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小诊所得知怀孕,胎儿成型,陈静便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虽然在错误的时间有了错误的结果,可毕竟是条生命。
但孙岩那边坚决不同意,后来,事情闹大,孙家也知道了,作为鼎辉房地产大老板的孙有福可不会同意,如果读大学还能迁就,正在读高中,怎么能养孩子呢。
孙有福怕此事坏了自家的名声,便私下与陈静父母商量,十万块钱私了,肚里的孩子说什么都不能要,以后孙岩还可以继续和陈静保持男女朋友关系。
陈家倒是愿意与孙家攀上关系,他们苦劝女儿,希望堕胎。
不过,固执任性的陈静没有听取父母的意见,而是选择极端的手段,以死威胁孙家人。
年轻人闹死闹活的,孙家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她也就闹一闹,过几天便没事了。谁知道,陈静最终选择的跳楼自杀。
她带着对孙家的怨恨,身穿着红色的凤袍从楼顶跳下,目的就是要化为厉鬼,让孙家人血债血还。
应该说,她的做法太极端。
只是,在她死后,事情又有新的变化。孙家顾忌陈静化成厉鬼对方他们,便从外地请来高明的道士,为孙家设置禁制。
按说此事并无不妥,关键那道士把事情全都搞清楚之后,竟然取得孙家同意,下葬之时,不仅仅在棺材上封上灵符,并且悄悄的把陈静的肚子剖开,将腹中的婴儿取出。
道士此举是准备将婴儿炼制成婴灵,为己所用。
陈静化成厉鬼不错,她冲击棺材的禁制,损耗巨大,已经没有能力再破解孙家的禁制,包括把自己的孩子找回来。
她也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想到来小诊所,寻求帮助。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听完陈静的叙述,沉默了好久,没想到那个道士这么不是东西,竟然把人未出生的婴儿要炼制成婴灵,这实在说不过去。
“我答应你,把你的孩子救出来!”
“真的?”陈静有些吃惊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真的?我希望你得到孩子,了却心愿,就别再祸害人了,安心的走。”我说道:“我觉得孙家人被那个道士利用了,你有什么怨气朝着道士发,至于孙家人便放过吧。”
陈静顿了一下,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帮我把孩子要回来,让我们母子合葬在一起,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心里一惊,听出陈静话里有话。以怨气化为厉鬼,陈静绝不可能跟孙家人善罢甘休。但我能力太低,只能做到保全张晓丽的性命,张晓丽才是无辜的,如果她受到伤害,就是我对不起她。
“好,咱们有言在先,你只要不为难丽姐,我会尽力去做!”
“没问题,一切你听我安排便可以了。”
陈静说到这里,身子一飘,重新与张晓丽的身体融合,张晓丽陡然一颤,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知道,醒过来的不是张晓丽,还是陈静。
“梁满仓,我暂时还要控制她的身体,明天你等我确切的消息吧。”
说罢,陈静起身,看样子准备离开这里。
“陈静,那个道士我一个人如果对付不了怎么办?”我问道。
“你自己想办法。”陈静说道:“他虽然有道行,毕竟是个人类,你如果连他对付不了,你的丽姐我是不可能放的,你好自为之!”
要挟,赤|裸|裸的要挟,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陈静把张晓丽带走,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孤零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神情沮丧。
怎么办呢,道士的确是个人,可是,有法力在身,我怎么能对付得了他呢,不用别的,他掐诀念咒就能把我打得屁滚尿流,怎么对付?
这俨然是让安分的普通人去找街头小混混的麻烦!
思前想后,我的脑袋大了一圈。
我能怎么做,我……
突然间,我的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有了主意。我傻啊,危难关头,我怎么能忘了我的好兄弟呢!
胖子,猴子,眼镜!
我们可是一起吹牛打屁,一起去河边撒过尿的好兄弟!
这时候,我便坐不住了,看一下表,凌晨一点。
不行,我得祸害祸害他们去!
我换好衣服,登上运动鞋,把房门一锁,连夜去找救兵。
猴子和眼镜我不清楚住在哪里,可我知道胖子住在什么地方。因为上次猫脸老太的事,城郊那个废旧的厂房他不敢去了,再说那里距离实习的县医院太远。
胖子家有钱,县城的亲戚也多,他二姑家在县医院旁边不远的一处小院子便成了他的狗窝。
小院地方不大,三间房,又盖了东西厢房,院子中间仅剩下巴掌大的一片地。据说,这里用不了几年拆迁,他二姑家估计连厕所什么的都会造成房子。
我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小院跟前,正准备敲门,透过铁门的缝隙看到里面竟然亮着灯光。
胖子这小子深更半夜不睡觉,搞的什么名堂?
我干脆给他来点惊喜得了。
于是,我改变主意,把自行车靠在墙头上,踩着自行车后座爬上了院墙,翻身跳进去。等我蹑手蹑脚的靠近窗户,便听见屋里到底在干什么了。
玩扑克,“拖拉机”!
拖拉机是我们当地比较流行的一种玩法,大体规则跟扎金花差不多,最大牌是豹子,三张一样的牌,比如三张A,豹子,下面是清一色的拖拉机,比如红桃789,往下还有混拖,清一色,对子等。
这种玩法很简单,两个人便能玩。
我走到窗户底下,里面正玩的嗨呸。
“我押一毛!”一个尖嗓子喊道。
“押个屁,我黑的牌,你看牌了,最少两毛!”
“两毛啊,不跟了……”这位有点泄气。
“五毛,我跟!你丫的黑牌我还怕你!”又一个叫起来。
“嘿,谁怕谁啊,我继续黑,跟两毛!”
“我再押五毛!”
听到这里,我恨不得过去一脚把门踹开,敢情是他三个猴崽子,第一个尖嗓子是眼镜,这小子胆小怕事,多一毛不跟,生怕吃大亏。
黑牌的自然是胖子,这小子财大气粗,爱玩小刺激。
第三个是猴子,纯牌的骚人一个,属于闷骚男,但时不时的也玩心跳,不用说,他敢押大,手里一定有好牌。
我正考虑挨个找他们忒麻烦,没想到他们几个家伙凑到一起了。不仗义啊,没人味,把我这个好兄弟给撇一边不管不问了!
心里有点小闷气,我干脆也玩玩他们,想到这里,我脱掉外套,顺手把立在墙边的扫帚抓过来,顶住外套,在窗户前慢慢的挥舞。
舞了两遭,一点效果没有,这三位沉浸在牌局中,大概就没注意到窗户的情况。
我心说,猴崽子,真有你们的,废寝忘食啊。
为了让里面的人听见,我学着蛐蛐的叫声小声的叫了几下,随后,又把扫帚顶着外套在窗户前耍了几遍。
我听见眼镜嗷了一嗓子,热闹而激烈的屋里突然静下来。
哈哈,到底是被眼镜发现了,我的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紧跟着,屋里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动,估计乱成一锅粥。我不禁沾沾自喜,叫你们几个猴崽子不喊我,吓吓你们,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我贴近窗户,想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正在这时,身后边的房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闪身跳出来,手里擎着一根近一米长的笤帚。
给我玩阴的,我回身就把扫帚扑了过去,这回来个扫帚大战笤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