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乔的一句‘清粥小菜’,在外人听来本也没什么,只因为盛淮南的心里一直装着那道他认为的清粥小菜。
所以那天晚上所有的情景就跟放电影一般的,重新在他的眼前放了一遍,就连虎口处已经结痂脱落的伤口都开始再度隐隐作痛了起来。
真可谓是一语戳中了痛处,盛淮南脸色一变,蓦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周身宛若拢上了一层沉冷之气,就连平日里随便一个转眸的动作都能带出十万伏特的电流的双眸,此刻也幽邃森冷得像是夹带了冰霜。
当然盛淮南身上的这一切变化,让一直背对着他的凌乔是看不到的,凌乔此时正在垂眸整理着裙摆上那些被摧残的花朵。
原本锦瑟是想要上前提醒凌乔一声,希望她能够适可而止,但是一看到她手中的黄色玫瑰。
今天倒不像是凌乔来道歉,反而是他感觉到了愧疚一般。
锦瑟索性在真皮办公椅上坐下,专心地处理起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将近一个多月的事件,没有来公司坐镇了,虽然每次袁磊都有带大量的文件去别墅找他,但那时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在别墅内陪凌乔,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呢。
特别是自从本兮离开以后,袁磊的工作量成倍的增加,锦瑟不忍心再多加催促,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也就堆积了下来。
凌乔最近真的是在别墅内憋得烦闷了,此时能有一个人来给她解闷,她当然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刚才我好想死听到盛医生你说想要结婚生子?我没出现幻听吧?”凌乔话语一顿,在场的两位男士没有任何一人做出反应。
不过,她本来就没奢望这些,于是,她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得替天下的女人好好的感谢您,终于不用再受到你的祸害了。”
“既然想要收心了,那就好好的待人家。”
过了一会儿,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里一直压着的巨石终于被人搬走了一般,她双手往桌子上一撑,从真皮办公桌上跳了下来。
奢侈豪华的办公桌正好到达她的腰腹之间,完美地遮掩了她经过精心修改后的裙摆,清澈宛若溪流一般见底的水眸,潋滟地晃在盛淮南的身上。
这才发现盛淮南似乎并没有在看她,也难得的如此安静,反而让凌乔有些心生不忍了起来。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想要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吧,我也不是有心要为难你的,只不过亦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跟你有什么牵连,既然你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算是放心了。我为我这几次的无理取闹跟你道歉。”
说着,凌乔做了个四十五度的弯腰,为自己这几次的过分的行为做了一个最诚挚的道歉。
再说盛淮南此时的脸上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调色盘,白的、红的、青的、紫的、黑的,全都齐了。
盛淮南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挂上了自认为还算是回归本色的笑意,实则笑了还真不如不笑,“嫂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受得起您这样的道歉啊。正如你所说的这样,我跟你的那个朋友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交集呢。”
锦瑟终于从文件中抬起眼眸,犀利如鹰隼一般的视线落在盛淮南的脸上,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一般,仿佛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
盛淮南当然能够读懂锦瑟眼里的意思,但是就想这一段时间过来的一样,他同样采取的逃避的态度。
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心智的,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他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这么不正常的。
他就不信他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再找个地方试试,今天,就在今天,一定可以重扬雄风,将女人攻占的。
思及此,他面色稍霁,重新勾起了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嫂子,那我先去努力咯,一定会不负嫂子所望,找一个美娇娘,然后好好的谈一场恋爱,结婚生子的。”
“好,那我不送咯。”
“咱们什么关系啊,不用客气。”盛淮南说着就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经盛淮南这么一搅,凌乔也想起刚才在外面跟亦舒碰面的情景了。
她强势地一把拉起锦瑟的手臂,一屁股坐到了锦瑟的大腿上,侧转着身子,微微抬眸看着锦瑟。
还不忘在心底里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没办法这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为了方便跟锦瑟谈话,她也只好委屈一下,把锦瑟当一当现成的人体板凳了。
“怎么?有话要说?”盛淮南看着怀中这个故作强势的小女人,放下手中的签字钢笔,深邃宛若广袤天空的眼眸中满是宠溺,抬起手撩开了她脸颊上的碎发。
“就是,就是亦舒的事情啦。”
其实跟亦舒拍胸脯保证是一回事,真正的要跟锦瑟提起来又是另外一句话,一想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凌乔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视线微敛,咬了咬唇道。
“亦舒怎么啦?”锦瑟眼眸轻抬,朝着仍在晃动的办公室大门瞟了一眼,故意将亦舒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却是十分有效地,成功停留了门口正好离开的脚步,就连盛淮南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更加的真切。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糊涂了,就为了能够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竟然同意她父母的提议要去整容,刚才我们分手的时候,她妈妈还打电话给她就她马上过去那家整容医院呢。”
一想到当初亦舒的抗拒,再到如今的妥协,凌乔心里就莫名的感觉到难过。
“哪家整容医院?”锦瑟发誓,他此生是第一次这么八卦,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为了这个不开窍的兄弟,他也是蛮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