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您这样过来挑衅,难不成是害怕了吗?”
林阳唇角轻微一扬,带着一丝张狂的戾气。眼眸紧紧望着李老的背影,微微眯了起来。姿态悠闲的站在这里,心境缓缓回复平静。
听着林阳挑衅十足的话语,李老前进的脚步微微一滞。寂静的大厅里,人来人往,都清楚的听到这句话。
他自从从事律师职业以来,还从没有收到过如此大的屈辱。被人这样轻视,心绪骤然紊乱。
“害怕?”
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李老不怒反笑。泛着精光的眼眸幽幽望着他们两个人,面上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切。
“我只不过是出于一个长辈的角度,来给你们一些提议而已。至于害怕两个字,想来也比较适合你们吧!”
眼看着周围打量的目光游走在自己的身上,童菡敛眸轻笑,将眼底的笑容悉数隐去。暗自嘲笑自己,她怎么能够按照常理来看待他呢?
刚才言语温和,也只不过是因为处于自身的修养而已。但之前那样子的也确实只是适合正常人,而不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李老您这话未免就有些太过,作为一名前辈,您应该保持自己的应有的风骨,而不是和后背计较!”
“呵!”
嘴角嘲讽的上扬,李老脸色微微涨红,太阳穴微微跳动着。许久不曾动怒,猛然间动怒的后果就是让他感到不适。
近几年来,他的生活一直很如意。即便遇到棘手的案件,也不可能有过今年是今日的怒火。
“童律师,你不要以为今天你正确到延后开庭的机会,就能够扭转局面。一周,你只有一周的时间,我们就看着究竟是谁才能够笑到最后!”
“好!那我们就相约一周的时间,到时候胜负自然就见分晓了。”
不甘示弱的与李老对视,李老的态度轻易激起了她心底的执拗。她可以允许他人在其他方面嘲笑,但绝对是不会拿当事人的案件说事。
她从来都不会将这些当做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兴趣和善意。在这里,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真挚的笑容呢,总是能够意外的收到意想不到的感动。
看着她执拗的神情,李老有一瞬间的恍然。曾经的自己也曾经流露出这样的神情,面对比自己声明显赫的前辈,他不自量力,与之争辩。
可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他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差点儿生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费尽心力的爬出深渊,一步步强大,他走的有多么辛苦,从来不曾为人知。
心中对于童菡的欣赏,让他忍不住出演提醒,奈何一向别扭的性格,好像越发的让他初衷背道而驰了。
“我拭目以待!”
缓缓吐出这句话,李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却很快隐去。他不擅长除法律之外的人际交往,往往很多时候,总是能够轻易将事情搞砸。
郁闷的扔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去了。
然而另一边,戚锦川一只手拉着戚御菡,缓步而行,在蜿蜒的山路上穿行。父子二人的身形时隐时现,错落的出现。
戚御菡小小的脸庞涨的通红,却依旧不喊累,而戚锦川的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水,脸色肃穆的一步一步走着。
自山脚到山顶,原本是可以开车进来的,但是他不想那样。每周只有这么一天的时间来看她,自然是想要亲自走着上去,以表诚意,同时又可以陪着戚御菡,确实一举两得。
他侧目看着他通红的侧脸,抬首将他额间的汗渍抹去。眼眸漾着浅浅的温和,弯腰与他平视。
“小菡,累吗?”
戚御菡用力摇头,安静的站在他的对面,一张脸笑的很是灿烂。只要想到上去之后,就可以和妈妈说话了,他就不会再觉得累了。
“爸爸,我们快点儿上去吧!不要让妈妈等久了,否则万一她不高兴了,历来了怎么办?”
听着他稚嫩天真的话语,戚锦川的眼眸闪烁,漾着浅浅的悲伤。修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幽幽望着他。
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摸着他的头顶,将他拥入怀中。他越是这般懂事,他的心中就越发酸涩。这样的性子越发的和她相像,善解人意的让人心痛。
“对不起,小菡!”
两个人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戚锦川将怀中的花放到童菡的墓前,抬手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想要在抓住些什么。
整整三年呢,也许越是重要的人和事,往往记忆却会更加容易出错。若不是因为墓碑上的照片是她三年前的样子,他机会都快要忘记了。
“妈妈,你一定要记得回家。爸爸说我们搬家了,到时候如果你不知道路的话,就问一下警察叔叔,他一定会将你带回来的。”
戚御菡一脸真挚的看着童菡的照片,说的很是真诚。双手紧张的搅在一起,害怕妈妈生气的同时,隐约又带着一丝兴奋。
如果经过他的提醒,妈妈能够认清楚回家的路,他也就放心了。
抚摸照片的手微微一滞,戚锦川眼眸闪烁一下,敛眸望着放置在一旁的花。脑海中不自居的浮现那天的场景,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可那人的气质却又完全不同。
他也很想要像小菡那般单纯,以为未来的某一天,她会突然间出现,一脸浅笑的看着他们,然后说“我回来了”。
可是他不能,已经是一个大人,没有办法去单纯的相信这些。清楚的知道死忙意味着什么,却又那般无力。
“你放心,小菡很乖,也很懂事。从来不曾顽皮,相较于其他同龄人的孩子而言,他总是让人很放心!”
一大一小两个人,安静的坐在童菡的墓前,只是单纯的陪着。戚御菡幻想着妈妈回来的场景,心中激动不已。
而戚锦川却陷入了沉重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每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回忆。
总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么傻傻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