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不断的努力跟尝试,他终于从这样的魔窟里逃了出来。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能够依靠什么才能够存活下来呢,那样的艰苦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的。
他被那些黑社会的老大监管着去偷别人的钱,去做乞讨,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连同着那时候同样是少年的盛淮南,经过了长时间的布局,将那个制压他们的老大给杀死了。
但杀一个人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此终将自由,而是更加艰辛的逃亡。
警察在城市内不断贴出悬赏的告示要去通缉他们,而那个黑社会的头目的兄弟也在布控人手,召集弟兄们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就在他们以为生活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人从天而降,将他们收留,将他们派送到了美国的小岛上,进行着非人的训练,等到他们学成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仍未摆脱黑暗的命运。
他们已经被训练成了一个个合格的杀手,每天都爬滚在死人堆里,从此他们的血液开始变得冰冷,他们的世界没有一丝温暖,他们就是一群不需要情感的杀人工具。
那种黑暗的日子仿佛又在重演,锦瑟虽然仍保持着外表的冷静,但是内心深处却是怎样的心潮澎湃,无人能够知道。
那段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那对曾经已经被他遗忘在岁月里的记忆,再度提起,仿佛就在昨天。
他感觉到自己很脏,感觉自己就是茅坑中的蛆,他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手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凌乔的脖颈下抽出来,他的手指深深地嵌进肌肤内,仿佛想要将那些附着在灵魂上的肮脏的东西抠离。
不知道到底该使用多少的力气,才能让修剪整齐至肉的手指,在手臂上却划下了一条条的血痕。
深沉幽邃的眼眸盯着病房内的某一点,眸光一点一点的变冷,迸发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冷意,那冷意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往外透射着。
这样的锦瑟让凌乔感觉到心疼,仿佛在数九寒冬的天气内,两个沉浮在刺骨湖水中两人,相互拥抱着取暖,却发现越发的寒冷,凌乔紧紧地抱着锦瑟的身体,想要防止他继续做着自残的行为,但是她拼尽了全力,似乎也无法将锦瑟阻止,她开始尝试着去拍打锦瑟的脸,试图去召回锦瑟的理智,“瑟,瑟,瑟……”
锦瑟蓦地一怔,视线呆呆地注视着凌乔的脸上,然后瞬间像是找回了意识,他拥着凌乔的身体,将脸埋在凌乔的脖颈处,像是对自己刚才失态的忏悔,“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不,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真的不需要担心我,我只是心疼你,那么小的人竟然要经历着这么恐怖的事情。”凌乔没决定自己在哭,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着,她双手将锦瑟的俊脸小心地捧在双手之间,“瑟,未来,你的未来会有我陪着你一起走过,你绝对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与寒冷。”
他的世界又何止是寒冷与孤独呢,但是很多话他注定不会说口,让她听到和知道,那样的痛苦与恐怖,只有他一人知道便就可以了,毋须滚滚再陪着他一起。
若是看着滚滚也跟着他一起痛苦,他觉得自己一定真的会疯掉的。
锦瑟将凌乔的双手圈在自己的手掌间,俯首轻轻地吻上了凌乔的眼角,那样的动作宛若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凌乔却第一次在这里尝到了来自灵魂的感动。
锦瑟宛若雕刻般的唇顺着凌乔的脸颊一路向下,点过脸颊,最后一路到了嘴角,就在锦瑟又要顺着嘴角向下的时候,凌乔献出了自己的唇,寻找到了锦瑟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男女间的一些亲密的动作不需要事先经过预习,更不需要刻意的去斟酌技巧,只要情到了深处,那么一切都可以顺其自然了。
凌乔张开嘴将锦瑟的一片含在自己的小嘴中,极尽温柔地吮吸着。
她吻得气喘吁吁,伸出手环上了锦瑟劲瘦的腰身,伸手去撕扯锦瑟身上的衬衫,小手带着些生涩却异常坚定地从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身体往锦瑟的身上靠了过去,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似乎怎样的靠近都不够紧密一般。
她好像要将自己整个身体镶嵌到锦瑟的身体里去。
渴望、灼热、沉浸、沉沦,就在要擦枪走火的瞬刻,锦瑟一把将凌乔推离了自己的身体,呼吸粗噶,看得出他刚才也全情的投入到了里面,但是他知道此时他需要克制,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贪恋而不顾及凌乔此刻的身体状况。
此刻的凌乔也同样的气喘吁吁,那一张被沾染了欲望的脸,此时变得更加的迷人妩媚起来,她眨动着双眼似乎还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
她那双探究的眼神茫然地落在锦瑟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心在那一刻揪痛了起来,他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凌乔,更怪自己竟然这般的粗心大意,竟然连凌乔的一些变化都没有发现。
对,是变化。
过去的凌乔并不会这般的多愁善感,但是最近却总是因为锦瑟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动作,她都会不自觉的流泪,他以为这是凌乔在找到他后心理的触动,原来不是,原来是他的宝贝在她的身体里孕育了以后,她才会变得这般的多愁善感。
他应该再细心一些,再细心一些的,要不然他家的小宝贝也不会生气地不要他们了。
痛苦在锦瑟的眼眸地下慢慢地浮现了出来,一点点地占据着锦瑟的所有的情感。
当他一想到这些后果全都是陆逸冰造成的时候,他心底里那个曾经因为凌乔想要放下的仇恨再度从阴暗的土壤里破土、发芽、抽枝,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长势喜人,一下子就将他的心紧紧地缠绕,一直满出了他的喉咙,他连呼吸都开始不平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