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能听到曼丽发出的抽泣声,她自然知道这件事让她很没面子,但事已至此,就算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
返回宿营地,陈一训正坐在篝火旁等我们,他起夜发现我们不在,才坐等我们。
曼丽他俩沉默不语,我让他俩回帐篷休息,他俩便木纳的走向帐篷,才走出几步,曼丽突然转回头,对我说道:“谢谢你,满仓!”
我摆摆手,没说什么。
送走他俩,章凯和我们闲聊几句,他困得不行,也回帐篷休息了。
陈一训以为事情结束,正要去喊下一轮值夜的人,被我叫住。我,胖子和陈一训围坐在篝火旁,小声的商量。
鬼打墙对我和胖子来说,根本没任何压力,但是,我怀疑的不是鬼打墙,而是曼丽他俩绕着的那个石头堆。
不出所料,那里应该就是个坟堆,因为曼丽和唐杰克他俩躲到附近滚床单,打扰了墓地主人的休息,他才惩罚二人,让二人难堪。
只是迷惑曼丽他俩的心智,并没有祸害他俩,由此推算,并不是恶鬼。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这个鬼魂,而是这个不知道沉睡多少年的墓地。
陈一训大概听明白了,问道:“那你俩什么意思?”
“探穴!”
自从到过西夏王陵,未能有任何收获,我便非常郁闷,毕竟此事我们运作很久,而想不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三个商议完毕,喊醒下一轮值夜的,而我们三个则是抖擞精神,朝着刚才曼丽他俩打转转的石头堆而去。
当来到石头堆前,我取出罗盘定位,想确定这个墓室的准确位置。
可是,折腾了半天,却毫无反应。我和胖子不禁生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曼丽他俩明明鬼打墙,说明这地方有鬼,但现在怎么没有鬼魂的踪迹?
陈一训对我所使用的罗盘非常感兴趣,他想亲自使用一下,被我婉言拒绝。应该说,我使用的罗盘叫做法器更加贴切,它已经不同于一般的罗盘,是师傅最为心爱之物。
我不死心,为了给罗盘增幅,做出一个简单的法阵。
这次,在法阵的增幅之下,果然罗盘有了反应,指针抖动,指向一个方位。
我拿着罗盘,走到石头堆的一侧,指针这时反应更加灵敏,不停的抖动。
指针所指的方向是一个比较隐蔽的洞口,仔细看大约有水桶粗细,人的身体很难从这里钻进去。
胖子趴在洞口,提鼻子闻了闻,说道:“一股骚味,说不定是狼窝,狐狸窝或者黄皮子窝……”
陈一训对此也挺感兴趣,学着胖子的样子也嗅了嗅,嗅完之后,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好半天才喘出一个长气。
“我看多半是黄皮子,这东西净祸害人!”陈一训说道。
其实,在胖子说出这几种动物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黄皮子。如果不是鬼魂故意找曼丽他俩的麻烦,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黄皮子。
因为,动物里面,黄皮子最有灵性,与其他动物比起来,最爱折腾,“黄半仙”的绰号绝非徒有虚名。
但是,情况比较棘手,我们手上并没有破开洞口的工具,要想把藏在里面的黄皮子抓住,不会那么容易。
趁着陈一训观察洞口之际,我开始和胖子商量用什么办法把里面的黄皮子引诱出来。
胖子的意思是用烟熏,可我们还没有网子,如果黄皮子窜出来,光用人去抓那是不可能的。
正在商量着,我看见陈一训突兀的站起来,身体僵直,眼睛直勾勾的盯向胖子。
胖子背对着陈一训,丝毫不知情。
“满仓,要不咱们先回去预备网子,这个黄皮子太可恨了,必须把它除了!”胖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陈一训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在胖子的身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掐向胖子的脖子。
在我觉察不妙,早就完了一步,问题是陈一训刚开始站起来我不可能怀疑他,而当他冲向胖子,我再提醒胖子便晚了。
陈一训的两只手狠狠的卡住胖子的脖子,毫无防备之下,胖子手里的矿工灯失手掉落在地,脸上憋的通红。
我看胖子挣脱不开,急忙扑上前,企图把陈一训的手扯开。
然而我低估了陈一训手上的力气,连续扯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而胖子则被卡的直翻白眼,情况十分危急。
我慌乱中,脚下使绊,三个人一下都摔倒在地。
随后,三个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陈一训死死的掐着胖子不松手,胖子拼命的挣脱,我却是力不从心的扯动陈一训的胳膊。
最主要的一点,陈一训是自己人,我没办法对他下狠手,如果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早就在他脑门上擂几记重拳,先把他干晕为止。
我们三个在地上也不知道滚了几滚,反正搞得我头晕目眩,我知道这么僵持下去,胖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随手在身上一摸,抽出一张符,连看也没看,便贴在陈一训的脑门上。
这道符当即见效,陈一训浑身剧烈的一颤,眼神变得空洞。
我赶紧扯开他的手,把胖子拽到一边。胖子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可以想见刚才憋得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憋死我了……老陈,你这下手忒狠了!”胖子恨不得上前踹陈一训两脚,但看到此刻陈一训那僵尸一样的表情,他又舍不得出手了。
我示意胖子过来,我俩凑近那洞口,用矿工灯朝里一照,发现里面不远处,果然趴着一只黄皮子。
当我俩仔细看清楚黄皮子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不会是它吧!”胖子惊呼道。
没跑,的确是它,因为我们对它的印象太深刻了。这只黄皮子不是别的,正是当初我们在将军冢的墓地所遇的那只黄皮子,它附身在眼镜身上,想祸害我们,最后被胖子用弹弓把它的一只眼睛打爆。
我俩眼前所看到的就是剩了一只眼的黄皮子,如假包换。
如果是别的黄皮子,倒还可以原谅它,而这只黄皮子,让我恨得牙根痒痒,不说这次,光在将军冢,它就连番两次祸害人,这种凶恶的畜生,坚决不能留活口。
我俩想办法把它从洞里拽出来,因为它的魂魄被灵符禁锢,这具身体只是它的肉身,而刚拉出洞口,胖子便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一块二三十斤的大石头直接砸在独眼黄皮子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脑袋瓜子被砸扁。接下来胖子还不算完,又要拿起大石头砸,我伸手把他拦住。
胖子气愤的说道:“我要把它砸成稀巴烂!”
最终,胖子放弃他的念头,我俩摆正态度,把黄皮子的冤魂送走。
黄皮子走后,陈一训脖子一梗,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我俩这时候也觉得累的慌,坐下地上休息。
有个问题我不太理解,这个独眼黄皮子怎么可能不远数千里从将军冢跑到贺兰山,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再说了,将军冢地方大得很,它离开那个墓地,还可以躲进其他的洞穴休养生息,为什么偏偏跋山涉水来贺兰山?
难道说它们本来与这里的黄皮子就有渊源,就像人类的族群一样,它们的祖籍便是贺兰山的黄皮子?
胖子推测道,有可能这里就是它们的老窝,它们在将军冢遇到麻烦,来老窝搬救兵。
如果搬救兵,这么长时间,它们也该返回将军冢了,那怎么又在这里留下了?
胖子说道,那还不好解释,老窝的老黄皮子不愿插手这件事,独眼黄皮子在这里受待见呗。
听了胖子的话,我把目光转向石头堆,心里有更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