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家名叫“红尘”的客栈中。
自从那日与昭鳈凤在桐思亭中告别后,林婫凰每日早晨午时都会来到桐思亭,直到日落才离开。日复一日,只为等他,可却不见他的身影。
可昭鳈凤何尝又不是呢?
他白天要到私塾读书,直到中午才能够离开。他家中有爹娘,爹身患重病,娘又要去外头赚银两给爹治病,于是昭鳈凤就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他一放学就得回家照顾父亲,下午又要去给一些富贵人家干活,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有休息时间。他每每利用这一点时间跑去桐思亭,等他的心上人。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不愿让他们在一起,总让他们差点就碰面,每一次都擦肩而过。
一个月后——
林府内早已经乱成了一窝粥,因为林家二小姐林婫玉要和陈家大少爷成婚,而婚宴酒席就定在红尘客栈举行。这个消息可谓是传遍了整座城,谁都知道林家二小姐是有这“活菩萨”之称,帮过、救过许许多多的穷苦人民。所以城内许多人都闻名而来。林家二小姐还亲口说了,不管是谁,都可以进入婚宴内,这可让那些原本还担心进不去的穷人们高兴坏了!
“妹妹芳龄才17岁,这就要出嫁了,恭喜。”林婫凰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在林婫玉的头发上轻轻地梳理着。
林婫玉望着铜镜中的姐姐,微微一笑,但她很快就将自己的笑容收起来了,而是道:“姐姐……你见到了你的心上人了吗?”
闻言,林婫凰动作突然呆滞了几秒,随后又恢复,只不过是缓慢了几分。
“他——我们可能不会再相见了。”
是啊,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口出此言后,林婫凰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苦笑,但很快就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婫玉抬起手,握着自己姐姐的手,紧紧的。
林婫凰喜欢昭鳈凤的这件事情她只告诉了妹妹林婫凰一个人,因为在林家里面,她与自己的妹妹是最要好的。
“姐姐,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想,你也会有好运的。”
“谢谢妹妹。”
红尘客栈中热闹非凡,也十分嘈杂,但却是一片喜乐融融,没有人皱着眉头,也没有人反对这场婚礼,更多的是祝福和赞美。
林婫凰独自坐在角落中,看着客栈熙熙囔囔的人群,看着妹妹林婫玉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霞盖头缓缓地从花轿上走下来,她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妹妹出嫁了,悲的是——自己有机会穿上这嫁衣,盖上这盖头吗?
最重要的是——新郎是他吗?
想到这,她的心抽搐了一下,一杯苦酒倒入口中,苦涩更是开始蔓延在心间。
“一拜天地——”
听到这里,她抬起了头,心中疑惑;这么快就拜天地了?
“二拜高堂——”
林婫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眼神仍然飘忽不定,直到看到一个背影……
“夫妻对拜——”
他……真的是他!
林婫凰突然拍桌起身,惊吓到身边的人,所幸声音不大,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但是她怎么会顾得了这些呢?她脑子里全是他——昭鳈凤。
“送入洞房!”
昭鳈凤看着眼前这对新人拜完了天地,眼里满是羡慕,但更多的是失落。
“昭鳈凤……是你吗?”
他微微一怔,脑海中下意识地搜索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但是他其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只是他不确定罢了。
“是我……婫凰。”
昭鳈凤转过身,紧紧地将林婫凰拥入怀中。
林婫凰的脸颊渐渐划出两行清泪。
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