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床之后,便有人来通知我,一切都就绪了,就只等你去了。
我赶到老村长的院子,里面站着一堆人,这些人都是孙家族人选出来陪我出海的人,他们都有丰富的出海打渔经验。
上午十点,我们准时来到海边一个码头,上船之前,孙家人放鞭炮,祭海神,还喝践行酒,一大碗烈酒必须一口气喝下去。
我作为船长当然要以身作则,一咬牙,我把这碗酒一饮而尽。
而喝过酒之后,我便脚底下站不稳,有些打晃。
后来,我是被一个小伙子搀着登上船,然后放下缆绳,鸣笛,我们挥手跟码头上的人告别。
为了真实的体验当初李宣他们出海的轨迹,我特意嘱咐他们给我安排一艘带帆的船。另外,我们出海,先是去往我认定的旧河道遗址附近。
对于我种种奇怪的做法,同船的人均无异议,他们是族里派来的,来之前就有命令,一切听我指挥。
扬帆出海,我们顺利启航。
……
这艘船是一艘远洋捕捞船,不过,因为有些年头了,船看起来较为破旧。
但这并不是问题,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船上的供给毫无压力,我们出行的人,连上在内总共十个人,在海上生活一两个月也不会遇到麻烦。
人员构成方面,他们九个人孙家三大支,每一支出三个,正好九个人,而他们平时关系也不错。
我出海之前,就向他们保证了,只要全力配合我找到我所去的地方,你们此行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捕鱼我不会管。
这可是他们捞外快的好机会,原本出海的任务就是为我服务,捕鱼收入他们可以私下分。
不过,我们的出行并不顺利,因为按照我的要求必须使用船帆,靠风力行驶,那可比不了使用动力。
头一天,海上的风并不大,我们只不过行驶几十里。
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坐在甲板上聊天,说着自己出海的经历。
和他们比起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生瓜蛋子,虽然计划的有声有色,好像很有城府,其实,我对出海一点都不懂。
我从他们那里,获得很多海上生活的知识。
第一天风平浪静,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突然天色大变。
我半夜起夜出来到甲板上,正好赶上变天,原本皓月当空,群星闪烁,可是,忽然的起了大风,一时间,乌云席卷而来,遮住了月亮和星星,海天之间变得无比的黑暗和压抑。
海浪也起来,船身不再平稳,非常颠簸。
这艘船真正意义上的船长孙志连,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他也第一时间来到甲板上,观察天气状况。
现在出海跟以前有所不同,在船上能获得准确的天气预报。然而,这次的预报并不准确,因为出海之前,预报的三天晴天,而想不到第一天晚上,便出状况了。
出海最忌讳变天,尤其遇上风大浪高的情况,对出海极为不利。
可是,虽然有随时倾覆的危险,我仍然固执的坚持使用船帆,只等船身颠簸的不成样子,我才命令孙志连他们降下船帆。
我从孙志连几个人的脸上看出他们的心态,他们心里早把我划定在疯子一类。海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大船倾覆,他们将命丧大海,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传统观念的人,死后不能魂归故土,那是最痛苦的事。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正在尽量的模拟环境,使得我们的出海尽量的原始化,更加贴近于古代。
古代的船只是不可能有很多现金的设备的,据说他们唯一的动力就是扬帆,靠风把船只吹走。当然,如果有众多的船员,也可以在航行的时候让他们划桨。
但是,可以预料那将是杯水车薪。
我们的出海如果使用动力,估计很难找到说要寻找的亡灵岛。
现在我需要的是,老天给我安排,送我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我已经有在海上长时间生活的打算。
一夜有惊无险,那看似很厉害的倾盆大雨也未下,只是吓了我们一阵。
然而,事情远没结束,第二天早晨,突然海上起了大雾,能见度只有十几米的样子。船上的卫星定位系统同时失灵,顿时,我们成为了大海上的孤儿。
孙志连倒是经验丰富,他估摸着我们还处在近海,问题并不大,可能大雾影响到了卫星定位,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远洋捕捞甚至去过美洲,这点小状况根本不算问题。
这一天,始终没有晴天,我们只是随着海流盲目的前行。
本以为,大雾是个例,第二天情况会好转,但第二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大雾变得更加浓密,大白天的跟晚上没什么区别。
我们打开船上的雾灯,防备着与别的船相撞。
不过,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船行驶一天,我们也未遇到任何一艘船经过。
第三天,仍然大雾弥漫,孙志连的解释是,我们单凭海水的水流行驶,很难跨过大雾笼罩的区域,如果使用动力,估计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相信孙志连的判断力,但我却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如果当年李宣带人出海,同样遇到这种情况呢。
真的使用动力,改变了这种状态,或许我将距离亡灵岛越来越远,南辕北辙。
所以,我坚信自己的理解力。
孙志连一脸苦笑,劝我道:“小梁,咱们最好尽快远离这种大雾的区域……”
“为什么?”
“海上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说不定会遇到难缠的事……”
“你是说有脏东西吗?”
孙志连不再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我猜对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吃过晚饭,有的船员进船舱休息,我因为有心事睡不着,和余下的几个人在甲板上闲聊。
孙志连也在,他这几天对我做出的各种违背常理的措施非常抵触,但他最终都选择屈同。
他是个讲规矩的人,不然,他早就跟我撕破脸,对着干了。
我知道,要想顺利按照计划走下去,必须先安抚了孙志连,如果他们都反对我,把我孤立起来,我这个船长将是光杆司令,屁用没有。
孙志连问我为什么要出海,出海的目的是什么。
我委婉的说起张晓丽,我说,我这次是为了我心爱的女人,她因为我受了很重的伤,必须有一种特殊的药材才能把她医治好,而这种药材只有海上的某个孤岛上才有,以前有人曾经出海找到过,但没有留下准确的航行线路和孤岛的准确位置。
所以,我只能按照那个人留下来出海的记录,模仿他,去找寻那个孤岛。
“你也够拼的,这海上风险非常大,真出了事想自救都难。”孙志连说道。
“我知道,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说道:“我女朋友救过我一命,所以,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绝不能放弃她。”
“说得好,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孙志连是性情中人,他听说我的遭遇,非常同情我,所有的误解都没了。
我俩推心置腹的聊了很久,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是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谈话。
一直等身边的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提出回去休息。
“嘿嘿,小梁,我今天晚上值夜班,你陪我多聊一会儿吧。”孙志连笑着说道。
“好吧,咱们再聊半个小时的。”
然而,就在我们再聊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起了变故。
我们的船缓缓的在海中漂流,黑沉沉的雾气中,面前不远处突兀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