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门在他巨大的力道下,蓦地弹开来,伴随着响起的是一阵哀嚎声。
亦舒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一黑,一下子就冒出了五彩缤纷的星星来,那些星星又像是气泡一般地在她的眼前破碎了开来,让她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阵肿胀感。
像是被一团浆糊给满满地糊住了脑袋,愣是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女人痛得捂住半张脸,弯着腰,好不晌直不起腰来。
好几次,盛淮南都想要上去给亦舒检查检查伤情,但是一想要刚才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已经眼神中毫无保留传递出来的鄙夷,他就逼迫着自己硬起心肠来。
该,这都是她对他的诋毁后应该受的。
“就是她?”朱太太的声音也紧接着在会客厅的门口响了起来,明显带着些不善。
亦舒一听到声音,也顾不得去检查自己脸上的伤了,努力地直起腰来,递出手来朝朱太太伸了出去,“朱太太,很高兴认识您?”
朱太太此刻脸上的态度跟刚才面对盛淮南的时候,完全就是两种神态,此刻她的下颌微微的仰起,视线却是鄙夷地朝斜下方睨着。
那应该是经过手术刀雕刻的鼻翼,都快要朝着天了。
完全摆出了一副不把亦舒放在眼里的神态,甚至像是看到了什么低贱的东西一般,仿佛让她多看一眼,都能够污了她的眼睛似的。
将亦舒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帝给打量了一番,唯独就是没有对亦舒伸出手的意思。
亦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病菌,谁碰了谁都会被传染了一般。
毕竟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一个,在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啊,也不知道是因为脸上的疼痛刺激的原因还是别的,她的眼眶蓦地就红了一圈。
所幸的是平日里还算是个坚强的丫头片子,愣是没让眼泪夺出眼眶,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看得盛淮南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把,涩涩地疼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这个女人圈在手臂中好好的保护起来,好好的给予她安慰。
然而,亦舒却全程愣是没有向他求助一下,不,就连个眼角的视线都不曾晃过他的身上。
好,有骨气,真的是太有骨气了。
他都快要对她拍手称赞了,盛淮南一张俊美无涛,又带着一股让女人迷醉的邪痞的气质的脸上,蓦地暗沉了下来。
“还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吗?还不去给朱太太倒杯茶水过来?怠慢了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你担待得起吗?”盛淮南冷硬着声音朝着亦舒吼道。
“对不起,吴太太,我马上去给您倒水去,您请先坐。”亦舒眯着一只被门撞到的眼,朝着朱太太躬欠了身子,忙转身去另一边给朱太太倒水去了。
亦舒此刻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盛淮南自知自己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但是她那声不自觉从唇瓣里溢出的压低了的‘切’的一声,他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怎么?对他就这么不待见?他在她的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还真的就是,此刻亦舒的心里想的是,是客人?我看是你床上的客人吧,还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南,我还以为你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呢,吓得我都不敢向你多靠近一步的,原来你的品味也不过仅此而已嘛。”
亦舒刚转身,朱太太就用酸不拉几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在亦舒的身后响了起来。
“姐,这事儿真的不像您想的这样。”
“得了吧,别想糊弄我了,我秀华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别的本事是没有学会,不过倒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了,你小子就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你姐我啊,都看得真真儿。”
朱太太说着还曲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继续说道,“你说你想找吧,也找个标志一点的,都说你平时里啊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偶尔换个清粥白菜的也很不错的,不过你也不能太清汤挂面了吧。”
她的眼神中明显有些不屑,“清汤挂面还是形容的好的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没长熟的白萝卜,还青着皮呢,不止是青着皮,还是长歪了的那种。”
说完后,还不忘啧啧啧地叹息了几声,一种大白菜被猪给拱了的表情。
此时亦舒已经泡好了两杯茶过来,盛淮南也觉得没必要跟朱太太就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等亦舒给他端茶,便长臂一伸,自己先取了一杯,凑近唇边。
自顾自地先喝了起来,表现出一副很口渴的样子。
那个朱太太倒不似他,在亦舒走回来后,一双犀利的锐眸就没有离开过亦舒的身上。
直到亦舒被看得不自在了,带着几分紧张地端着水放到朱太太的手边,“朱太太您喝茶。”
所幸刚才亦舒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谈论的对象是她,要不然以她的暴脾气,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呢。
只是视线疑惑地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晃了个来回。
然后,走到朱太太另一侧的手边坐了下来,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开来,一副准备进入正题的样子。
突然,那边朱太太却冒出了一句让在场其他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只见朱太太侧过头来,面朝着亦舒,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想要‘讨教’的表情。
对,这是朱太太自进来以后,正面跟亦舒说的一句话,没有高高在上的表情,和一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神态,“南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
“啊?”
“噗——”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第一声是亦舒问的,她根本不懂朱太太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床上功夫到底怎么样,她不是更清楚吗?
不是吧……
亦舒在心底惊呼一声,惊异的眼神再度在朱太太跟盛淮南的身上转了个来回。
难道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开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