁的关系甚至超过童家两姐妹的,他也不会拿老夫人的性命开玩笑——下蛊有时也会危害中蛊之人的性命——他除去。
三子石辰,他根本和童沁没说过话,再者他最大仇人的是石旭,要杀也是杀了石旭,怎会去害无关的童沁?
二子石旭,他整日不见人影,一出现便与石涣或者童仇一起出现,有时还帮童沁说话,也不可能。
长子石痕,石旭曾暗地里和汪剑说过,石痕很有可能与童沁有那种关系(你们懂的)的嫌疑,那就更不可能了。
石老爷石怀仁,客人死在石府,即使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多少也会影响石府的名誉,而石怀仁最注重的便是名声,故他也排除。
大夫人李氏,汪剑住在石府已有一段时日,多少也明白李氏的性格,稳重不招人,温润如石痕……呃……好像挺押韵。她亦从名单除去。
姨娘刘氏,童沁虽没得罪她,可不代表刘氏觉得童沁没得罪自己,可当天下午汪剑与她吵架来着,她没有分身术,也不可能。
姨娘萧氏,她正怀孕呢,童沁又不是石老爷的恋人,要除也是除刘氏这个祸害。
苏丞相之女苏贞岚,她虽处处与童沁针对,可是这种危害人命的事一个弱女子会做么,保不准还是两条人命……
……还有谁?哦,还有他自己。怎么可能?老夫人被下蛊的事就是他诊出来的!他有没有这么蠢!
脑袋就快想爆,却仍找不出头绪,汪剑一阵焦躁,猛地搔脑袋,余光瞥见苏贞岚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童沁,脑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老夫人先前骂苏贞岚妖妇,又处处袒护着童沁,而苏贞岚第一次见面便处处针对着童沁,(那****虽不在场,可事后石涣有告诉他)没准,没准苏贞岚真想杀这两人灭口呢?!
还未更加仔细地分析,那专属李妈妈尖细的嗓音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啊!大少爷,是她,就是她!昨日便是这个丫鬟找老奴的!”
方要退下的李妈妈与方端茶进门的丫鬟撞个满怀,瘦小的丫鬟被李妈妈的肥胖的身躯撞倒在地,那丫鬟吃疼地摸着摔疼的丰臀,抬起头便瞧见李妈妈一脸吃惊地指着她。
那丫鬟满心狐疑地盯着她,不禁怀疑她的脑袋是否有问题。昨日?找她?笑话。这几****被自家小姐关在那昏暗的房里今日才出来,别说找她了,她连看见这人都没看过,咋找?
“她?”石痕蹙眉看着那丫鬟,觉得有些眼熟。她好像是……
“灵千?!你昨日找李妈妈干什么?!”苏贞岚箭步上前,难以置信地瞪着爬起身的灵千,她仍满脸无辜。
“小姐,我没有啊。”真是的,难道小姐忘了?这几****被她虐待,今日才被放足。
想起这几日昏暗无天的日子,灵千心里便憋屈得很,更是将这怨恨归给童沁,昨晚的事灵千已有耳闻,当时心里瞬间升起快感,可瞧见她活生生地坐在一起,气色还不是一般的好,心里就来恨!
哼,都是她害的!昨晚怎么就不被老夫人掐死了呢?!真想她死!死了活该!居然还和石大少爷待了一晚?!
若是能听见灵千的心声,童沁一定满脸无辜地喊冤枉:啥都没干啊!好吧,干了,但也只是亲了亲,舔了舔,摸了摸而已!没那么龌蹉啦!
虽然,以童沁的性格,极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更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词……
“李妈妈,你会不会认错了?”
石痕不相信苏贞岚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尽管伤的是自己爱的人,自己的亲人,他依然冷静对待。
“不会的!”李妈妈说得斩钉截铁,“说化成灰都认识未免太夸张,可就离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算老奴再怎么没记性也不会认错的!”
“或许你眼睛不好呢……”有人小声嘀咕。
李妈妈立马扭头去看她:“童二小姐,老奴不过五十出头,刺绣这府里谁敢说比我好了?刺绣靠的不仅是技艺,还有老奴的这双眼啊!”
“呃,哦。”童仇被李妈妈的气势所吓,顺了石旭的意不再开口。
“灵千,你怎么解释?!”苏贞岚赶紧把问题丢给灵千,如此像是想与她撇清关系。
“小姐,灵千真的没有!小姐您忘了吗,今日我刚从那房间被放出来啊!小姐!请您相信我,灵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妈妈又怎么会去找她呢?!小姐,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不曾背着您做事啊!”
