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锦川望着童菡的身影良久,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他终究看不透她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也并不明白林阳在她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么大的分量。
况且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已经很糟糕了,更加不想因为这些无谓的争吵再次雪上加霜。
敛眸轻叹,将应在空中的手微微发颤,转身离去。
童菡站在原地,整个整体已经僵硬不堪,却仍旧执拗的不肯移动半分。掌心已经被指甲沁出浅浅的血迹,已经结痂。
刘子安找到童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远远的就看到童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棵树一般。
因着害怕戚锦川那小子说了什么重话刺激到童菡,他急忙跑上前去检查。“童童,你没事儿吧?”
“嗯?”童菡懵懵懂懂的回过神来,便看到刘子安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面前,却又听不清楚他到底是问了什么问题。
“童童,你不会是被戚锦川刺激到脑子了吧?”刘子安抬手摸了摸童菡的脑袋,轻声询问着。
他作为心理医生,对于这一点儿却是很敏感的。何况戚锦川原本就是她命门,被刺激一下应该很重要的吧!
童菡回过神,看着刘子安那副神情突然间觉得很是好笑。抬手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
“表哥,我今天出去一趟!”
“出去?”刘子安眉心一扬,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不可以!你今天脸上而不是太好,不能出去!”
开玩笑,如果她就这样子出去了,爷爷指不定会怎么收拾他呢!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不敢强行顶风作案。
“表哥!”童菡神情肃穆的望着刘子安,没有耐心与他在这里浪费口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手,带着一丝乞求。“表哥,你听我说!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我有点儿事情要找阳哥哥!”
刘子安皱眉,一脸的难为情。“表妹,你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我怎么能这么让你出去呢!”
童菡死死抓着刘子安的衣襟,隐忍良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刘子安模糊不清的脸庞,心中总是燃起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的。
“表哥,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带我去找阳哥哥好不好?”
看着童菡这副样子,刘子安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却已然拗不过童菡,最终带着她直接奔到了林阳的家中。
一路上童菡的情绪都很激动,但奇怪的是,一直到车子停下,她反而看上去有些平静了。
“童童,你还好吧?”刘子安触目惊心,抬手在她的眼前晃荡了两下,始终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谢谢你,表哥!”童菡无神的瞳孔渐渐回神,滴溜溜转悠着,悄然落在李子安的眼中,唇角轻微上扬。“表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一路上,她都在想戚锦川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她也唾弃自己这种因为旁人的两句话,就激动的跑上门来讨要说法。
这样的举动让她很是难堪,阳哥哥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竟然都抵不过三言两语的质疑吗?
站在门口,童菡敲门的手僵硬的顿在半空中,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扇门后的人。
毫无预兆的,门由内打开,露出林阳微带着倦意的面庞,依然清润风朗,玉树临风。
“来了怎么不知道敲门,快进来吧!”林阳倚在门口,唇角习惯性的带着一宠溺,揽着她走进屋里。
触及她冰冷的手背,眉心一扬,便将她整个包裹其中。
“怎么匆匆忙忙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林阳颔首,为她暖手,口中却已然担心她的情况。
方才刘子安给他打电话,说她的情绪的不对劲,但是现在见到他了,为什么又不开口说话?
“阳哥哥,我……”童菡嘴角翕动,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如果她问了,那就说明她潜意识中是相信戚锦川,而不相信林阳的。
这样子相冲的矛盾,让她纠结不已。
“是戚锦川说了什么吧?”林阳轻叹,终究不忍心为难她,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指尖细致的为她擦拭掌心的血迹,揪心的疼痛。
罢了,都说自己中下的孽果自己吃,现在由他开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三年前的事情,我确实瞒了你很多。我也知道你多么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孩子,所以我竭尽全力为你保住了那个孩子。
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戚锦川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在一旁看着,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痛吗?
所以,我就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带你出国,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伤你至深的男人。哪怕,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全部真相,我也无怨无悔!”
平静的吐出这番话,林阳自己也不清楚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情绪。日夜担忧的事情发生,反倒有种风平浪静的感觉,这让他很是意外。
童菡敛眸,看着掌心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消散。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掌心的温度灼手,却又不忍抽离。
所以,她一见到小菡就觉得莫名的亲切,是由于血缘的关系?每每看到那个小家伙的身影,总是不经意的牵动着她的心,现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阳哥哥,你是说……小菡,他是我的孩子吗?”
沙哑着声音问出这句话,童菡眼眸微微一动,闪烁着光芒,幽幽望着林阳。
“戚御菡就是你的孩子!”林阳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稳稳落在她的耳中。
没有预料中情绪爆发崩溃,童菡只是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落泪。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司蔓琪当初那个畸形儿会休整的这么好,而且没有任何影响,那根本就是自己的孩子。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