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在脑中做出判断,念头一现,便是将钢子横放在地,自己猛然站起身来,对真名说道:“你若是能调动火源,我们就能拼上一拼。”言语间,收敛了些许恨意。
真名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满,也不知道是因为真名的袖手旁观,还是他依然未能放下对真名的愤恨。
“那我就看你一挑十了,它会在一旁助你的。不过,我要是出事了……”真名没有点明,他相信邹烈能够清楚,并且一定会把他保护好。因为,他们现在处于一条船上,船翻了,谁都得被淹死。
“哼,体质有缺陷的废物!”邹烈丝毫不客气地讽斥一声,再望那些越来越近的土褐色长袍,对方已经没有太多耐性了。
真名看出去,也是收起了那副慵懒的身姿,眼瞳中一点蓝芒卑微到引不起任何注意,先知画面却尽显于双目之前。虽然只是零点三秒的时间,但这零点三秒对于拥有殚殆湮灭的真名来说,它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十月的天,股股冷风低啸而过,刮得人有些凛冽与刺骨。原本绿草成荫的土地化作荒芜,此时又是被染得血迹斑斑。被折断的稗草,被炙焦的枯叶,被砸碎的地皮,拼合起来组成一副凄凌而惨淡的画卷。意境仿若悲默,更多的却是紧绷。
“动手!”
那边宽袍蔽体的几人中,有颐指气使的声音发出。众人没有半点不服或是不满,依令而行,突然间就是几个冲刺,不足半息便是暴掠至邹烈身前。
“去死!”
有人喝出声来,举起拳头便是连带着袍身一起,朝着邹烈的脸上砸去。剩余几人也很是默契地或是出拳,或是甩腿,无一不是向着邹烈的面门问候。
“给我滚开!都去死!”
双目骤然一嗔,邹烈也是一声历喝壮气,身体曲成弓状,徒然朝外一甩,一股可见的气劲溢涌而出,包裹在一条看起来并不粗壮的腿上,却迸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浪。这,就是气血之力!
嘭-嘭——
刹那间,便是有几人禁不住气浪的力道,也不知有没有接触到他的一记扫腿,身形便是兀然被迫腾空,向外倒飞而出。
邹烈猛然将头转回,一双带血的暗红色眸子,在深凹的眼眶中固定,暴怒的凶狠目光朝着另外一边射去。这一瞬间,那几人竟是被吓得身形僵在了原地,足足数息后才遏制住恐惧,与邹烈对峙上。
邹烈在那数息的时间内,迅速地开始调整呼吸状态,竭力避免体内有更多的血量流失。可这又哪里是他能够遏制得住的,只见他原本身上就被插破的几个血窟窿,鲜血不断地向外涌出,伤势愈演愈烈。
刚才那一瞬的交手,邹烈也不好受,背上也是挨了几记拳头,那如同秤砣一般的拳头,活生生地砸在血肉之躯上,没有作任何的斗技或是御气防御,这怎可能相安无事。此时他已是难以再动弹一步,若是再被连接上一拳,恐怕就得倒下了。
“他撑不住了!一起上!”
有人眼尖,发现了邹烈的脸色不对头,又听着那汩汩而流的鲜血落地声,立即就是大喊一声,首当其冲。
真名看了一眼邹烈,此时他双目依旧是血丝遍布,脸色却已是煞白如斯。不由分说,一道淡绿色火焰便是朝着邹烈的身前飞掠而去。火源已经消耗得太多,没有了之前的强盛,但若只是与纯粹的体术相抗衡,当然是绰绰有余。
“啊!救我~~~~”
那人或许是由于太过紧张,冲得猛过了头,见到火源时,已是难以收住惯力,一张脸直接朝着淡绿色的火焰贴了上去。须臾间,哀嚎惨叫添饰了这场战斗。
“那个白毛!先干掉他!”
他的同伴如前几次那般反应,对于队友死伤这种事情一概不理。不过他的牺牲,倒也也还是换来了一些成果,此时便是有人指着真名吼出一句,而后也是学着之前那个人,一马当先地朝着真名低冲而去。
他不傻,他自然懂得前车有鉴,淡绿色火源刚被真名收回至身前,他当即就是一脚爆踩地面,由于冲奔得很低,他立即就止住了冲劲,并将其转化为弹力,朝着邹烈爆掠而去。不,准确的说,他的攻击,目标是钢子!
他已经谨慎到了极致,担心邹烈是假装受伤,就等着他们的硬撞。所以,他的攻击直指钢子,若是邹烈想保住钢子的命,就必须替他挡!
邹烈艰难地抬起头,刚一抬眼,一个土褐色身影就在他深陷的眼瞳中,急剧放大。那人的攻击带着必杀之气势,这令得邹烈都是有些惊惧。
然而,还没待他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决定出应对措施,他的瞳孔又是急剧紧缩,眼球表层被惊愕覆盖淹没。
低下头,那人已经躺在了他面前不足半米之处。血迹渐渐在地面映出,始流点,是头部!
和第一次的那个人……一样的死法!
被惊疑所淹没,他都快要忘却了身上的伤势与疼痛感,颈部有些僵硬地转向真名,瞠目结舌,微微开口不知该怎么说话。
一时间,众人皆是向真名投去震惊的目光。而真名眼中,却很是平淡,平淡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从他眼中消失。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名此时的状态,是已然陷入了思虑……
他和第一个人一样,都是忽略掉了我的存在,直接就开始朝着自己的目标下手。若是第一次,还可以归结于对方轻视了我的实力,然而在这样的生死时期,他却依旧没把我本身当成一份战斗力。这,能证明出什么?
……他们,知道我是修灵士……他们早就知道了我是修灵士,料定了我——来不及结印!
他们,为什么会清楚我的底细呢?数一数,我才来烈焰家几天?
呵呵……看来与我的猜测,相差无几了。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