灵千跪着移到苏贞岚跟前,抓住她的衣袖,泪水涟涟,苦苦哀求,可“不曾背着做事”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暗示众人这件事就是苏贞岚所指使的吗!可怜的灵千却全然不知。
苏贞岚猛地甩开灵千,童沁下意识地一缩,灵千不偏不倚地撞向椅脚,边上的童沁一手扶着扶手,两脚倾斜合并,长发散落,隐隐瞧见手肘下的丰胸,性感却不妖娆。
从石痕的角度来看,长发披散之处恰好遮住深深的吻痕,脑袋微转,献给他的是精致的侧脸,那双美眸微垂,朱唇微张,身子微倾,衣裳紧贴,现出纤细的腰身,微翘的丰臀,紧闭的双腿,让他想起早晨他娇羞无措的可爱模样,瞬间色心大起啊!
从灵千的角度来看,那双微垂的双眸正鄙夷地看着自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便是在勾引自己身后的石痕!哼,当真是坏女人一个!何不去女肆卖身整日承欢在男人的胯下不是更好吗!
童沁再次喊冤!她根本是为了躲开灵千避免伤到自己好不好!
为了表示自己的无辜,童沁俯身欲扶起灵千,手却在还未碰到灵千时便被狠狠拍开。
“我不需要你扶!坏女人!”
石痕蹙眉,极力忍下杀人的冲动。
石怀仁狠拍桌子,“放肆!”
可一句放肆过后想起石痕让他不要干涉这件事,便又乖乖噤声。呵,这大哥当的,连老爹都不敢反抗,多么威严!
为了更加地向众人表示她的委屈,童沁离座俯身地将她扶起身。
额上的血蔓延,迷了双眼,灵千一时忘了将她推开。
“你流血了。”
“走开!”
毫不带感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灵千手比脑快地推开童沁,童沁向后跌,跌入汪剑的怀抱。
石痕的眉皱得更深。
“啪——”
苏贞岚一个巴掌拍在灵千的脸上,灵千再次倒地,受伤的额磕在尖尖的椅边,她就快失去知觉。
“不过一个丫鬟,竟如此猖狂!童小姐也是你能碰的吗?”
童沁内心冷笑,这只狗的主人怎么就能碰她了呢!
她却不知道石痕正狠狠地盯着汪剑握着童沁的手,若是眼睛是火,恐怕那手早已灰飞烟灭。怎么还不放开?!
“对、对不起……”
灵千猛地向椅子底缩,被苏贞岚不顾形象地硬拽出来。
“说!是不是你对奶奶下蛊想要杀了童小姐?”
“没有!小姐,我真的没有!”
灵千解释之余,汪剑突然开口:“苏大小姐,就是你指使你的丫鬟支开李妈妈然后自己溜进泽香院在奶奶的汤里下蛊药的吧!昨日可有人瞧见你端着汤碗走在花园呢!花园可是去泽香院的必经之路!”
汪剑想起奶奶的病可能会因为蛊术变得更加严重便来气,不自觉捏紧手中的肩,他最恨的,就是因为独自的怨恨而去伤害无辜之人的人!却不想他身前的人便是如此。
童沁吃疼,却也只是蹙眉。
这一小动作石痕看在眼里,从汪剑怀里拉过童沁:“你弄疼她了。”
童沁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石痕气在心里,面色无常。
童沁不知道他的心理,只是觉得众目睽睽下嚼舌根的人特多。
苏贞岚无暇顾及吃醋,因汪剑的话瞪圆了眼睛:“汪剑,你胡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有蛊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去害童小姐呢?!我是苏丞相之女,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怎会做?!”
“你不就是嫉妒童沁和石痕走得近吗?上次收买那人陷害童沁失身的事都做得出如今这种事又岂是难以下手的?!苏贞岚,你当真恶毒,平时没白针对你!”
“我没有!没有证据凭什么判定我的罪?!汪剑,你休得胡言乱语!”苏贞岚还是矢口否认。
有还是没有,童沁心里清楚得很,可是没有,也得有!
“不错,汪剑,没有证据的确不能轻易得出结论,何况贞岚不是这种人。”
石痕开口为她辩解,同时注意着童沁的反应,她倒没什么,面色无异常,双眸无波澜,反而石痕因她的无所谓不满。但他认识的苏贞岚的确不是这种人,虽爱吃醋,却也是因为她爱他,陷害人的事做得出,可杀人这种事是断然不会做的,他不能任由他人污蔑她。
“证据?”汪剑遇到难题,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都是自己表面所了解的,最让人信服的证据并不在啊!
“那人是昨日下的手,蛊物应是没那么快销毁,若真是府里的人,搜搜不就知道?不过,我们要做到一视同仁,石府的每间屋子都仔仔细细地搜,客人的房间也不例外。各位,冒犯了。”
平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众人闻声望去,那人由丫鬟扶着,肚子微微隆起,却绝对不是发福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