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童沁这厢,虽不明所以,她也任由石痕牵着走,只是他走得极快,每每拉开距离童沁便得小跑才能赶上。前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一踏入木屋两三个动作便将童沁围在墙与人之间的一片天。石痕甩手的力度极大,后脑勺传来的痛感让童沁微微蹙眉,却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两人靠得极近,近在咫尺的俊脸,平时温和的双眸此刻极恨,童沁忍着痛楚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咬牙切齿。
“石公子,你就不怕苏小姐……”
“不是说清誉试试就知道么?”
对于石痕的打断,童沁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却是绝对不会将困惑写在脸上,她牵起妩媚的微笑,调侃道:“怎么,石公子是要自己踏进这个坑吗?”
石痕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我让你如愿以偿不好吗。”言罢解开童沁的披风,两指探进她的衣裳,锁骨与手指的触碰,让童沁不禁一颤。
“石公子,你别自作多情。”童沁有些动容,作为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对方还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说不怕,那是假的。
然而石痕并不管她的反应,径自拉开了她的衣裳,奇怪的是童沁虽然害怕却没有反抗的意识,而也在那春光外泄的瞬间,石痕闭上了双眼,一个反手便将童沁的身躯转过去,正背对着他。面对着墙,童沁有一瞬间的愣,下一秒身后便传来解答。
“江湖上有一种秘术,能够把身上的痕迹隐藏,你肩上的印记或许普通人瞧不见,可是学武的人一定……”
说话间石痕睁开了双眼,同时右手抚上她的左肩,指间传来的稚嫩,双眼传来的洁白,让他忘了言语,停滞动作,断了思想,视线也留恋般地忘了移动。
男人的皮肤触碰至自己的,这种微妙的心情,从小便只接受怨念思想的童沁不清楚,只是明白了他的目的,她也不再恐慌,先前倒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定?”童沁微侧头,用余光瞧他,讽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石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
她敢肯定,饶是眼尖的石痕察觉不了什么,因为她的肩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印记,别说肩上,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那日那名侍女瞧见的,或许只是将她身上的脏东西和印记弄混了而已。
回过神,石痕霎时收回了手,退开几步转过身,长长的刘海垂下,遮挡了他的神情。
石痕的牵制消失,童沁冷静地拉上衣裳,内心却有股不明意味的声音在叫嚣——混蛋,脱了我的衣服不用帮我穿上么!等等!为何她有如此邪恶的想法?!他和她什么关系!她喜欢的永远都是那个人,绝对不会变。
因此,她给自己有如此想法给了个原因,解决方法是——制服懒惰。
正当童沁冥思如何制定实行计划时,石痕在前方默默说了句:“陪我喝酒。”
“酒后乱性啊。”童沁无意识地吐出一句,自己都愣了。
好像只要和石痕单独在一起,她一直都不正常……她是该担忧呢,还是该庆幸?毕竟和他在一起,真的不会太累,反而很轻松,很轻松。
石痕遣散了所有客人与小二,偌大的承味楼,只剩下两个人影。
石痕没有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反而待在冰凉的地上,身后靠着桌子,身前的空酒坛东倒西歪。童沁算是明白了,原来“陪他喝酒”的真正意义是“帮他拿酒”。
累死累活地把诸多酒坛搬至石痕的身边,童沁终于得空瘫坐在地上,反正这里也没人,身旁只猪也喝得死泥烂醉,不用关顾形象。
石痕左肘支左膝,一坛接着一坛仰头大喝,根本忘了童沁的存在。正好,童沁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会理。她双手抱腿,双膝拖着下巴,扭头看他,喃喃细语。
“石痕,你是在为苏贞岚所做的事发狂吗?你喜欢的人啊,她认为我要抢走你,而来陷害我。可惜她的功课做不足,三言两语便被推翻了,还被你们认定是她跟踪你才会认识这号人物。的确,流清就是照着他的样子易容的。不过你喜欢的人还真是笨啊,事情办得疏漏百出,演技烂得掉渣。说起来……她不信你,她怀疑你,所以她跟踪你。被喜欢的人不信任,所以你懊恼、悔恨,所以你拉我来喝酒……这么说,我是替……”
“啪——她不是我喜欢的人!”
