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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梦想歌剧院(2)

谁也以为,乐霖宁愿等死也不会做截肢手术。这个天大的新闻再次吸引了大堆记者,经理人发现乐霖还有“生存价值”,可惜乐霖把他拒之门外,竟然选择自己独自召开记者招待会。

这个招待会居然在康复学院里面举办。记者一如既往地把最尖锐的问题丢出来,乐霖竟然没有拒绝,一一回答,跟过去保守的表现截然不同。

最后乐霖希望记者们可以关注这学院的学生,在他们还有能力说话之前,起码让他们释放心中的梦。

记者们一致认为乐霖此举是虚伪的,只想博取更多的同情,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某个不知名的杂志记者为了与众不同的新闻,于是按照乐霖的意思去采访校内学生,逐个探问他们的梦想之余,也借机探问他们对乐霖的看法,欲挖掘更深入的新闻。

记者来到这个一直带着微笑的少女飞飞面前,第一句便发出尖锐的问题:“请问你对乐霖的印象是怎么样呢?”

“一个坏蛋!”飞飞的回答立刻勾起记者的兴奋,可惜随后飞飞又笑说道,“可是后来好像变好了,起码懂得关心大家,当作回报我们之前对他的关心。”

记者没有放过飞飞,继续追问,乐霖却转动着轮椅,来到飞飞面前,突然问了一句:“飞飞……你的梦想是什么?”

飞飞猛地一愣,脸色惨白,突然二话不说地逃跑。此刻乐霖才发现她的行动居然比刚认识的时候缓慢了很多。

乐霖没有理会记者的问题,反而让记者帮忙推轮椅跟上飞飞的脚步。

他们来到音乐室门前,那个趴在钢琴上偷偷哭泣的少女却没有发现,她已经成为了新的焦点。

为什么那个问题会导致飞飞哭泣?这一点除了令乐霖费解,也变成了媒体的新焦点,因为记者竟然暗示飞飞就是乐霖的女朋友,于是成为了新的话题,并替乐霖做了一件他想做的事——记者把飞飞的资料和过去都翻出来了,原来飞飞出生于音乐世界,高中便选择了首屈一指的音乐学院,成绩非常出众,老师们都认为她是明日之星,可惜飞飞有一次突然失去知觉,便发现了她身体暗藏的病征……飞飞看着这个报道,恨不得把乐霖煎皮拆骨,可是现在的她,比之前更有心无力。

乐霖就坐在飞飞面前,被那凶狠的眼神盯着看,却没有一点心虚和恐惧,反而大胆地发问:“你不是很喜欢音乐吗?那天问你的梦想,你就哭了,我猜你还是很喜欢音乐吧?”

“你少管点闲事好不好?”虽然飞飞依旧流利地把责骂的说话吐出来,但事后明显可以看见她的疲惫。

“渐冻人是什么病?”

飞飞没有说话,吃力地站起来,冷冷地离去。

见状,乐霖竟然捉住飞飞的纤手,下意识命令道:“不许走!”

飞飞愕然回头,被那气愤的眼神盯着,竟然变得不知所措。

“你……你今天是怎么了?”

“教我弹钢琴!”情急之下,乐霖竟然呼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说话。

“什么?”

“我没有什么特长,只能继续呆在娱乐圈了。你教我弹钢琴,教我音乐,以后就算当不成歌手,也能做个幕后吧。”

“你……真的下定决心?”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飞飞以为走偶像派路线的都对音乐不太熟悉,没想到乐霖的底子确实不错,乐霖的自我感觉也十分良好,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一点,飞飞越来越心急把更多技巧传授给他。

看着飞飞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乐霖不希望学得这么快,真的不希望!

乐霖自私地放慢速度练习,刻意装作成绩停滞不前。飞飞误以为乐霖对音乐失去了兴趣,一时生气便推着轮椅跑掉。

乐霖回头看着这个怒火中烧的背影,迟疑地发现她已经从一个动作敏捷的女侠变成了半个废人。

渐冻人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把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失去了元气?

其实不过百度一下就可以了解,但是乐霖就是懒得去知道。

“飞飞——”乐霖又来到飞飞的宿舍了。

乐霖忘了,飞飞到底多久没有揍他,甚至没有力气捡起东西去扔他。看着这双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睛,乐霖却开怀地笑了,“你虽然这样看着我,但其实是因为你很在乎我对吧?”

“自大!我只是……觉得你……浪费了我的心血……”断断续续的说话,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飞飞说话已经十分吃力了。

乐霖终于发现了这一点,是的,终于发现了。

“飞飞……”乐霖又喊了飞飞一声,却是温柔的呼唤,“其实下个月一号有个钢琴比赛,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比赛?”飞飞的瞳孔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划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就绷紧了脸颊,“你也未免……太妙想天开了吧?凭你这点水平……去参加比赛,恐怕……还没到决赛……就被淘汰了!”

