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一看我的阵势,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将军大人,小的给你磕头了!”车夫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将军大人,我可没犯法啊,我就在街上接些私活,接送人还有东西……”
“你误会我了,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有啊,大人,有个老母亲,身体不太好,还有个女人……”
我皱了皱眉,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光棍汉,如果有家室那就麻烦多了。
“这样吧,老王,记住他家地址,然后你给他车钱,算作押金,等完事了再把车送过去!”
老王一愣,“大人,不用他当车夫啊,那谁赶车……”
“废话,你们十个人随便谁也行!”
我让老王给车夫押金,并不是象征性的押金,而是整辆车的押金包括马匹,如果还不了马车,他也不吃亏,用押金钱可以再买一辆新车。
老王和老郑对此颇为不解,就连车夫也脸上写满疑惑,他从来就没见到过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大官,什么押金呀,什么送上门呀,你丫的在后面跟着跑得了,跑的上到军营把马车领出来,跑丢了自认倒霉,马车充公!
但最终,老王把银子如数点给车夫,这位车夫感恩戴德,作着揖退下。
我这是好人做到底,不让平民百姓吃了亏。
接下来,老王赶车,我登上马车,“哗啦”便把车厢的窗户布什么的全放下来。
“都别打扰我,我要休息一下。”
我们的队伍出发,护卫队簇拥着这辆简陋的马车,返回军营。
实际上,这一路非常不太平,而不太平也并非出乎我的意料。
能太平那从不正常了,今日在金銮殿上,罗通指鹿为马,那正是要满朝百官站好队,究竟你是跟罗家站一边,还是跟李家一条心,结果早已在朝堂上明确无误。
当然,我属于搅局的。
而后,李宣要大宴群臣,有些老臣什么的,告假回家,那里面不只是有罗家的人,也有李家的人。
他们这些老油条,已经感觉到宴会便是鸿门宴,万一擦枪走火了,老胳膊老腿的边交代了,所以,他们这是避难。
但避难选择的时机不对,现在两方势力对峙,肯定都有部署,擅自离开朝堂,他们的命运将完全改变!
今天不说别的,大街上几乎很少有路人经过。相比于平常的时候,行人少了大半。
如果敏感的人,不用提醒,也能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就在我们这队人走出大概一里多地,突然从一条小巷中掩杀出一队人马,全都是身穿着黑色衣服,不容分说,迎上来便把我们包围住。
老王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是自家人,我们是罗府的!”
这些人一听是罗府的人,根本不说话,扭头闪开,再度隐藏回小巷中,消失不见。
我靠了,这回看来罗家真的派出人马了,守在各个路口,一旦遇到李家一方的人,那就是一言不合跟你玩命!
事情远远超出我的预测,这回想置身事外,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我们不敢耽搁,加快行进的脚步。
然而,到了下个路口,我们就走不动了,因为那边干起来了。
照例是一群黑衣人,正在围住一群人,打得不可开交。
但实际情况是,黑衣人明显的兵强马壮,准备充分,眼看着,被包围在内的那些人不断被蚕食,惨叫声不绝于耳,到处鲜血飞溅,血腥气弥漫开来。
坏了,不用说这家李家的大臣倒霉了,他虽然有护卫保护,但禁不起有组织有阴谋的袭击啊。
最后,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中间那个马车车厢被暴力破开,里面的一个我还算有印象的老臣,被几个人上前乱刃分身,死于非命。
他们堵住路口,我们只能围观,而等他们杀掉那个老臣,对我们视而不见,转身全部退走。
老王摇摇头,“哎,太残忍了!”
老郑说道:“好了,兄弟,咱们接下来,能不能顺利返回军营也还是个问题呢!”
这是个实在话,看这种趋势,不见得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冒出一股李家的人呢,他们照例不会问我们,上来就杀!
紧跟着便证实了我的观点,我们继续走到下一个小路口,就看到一团混战。
团战,里面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穿黑衣服的人,一种是穿白衣服的人,两种人陷入混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反正都杀红了眼,看到跟自己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二话不说那就挥刀相向。
实际上,区分敌我的唯一鉴定方法就是衣服,只要看衣服颜色不对,那便是敌人。
这可比刚才火爆多了,更加血腥,硬碰硬,直观。
当我们出现在现场后,一部分黑衣服和白衣服的人不自觉朝我们这边靠,吓得我赶快命令老王,掉头,咱们快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就我们这几个人,即便老王他们身手可以,那也不够用的,一旦他们涌上来,我们估计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便全军覆灭。
“自己人,别追啊,你们别追啊!”
我们掉头跑,他们两边还有人在追,我边喊边逃,幸运的逃离他们打斗的区域。
此路不通,另寻他路。
老王同样心惊肉跳,逃到相对安全地带,他劝我说道:“大人,咱要不不坐马车了,太慢了,行动不便啊!”
“我倒是想骑马,可骑不好,摔了我怎么办?”我郁闷的说道:“对啦,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这个茬了,我这回想骑马了!”
老王把马车停下,他还以为我听他的把马车弃掉呢,谁知道我站在马车车厢外边,对护卫队的人说道:“谁,你们谁愿意坐马车!”
他们顿感诧异。
我冷着脸说道:“怎么,你们都不听主子的话了吗?我看你们都靠不住!老郑,你忠心,咱俩掉一下个!”
老郑感到很委屈,他在跟我换衣服的时候,终于明白我什么意思,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他与我调换衣服,调换位置,那么他就成了虎威将军,以后遇到敌对的人马,首当其冲的要对付他,他成了众矢之的。
我问老郑,“你不愿意是不是,那好吧,你们反正十个人,抓阄,谁抓到谁倒霉!”
老郑捏鼻子认了。
于是,我身穿护卫衣服,其上高头大马,成为保护虎威将军的护卫,而老郑穿上官袍,坐上马车,便堂而皇之的当上大人。
不过,就在我们刚刚调换过来,才准备出发,一伙白衣服的人已然掩杀而至。
他们的行动太迅速,地面上尘土飞扬,而更加刺眼的是他们手里的钢刀,明晃晃的看的我眼晕。
身穿白衣服,明显是李家这边的人,他们可跟我们是死对头。
老王犹豫是不是我们再次退走,我朝他一瞪眼,“你说咱们怎么退啊,刚刚就是退回来的,后面也有人啊,给我冲出重围!”
“好,拼了,兄弟们,抄家伙!”老王一边挥舞马鞭,一边从腰间抽出佩刀,做好打斗的准备。
我则是悄悄的放慢马,处在队伍的最后面。
“兄弟们,今日冲出去,我有重赏,大家都给我冲啊!”我在最后面开始给他们壮威。
“冲啊,冲!”
我们都是马队,保护着中间的马车,与对面掩杀而来的白衣队伍冲撞在一起。
两方势力一对撞,顿时陷入苦斗。
而让老王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我还未冲入人群之前,我早已做好准备,狠狠的拉拽马缰绳,拨马朝回掉头,单人独骑放弃护卫队,很可耻的一个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