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别有味道的野炊,因为事情顺利的做完了,再没有任何思想包袱,可以说四个人吃的沟满壕平,无所顾忌。
饭后,谁也没心情欣赏这里的夜景,其实荒山野岭,也没啥好看的。
所以我们四个并排的躺在简易帐篷里休息。下面扑了厚厚的干草,不用担心受凉,另外,还有军用棉被,躺在那里倒是很舒服。
我不知道是不是吃饱撑的慌,还是喝了太多水,睡到半夜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帐篷里视线较暗,我正准备坐起来,突然,就看到另一边那位霍的坐起。
我们四个睡是这么安排的,我在最左边,接下来是胖子,猴子和眼镜,而那个坐起来的人正好是右边的眼镜。
本来,大半夜的,我憋得慌,眼镜也可能憋得慌,这倒挺正常,不过,还没等我跟眼镜搭话,就觉察出眼镜的行为有问题。
他坐起来很突兀,似乎动作很机械,根据我数次总结的经验,这绝非眼镜的正常行为。
一般来说,熟悉眼镜的人都知道,他即便睡觉,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眼镜戴上。不戴眼镜近乎全盲,他戴眼镜是本能动作。
可是,这次眼镜根本没有摸眼镜的意思,而是僵直的坐起身,神情呆滞。
我见势不妙,赶忙轻轻的趴下,偷偷的窥视眼镜。
眼镜直挺挺的坐了足够半分钟,才机械的扭过头,看向旁边睡熟的猴子。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看见眼镜的一只眼竟然发出红色的光芒,死死盯住猴子。随即,我的后背发凉,汗哒哒的一片。
一只红色的眼睛,让我想到我们进地下甬道之前的事。黄皮子在下面兴风作浪,差点使得我在失控状态下自杀,而后,胖子用撬棍戳死一只黄皮子,另外一只黄皮子则是被猴子用弹弓打瞎一只眼,猖狂逃走。
而现在,正好眼镜的一只眼印证此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胆量最小,胆小怕事的眼镜再次被黄皮子附身!
果不其然,我才想到这里,眼镜那只眼里面的光芒更胜,他伸出两只手,慢慢的朝着猴子的脖子掐了下去。
这回被我碰巧赶上,我心说黄皮子我可不能让你跑掉了,伸手在裤兜摸出一张符,就在眼镜刚刚掐住猴子的脖子,我飞快的掐诀念咒,把那张拘魂符印在眼镜的脑门上。
拘魂符不同于普通的镇尸符,就像现在的眼镜被黄皮子附体,要想把黄皮子的魂魄拘禁,必须施展出法力。
我在拘魂符贴中眼镜脑门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气流从身体里涌向手臂,沿着手臂传递到拘魂符上,陡然间,拘魂符上灵光乍现,闪烁出刺目的光芒,眼镜当即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拘魂符生效,把附体在眼镜身上的魂魄控制住了。
然而,我这时只感觉浑身一软,虚弱到极点,虽然不至于昏厥过去,可是,眼前一片金星闪烁,头晕眼花。
施展法力的副作用又来了,原本距离第一次施展法力有段时间,我的身体基本上恢复过来,不过,这次施法,估计,我短时间再难充满活力。
我用力推醒胖子,猴子不用推他也醒了,因为眼镜的手还在他脖子上掐着,等打开矿工灯,胖子和猴子瞠目结舌。
眼镜一直保持着双手掐脖子的姿态,虽然猴子已经闪到旁边。
“满仓,怎么回事?”胖子眼角还有眼屎,他用手可劲的揉了揉,才总算看清楚。
“这还用解释吗,眼镜又被附身了,猴子用弹弓把它一只眼打瞎,它当然先找猴子算账。”我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别动他头上的拘魂符,我这是耗费我全身积攒的法力才勉强做到的……对啦,胖哥,猴子,你俩赶快出去找,附近草丛什么地方,肯定那只黄皮子的肉身还在!”
黄皮子的魂魄被拘,它躲藏在外面的肉身自然跑不了。
“我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说什么也得弄死它!”猴子则是义愤填膺,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眼镜估计至少把他掐个半死。
胖子和猴子一人抓起一个矿工灯,匆匆的钻出帐篷。
我虚弱的躺下,一阵阵的不适感让我昏昏欲睡。但是,我没注意到,当我正处在打盹的状态,眼镜竟然开始满脸痛苦的挣扎。
“噗通”
我听到一声响动,赶忙睁开眼,再看眼镜却已经歪倒在那里,而那张贴在他额头的拘魂符慢慢的滑落下来。
不好,黄皮子的魂魄要逃。
我翻身爬起还想稳固拘魂符,忽然间,眼睛浑身一颤,处在紧绷中的身体缓缓松弛。
到底晚了一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黄皮子的魂魄逃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猴子的叫声,“哎呀,黄皮子跑啦!”
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估计也就是胖子和猴子刚刚发现黄皮子的身体,不肯眼睁睁的望着它跑掉,追了出去。
几分钟后,一脸落寞的胖子和猴子返回帐篷,猴子一摊手,说道:“就他妈差了几米远,刚刚在草堆里瞅见它,却让它跑了……”
我苦笑着说道:“都怪我,我如果多坚持一会儿,肯定把它弄死了。”
他俩是不会埋怨我的,因为他俩已经从我脸上看出极度疲惫的表情。随后,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眼镜身上,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眼镜早已恢复正常状态,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甜。
猴子上前要把眼镜弄醒,被我伸手拦住,我说道:“你折腾他干什么,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猴子气的一甩手,“这小子纯粹一个香骨头,怎么每次都附身他身上啊。”
“算啦,算啦,黄皮子这回保准不回来啦,我们只当没发生过。”胖子睡意袭来,伸伸懒腰,四仰八叉的躺下。
猴子嘴角抽动一下,挤到我跟前,说道:“胖哥,我可不敢跟眼镜躺一块儿啦,咱俩换换地方。”
“瞧你那点出息,我挨着眼镜便挨着,他还能吃人啊。”胖子大不论,挪了挪身子,挨着眼镜立刻睡着,呼声乍起。
猴子仍然心有余悸,在我俩都躺下后,还小声的问我,“满仓,你说黄皮子会不会来个回马枪啊?”
我说不会,它被拘魂符差点搞死,保准不会回来啦。
这样,猴子才安心的睡下,而我根本不用闭着眼数绵羊,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
第二天一早,眼镜醒过来之后,果然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猴子本来想趁机教训一下眼镜,但看到眼镜那凄迷的眼神,无辜的表情,他还是忍住了。
我们四个简单的对付早饭,找了片茅草地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事。
按照我们事先计划,找到墓室,摸清墓室的情况以及挖开通道,下一步便是去陈静的墓地,把陈静的尸身偷偷转移过来。
但是,没想到,墓室这边的情况如此复杂,如果按照原计划,把陈静的尸身运来,想轻松的把她运送到地下三层,恐怕也不简单。
所以,我们必须重新调整方案,给陈静施加压力,或者直接让她出面,对付各种麻烦。
“我的意思是,咱们等!”我说道:“虽然咱们觉得有能力把陈静的尸体运送到地下三层,但是,那个小房子还是个未知数,谁知道里面的主人究竟多大本事?不说别的,白骨骷髅,铠甲武士,还有那九个凤袍女子,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就凭这一点,小房子里的人绝对不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