“你呢?你是我的师傅,你肯定可以赢得这个比赛的!”

飞飞咬牙切齿地盯着乐霖,本想继续反驳,泪水却突然汹涌,令喉咙也哽咽了。

“离比赛还有半个月,我们还可以练习。其实我早就报名了,不管你怎样反对,要绑架要挟持我也会带你去!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相信我好吗?”语毕,乐霖竟然隔着轮椅,伸手将飞飞搂入怀里。

飞飞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可是这一刻,居然连心也不想反抗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还……怎么去比赛?”

“我说你行,你就行!你动不了,我帮你动,你唱不了,我替你唱。”

“哪有这样的……道理!”

“总之我要你去!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飞飞没想到,身体的僵硬速度居然比预期中还要快,但她越是想逃避,却越是无法逃避。乐霖轻而易举地把无法自己行走的飞飞捉住了,强行挟持到比赛现场。

飞飞再一次被乐霖欺骗了,原来所谓的比赛,居然是着名节目《中国好声音》!被几百对眼睛盯着看,飞飞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想逃却逃不掉。

飞飞的双手放在冰冷的键盘上,眼睛却忍不住紧紧盯着观众和评委,明明很想用力按下键盘,却无法使劲,反而泪水软弱地渗出眼眶。

某评委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拿起麦克风,欲吐出尖锐的问题时,乐霖却推着轮椅突然冲出舞台,罔顾形象大喊:“飞飞加油!飞飞你行的!”

话音一罗,评委又想说话时,背后的其中一区观众突然站起来,一起喊“飞飞加油”!

因为观众的支持,评委收起了麦克风,记者们也把焦点放在飞飞身上。

飞飞迟疑地发现康复学院的同学竟然前来支持,莫名的动力突然进驻全身,让手指再次恢复知觉了。

优美而独特的旋律,化成断断续续的音乐传进大家耳朵,明明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演奏,大家却耐心聆听,极力把一个又一个音阶组合起来……飞飞的视线竟然越来越模糊,泪水淹没了眼睛,她已经看不清这个黑白键盘了。一边为生气却一边为自己打气,百感交集的感觉耗尽了元气,身体竟然在没有得到飞飞的同意之下逐渐下坠……一声巨响,飞飞竟然倒在钢琴上!

飞飞第一次突然晕倒,第二天就醒来了,可惜带来了一个噩耗。

这一次,飞飞事隔一周也没有醒来。

乐霖迟疑地得知,飞飞的讲话变得断断续续,是因为她已经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然而国内渐冻人病例比较少,院长也从来没有见过渐冻人昏迷,所以接下来飞飞会不会醒来,连院长都不清楚。

飞飞需要更先进的科技和更好的医生,可惜这些都需要庞大的资金。

乐霖每天都呆在飞飞的病床前,哪里也不肯去。

“你知道吗?如果飞飞看见这么颓废的你,她只会更难过。”小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乐霖谁也不理会,但小茹不一样,她是他和飞飞相识的关键。

“你不会懂的,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如果她不是因为参加节目,就不会激动得昏倒。”乐霖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用尽力气去压抑自己的激愤。

“我很了解飞飞,她知道自己熬不住,但她享受那个感动的时刻,她知道就算那是她的最后一刻,她也会这么做的。反而,飞飞最讨厌自暴自弃的人,她需要支持,如果你颓废下去,她也不会醒来的。”

乐霖惊讶地望向小茹,这个只有八岁智商的少女居然说出一番连自己都感触的说话,难道这就是在康复学院所学到的道理?只要他振作起来,飞飞就会醒来吗?

乐霖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倒下了,他从来都不会低头去看自己的左脚。今天,他盯着这只残缺的左脚很久,很久……乐霖再次登录快要发霉的微博,他向大家宣布,决定安装假肢,重新站起来!

这个微博引起了几百万人的关注,乐霖再次成为娱乐圈的焦点,当乐霖成功出院之后,竟然立刻就申请参加《中国好声音》节目!

这个消息吸引了上千万的观众,大部分观众,包括媒体也在等待乐霖出丑的一刻,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乐霖居然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舞台中央,曾经靠脸孔吃饭的偶像明显,居然弹出一首自创的歌曲。

悦耳的音乐令台下哗然四起,议论纷纷,但感人的歌词很快就让大家不约而同地静下来了。

音乐停下了,大家都呆呆地愣在原地,来不及给以掌声。

乐霖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冷漠反应而高傲离去,他用力站了起来,居然首次向观众弯腰鞠躬!

这一个举动,迟疑地唤醒沉醉的观众,掌声陆续加强,乐霖的视线却落在一个呆滞得像木偶般的少女身上,嘴角迟疑地弯起激昂的微笑,就像她一样,用最大的努力去接受这份最大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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