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的失踪处处都有着和画儿之事相同的疑点,只是两人的身份和性格或许稍有不同,但似乎又都有着一个很显明的相同点。苏长墨不想往下想下去,因为这个共同点若是她们消失的原因,只怕苏长墨和盛婉妤都无法再平静地想着这些事。
白修的急忙赶来,让苏长墨和盛婉妤从各自的想法中猛然被白修的话语拉到这眼前的情景。
“皇上,娘娘,秋棠呢?”这话似是在盛婉妤觉得心痛的地方又加了一下重重的撞击。
白修不知秋棠去了哪里,换句话说,秋棠不曾找白修,也就可以证明一点秋棠却被人掳走。
“白修,秋棠不见了。”盛婉妤用着最自责的话语回答着白修的焦急问题。
白修听后,就像个失去珍贵之物的人一般,神情从焦虑瞬间化为最真实的伤心和难过。
若是能够预见今日的情况,昨夜他一定不会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和旁人的闲言碎语,和秋棠多相聚些时间。但白修心里清楚,即便多相聚些时间,也无法阻碍今日秋棠的消失。
白修最后悔的并不是昨夜,而是这每一个想念的夜晚。秋棠总是在乎自己是个婢女的身份,所以平时里很少与自己走的太近。从前在王府还好些,可现在是皇宫人多嘴杂,秋棠有时见到人多,都不会来找自己。
当时自己只是四王爷府苏长墨的下属,可是因着四王爷登基为帝,自己也成为正四品大官。秋棠则更是害怕别人说她贪慕虚荣,妄想以一个奴婢的身份嫁于堂堂四品官员做夫人,所以与白修见面大多约在宁静的夜晚。
最近事情繁多,别人都不够了解,但只有白修知道秋棠最近瘦了,心情也不似从前般开朗了。自己几日来都和容子清打探消息,到处去查,导致与秋棠相见的时候也变得少了。
昨夜的短暂相聚,让白修回府后,感到有丝丝喜悦。想着这几日,要多见几次秋棠,也算是告诉她事情的进展,可怎么也没有猜到自己会在这个正常的下午知道秋棠失踪的消息。
因为秋棠只是普通婢女,身份平凡,为何会有人要掳走她?从一路赶来凝香阁的路上,白修想过这个问题,却是没有相类于上官画的原因。
来到这里确定了秋棠不见了踪影,原本克制着的悲伤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就像秋棠的消失一样那样彻底。白修的悲伤是那种自责的,后悔的,却有着不舍的。
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秋棠,只认为没有人会对秋棠下手,便可以疏忽保护。后悔的是因为自己也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所以没有像苏长墨请求赐婚。不舍的则是还未与秋棠鹣鲽情深,便失去了秋棠。
苏长墨这一秒感觉到自己的四周都被一股名为悲伤自责的气氛所笼罩,而自己是心情些许好些的人。
“白修,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我们还是要冷静地面对这件事。”苏长墨让白修不难过,但白修如何做的到。冷静地面对这件事,白修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若是心爱之人骤然消失,换做是谁,估计都不会如秋风扫落叶般那样无妨。
白修这是第一次没有给予苏长墨的话任何的应答,因为他的想法都停留在了对秋棠的回想中。
那日的情景,在白修的脑海中仿佛从未过去般。
“秋棠,我等你很久了。”白修出现在念婉宫的门口,对着从里走出的秋棠说着。
“白修,你现在不该出宫了吗?”秋棠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修有些意外。今早皇上封了盛婉妤为皇后,也封了容子清和白修为官,如今应该谢恩出宫了。为什么白修还会在这里?