石痕抬手间便将酒坛甩了出去,坛片四飞,酒溅四地,也不知冲着谁吼,反正他就是没看童沁。
一大串抱怨突然被打断,童沁也意识到了原来自己这么啰嗦。
“你……原来你是清醒的啊!”同时也意识到了这点。
说清醒,却好像又不清醒,石痕根本就没有理她,喃喃自语,随手又拿起另一坛酒,说喝又不是喝,更多的酒顺着嘴角滑落。
“别喝了。”
童沁无奈,拖着累垮的身体爬到他跟前,夺走他手中的酒,方将酒坛放下,不防被拉进宽厚的胸膛。石痕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耳际的发丝弄得童沁的脖颈痒痒,方欲推开他,石痕开口了,她愣住。
“丫丫……我想你。”
“丫丫。回来好不好……”
石痕收紧双手,竟有哀求的语气,童沁感觉到肩上传来的微微湿润,鼻子竟也跟着发酸。殊不知那湿润完全来自于未能入口的酒……但是她的哭意亦很快消失,只剩下吃惊。
大脑意识到的温热的触感,却是石痕吻上了她的颈间。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也正在她怔住的同时,石痕顺着她的脖颈摸索至耳郭,味道似乎不错,石痕特意舔了舔,可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目标,他继而探索,吻得发呆的童沁一阵痒,终于触碰至唇角,毫无阻碍地一吻芳泽,利索地撬开她的唇齿,摄取美人的甘甜,专属男人的喉结上跳下蹿。
石痕将她压倒在地,索取唇香的同时他的手也没停歇,扶着她后脑勺的左手突然移开,更加的放肆索取她的味道,速度控制不当,后脑勺再次受到撞击传来强烈的抗议,也正是这强烈的痛楚让她彻底清醒,却没有适时地推开他,脑里思考着两种答案——反抗,还是不反抗。
不反抗,任由石痕酒后乱性,顺理成章地嫁进石家,便能早日完成复仇大恨,祭奠逝去的亲娘,可若是不反抗……不!就算不嫁给石痕仍然能够复仇!等了十三年,难道为了早些完成报仇就毁了自己的清白吗?若真如此,童沁,那你就是个坏女人!那个人,就算没有忘了你也不会原谅你的!
“啪——”
她甩手便给沉溺于渴望中的石痕一个巴掌,巴掌声过便一片寂静……
两人再无动作。
童沁微喘,青丝散乱,面颊微红,唇被吻得红肿,衣不蔽体,春光外泄,精致的双肩,丰韵的半边酥软因喘气而微颤,颈间,肩处,无不烙下深深的吻痕。她的双眸氤氲着水雾,真的是受了委屈,右肩传来的冰凉,大脑传来的痛楚也顾不得。
石痕仍伏在她的身上,脸撇过一边,他的俊脸就这么硬生生地印上五个红痕,面部传来的滚烫也让他清醒,垂头,迟缓地扭头,眼前的人恰好落下豆大的泪水,他先是瞪大了眼,断断续续而暗昧的片段闪过脑海,随即起身躲得远远的,不敢直视。
童沁止住眼泪,忍着剧痛扶倚而起,脑袋的沉重感远远不比被羞辱的心情沉重,眼前突然黑暗,一个不稳,椅子倒地人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别过来……”
听见声响的石痕担心地转身,所幸童沁及时开口,转到一半的他又飞速地转回去,听话非常。
再次站起身,稳定,她拢了拢衣裳,整理好才无力地再次说道;“我让你别过来,你就真的不过来啊……我又不是鬼,要躲也应该是我躲,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你刚才做的什么事……放心吧,衣服我整理得很好,就算你想看我也不会让你看的。”
难得听得言简意赅的童沁说了一通无谓的话,石痕迟缓地转身,她扶着桌子,面色苍白。
他走到她跟前,瞧见她脖颈上的吻痕,眼神黯淡下来,语气带有深深的歉意:“对不起,若是你需要我负责……我会的。”
“不需要。”童沁说得轻描淡写,根本联想不到前一秒还泪眼盈盈的她。“你这么一负责,我的清白才算真的毁了。”
而且,错并不全在石痕。只怪她从小亲眼看过太多狠毒的事情,学到的也都是关于复仇,蛊术……不想人情世态,太多的情义她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她更是不曾接触,除了那时年少无知的一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连傻瓜都不如。
石痕略带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女人不是都把贞洁放在第一位的吗……”
“在这点你可以不把我当女人,我觉得生命比什么重要。”不知是费尽了力气,还是如何,童沁说得十分轻。
石痕抚上她红肿的唇,眸里充满疼惜:“疼?”
童沁料不到他此种举动,有些怔忡地摇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被你吻得口干。”
说完回想起先前的场景,两人皆面色一红,石痕慌张地收回手,随意找了个借口逃开了:“我,我替你倒水。”
“呃,嗯……”
童沁不自觉轻抚嘴唇,不由浅笑,此时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不再是人前强势逼人的童沁。其实这种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石痕拿着水杯迎面走来,不管面上带着不知是酒气的红晕,还是其他的,眼前的景色都消失在黑暗的视线,不复存在……
石痕一惊,水杯直接甩掉,一个纵跃稳稳接住了突然昏倒的童沁,手掌隐隐感受一片温热,从童沁的脑后移开,竟是鲜红的血液!
一直忍耐着不说吗?
石痕内心莫名地生气,轻松地将她横抱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移至离承味楼最近的王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