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中途,酒醉半酣,宋承浩扶着很久都未如此不清醒的宋子良。
向凝晚交代了宋家的佣人,去煮了醒酒汤,“阿浩,你去取醒酒汤,我们扶着宋伯回房间休息!”向凝晚拉过顾衍律,让他支撑着宋子良。
“好,就在二楼第一间卧室,阿律知道!”宋承浩交代了一声,自己步入厨房去了。
向凝晚又交代了一声向念,“念念在这里等我们,哪里都不要去,听到了吗!”
向念乖乖地点点头。
顾衍律扶着宋子良上楼,向凝晚尾随而至。
这本不该是他们要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向凝晚要抢过来做,顾衍律奇怪但是并未言明,宋子良摆摆手,“阿律,我没有醉,不过就是多喝了几杯,让你们见笑了,是因为今天我特别高兴,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宋伯,你没有醉,但是也先休息一会儿,我们都吃完了呢,陪您说说话可好啊?”向凝晚上前去对着他说道。
宋子良闭眸答应,“自然是好,还是凝晚却是是个好媳妇。阿律,你可要好好珍惜。”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将宋子良扶到了房间里,清一色黑色简单红木的家具,连被褥都是军绿色,叠的很是整齐,所有的陈设与军队里无异,连用的茶水杯,都是军用的水杯,这位宋司令,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军人。
家里和军队完全一个姿态。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合照,就是与顾荣生的合照一模一样。
“宋伯和我婆婆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吗?”向凝晚拿着这张照片问道,却被宋子良一把夺下来,厉声呵斥道:“别动!”
他将照片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一举动让向凝晚惊了,顾衍律将她从身边移开,“他醉了,你别动,他毕竟是军人,有自然的反应。”
“阿律……阿律!”宋子良的嘴里念叨着。
“他在喊你的名字!”向凝晚惊讶道。
顾衍律站在一旁,“许是醉了,多言罢了!一会儿阿浩上来了,我们便走,我喝了酒,让阿毅过来接我们好了。”
“不必麻烦,我开车就行了,我可没有喝酒!我只是觉得宋伯有些奇怪,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有一种感觉!”向凝晚凝神望着这个老人。
刚毅的脸上,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
“心雅……”低低的声音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向凝晚听得很清楚,顾衍律站在一旁,并未多在意,这时,宋承浩推门进来,便看到了他们,“老头子一高兴起来就这样,嫂子,你别吓到了!”宋承浩说道。
向凝晚不在意,“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便先离开了,你照顾宋伯好了。”顾衍律拉了拉宋承浩。
“好,老头子过几日应该要去执行一次大任务,前几日提及嫂子回来了,便邀请你们一道吃个家常便饭,怕是年间没有空邀请你们。”
“知道,我们先走一步。”顾衍律拍拍他的肩膀。
向凝晚也再三交代:“给他喝点醒酒汤,要不然胃该难受了。”
宋承浩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不必送了,我们自己可以!”
“好,回头再见。”宋承浩转身进了宋子良的卧室。
走过楼梯口,华西爵从宋雨童的房间里走出来,“童童,怎么样了,醉的厉害吗?”
“她不胜酒力,睡一觉就会没有问题,现在正呼呼大睡呢,两位是要先走了吗?”华西爵见他们要离开的样子,问道。
“是,这就离开了,我让厨房给宋伯准备了醒酒汤,等童童醒来,也给她喝一点,免得啊,她醒来头痛不已,又要闹了。”向凝晚对着华西爵道。
华西爵笑着道:“还是你了解她。”
“阿律,我们走吧!”向凝晚挽住了顾衍律的手臂,往楼梯下走去。
接了向念,便一同回家去了。
顾衍律喝地也多了一些,在卧室休息着,向凝晚来回想都觉得有些奇怪,见他睡着了之后,便带上向念回去顾园。
回到顾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听闻方怡晴去狱中探望顾衍正,今年算是第四年了,顾衍正在狱中表现良好,又因为救了一个妇人,所以刑期减缓,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
顾园也冷冷清清,怪不得向念说要在这里陪顾荣生,这里远比以前都要冷清,宁月眉搬去兰苑之后更如是。
而顾荣生却未辞退这里的每一位佣人,即便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工作,他都习惯了,习惯他们的存在。
宁月眉说他,他总觉得,有一天他们都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在顾荣生的意识里,顾家还是那个大家族。
可是一切都变了不是吗?从顾衍律的身世开始,他们注定回不到顾家了。
顾荣生见向凝晚与向念回来,自然是高兴不已,向凝晚支开了向念,将顾荣生的轮椅推到了书房里。
“凝晚,这突然来找我,必然是有事情,并不是将念念送来这么简单吧!”顾荣生对着她道。
向凝晚狐疑地望着这个老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还是一副坐镇看山河的轩昂之态,“爸,这都被你看穿了?”
“和阿律有关?”顾荣生又问。
向凝晚抬眸,马上又垂眸点头。
“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便都告诉你!”顾荣生对着窗口道了一声。
“您一直都知道阿律的生父是谁是吗?”向凝晚直接切入正题。
顾荣生的双手手指交叉,大拇指摩挲着,他的目光望着窗外,沉静,让整个书房,一点声响都没有,安静的特别可怕,像是连呼吸都禁止了一般。
“凝晚……你非要追查这些吗?”顾荣生又问道。
“是,我非查不可,我并不希望这些日后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成为对付阿律的利器,所以,我必须要先搞清楚。”向凝晚想到夏如莹字字句句都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会说这样空无根据的话,如果被人利用了,那么又会是怎么样一个境地。
“好,我告诉你,我是在阿律出生后两年才得知。”顾荣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