“我是应该出宫了,但我有话想和你说。”白修来此是为了想见秋棠,想诉说一下他今天的想法。
“有什么话你说。”秋棠说着话,等待着白修想要告诉她的话。
“秋棠,我现在已经是官了,你嫁给我,跟我回白府吧。”白修很直白地表达了他的想法。今天他已成为朝廷官员,可以给秋棠更好的生活,所以她希望秋棠能够答应嫁给他。
“白修,你在说什么?”秋棠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还是有些觉得惊讶。
“秋棠,你嫁给我,做我白府的夫人吧。”白修继续说着他对秋棠的喜爱。
秋棠看到白修身上穿着的官服,根据自己对官员服饰的了解,白修现在应该是四品官员。秋棠很高兴白修能够成为四品的大官,但是又有些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似乎更加的遥远。
从前他只是苏长墨的一个下属,就觉得自己与他并不般配。更别说他现在已是四品官员,而自己却依旧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奴婢。两人的感情确实越来越好,秋棠对他的好感也缓慢地升华着,可苏长墨登基后,秋棠与他的距离却逐渐拉大。
“白修,你跟我来。这里是念婉宫,我们在这里说不方便。”秋棠带着白修去了自己住处那边的那条人比较少的小路,然后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秋棠,你答应我吗?”白修现在只期待着秋棠的答案,他要给秋棠一个快乐的生活。
“白修,我觉得现在不合适。”秋棠的内心是不想拒绝的,但是出于双方的身份不同,秋棠还是觉得现在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秋棠是不想嫁给我吗?”白修有点觉得或许是什么原因使得秋棠不愿答应,却还是问了秋棠,等待她给出的答案。
“白修,你现在是四品官了,而我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婢女,我们不合适。”秋棠心善,做事也谨慎稳妥,但是或许就是因为太过谨慎,所以她总是纠葛于自己的身份。
当时在四王爷府,她就有些介意别人的目光,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如今自己有了这四品的官职,她却越发得觉得我们两人间的差距越发变大。
若是自己再不让她安心,估计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会变少。“秋棠,那是不是我一直都是四品官,你就始终不肯嫁给我?”白修直接将他想问的最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其余的都没有这句来的重要。
秋棠有些犹豫了,她是喜欢白修。白修能说娶她,不嫌弃她微小的身份,她很开心。但是或许是自己太过无能,所以只能是个奴婢,而白修却凭着自己的本事坐上这官员的职位。
秋棠不愿白修因为自己而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在西宁国仍是非常看重门当户对的。白修可以娶一个官家女子为正氏,也可以娶名门中的小家碧玉。但无论怎样,都不能娶一个微贱的奴婢做正氏。
秋棠考虑过后,说的话让白修觉得秋棠太过于爱自己了。“白修,你去找一个合适的官家小姐做夫人吧,我不适合你。”
白修似是以为秋棠的话说完了,所以正欲说话。却听见秋棠的另一句话,让白修只觉得秋棠才配得上白府夫人的位子。
“白修,若是你对我还有情意,在娶完正式夫人后,可以纳我为妾。”秋棠的话感到有些伤心,却又感觉十分诚恳。她的话让白修感到无比的震惊,他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说让他娶别的女子为夫人,而不是自己。
秋棠心知自己不过是低贱的宫女,怎么可能能嫁于朝廷官员为正妻。秋棠不怨,只能说或许自己的出生本就是如此,所以也只有做别人小妾的命。
对于白修提出要纳自己为正妻的时候,秋棠觉得仿佛自己的心被人呵护着。秋棠在盛婉妤身边做婢女,虽然差事不多,盛婉妤对她也很好。比起很多侍婢,秋棠已经要幸福的多。
而且,自己身处皇宫,又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因着盛婉妤得苏长墨的圣心,在宫中别人也对她不会太差。可,不管怎么说,秋棠的身份都是低微的,如何和那些官宦小姐相提并论。
当白修的话似一股温暖的泉水灌溉着自己的心田时,秋棠的心里是感到甜味的。白修对自己有着感情,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低下,却又添着好多我不够资格的感受。
白修知道秋棠在意的是什么,但也真的没有想到秋棠对自己的感情可以深到这般地步。有种感动在白修身上出现,“秋棠,我要你做我白府的夫人,而不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
白修的所想就是如此,他爱秋棠,是希望给她较好的生活,而不是连一个正式的名分都不愿给的。当听到秋棠那句话时,白修的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流动的暖流。
所有女子都知道男子可以任意地娶三妻四妾,甚至都没有办法可以去阻拦。可能有些女子身份高贵,或许可以阻挡外来的妻妾,但可能也很小。更别说自己只是卑微的宫婢,对自己而言,也许能够许个普通侍卫共度余生,也算可以了。
白修原本在王府的时候,秋棠就是比不上的。此刻又已经坐上正四品的官职,怎么能娶卑微的自己做正妻呢,秋棠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但当白修再次提起夫人之位的时候,秋棠觉得感动与惊喜仿佛今日特别留恋自己,总是让自己觉得自己爱的喜欢着的是个可以让就托付一生的男子。
可秋棠还是没有答应,因为她真的配不上:“白修,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我若是嫁于你为妻,只怕你会在朝廷中被人耻笑。我的身份能做你的小妾,我已经很满足了。”
秋棠用着最纯真的眼神看着白修,她没有那个让人祝福的资格坐上白府夫人的位子。
白修看着眼前的秋棠,觉得能遇见秋棠这般的女子,很是有幸。
秋棠的性格柔婉,对人也是用真心去回报,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也会在你有烦扰之时能帮的倾囊相助,不能帮的也愿意做个聆听之人,安慰你的心灵。
自从认识了秋棠,白修觉得似乎感觉生活中多了一些甜甜的味道,不再是枯燥的生活无趣的日子了。
“秋棠,我白修只问你,愿意做我白府的夫人吗?只要你愿意,尽管言论纷纷,我也毫不在乎。”之前在王府中,有时偶尔也会有闲言碎语,白修知道秋棠是放在心里的。顾着她的感受,白修也与她保持了距离。
白修对这些别人的议论,并非全然不介意,但还是更多的在乎于能否与秋棠成亲在一起。
白修想知道的答案也许也就是秋棠最摇摆的问题,能做白府的夫人,对从出生便处于底层的秋棠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因为她与白修若是成亲诞下孩子,自己身为白府夫人,孩子便是嫡子嫡女。虽说庶女也是小姐,但是终究不及嫡女受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