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疼,童菡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动作迟缓的转头,看着戚锦川,心中隐隐作痛。
“我会如你所愿签字离开的,麻烦请你让一下!”
戚锦川用力握拳,眼眸紧锁在她的身上。手掌发麻,却没有任何知觉。心绪被她牵引,早已失去了他的控制。
脚下仿佛定在地上一般,挪不开脚步。只因着她那句“麻烦你让一下!”
“童菡,我……”
如鲠在喉,后面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童菡径直略过他们两个人,蹲下身子将脚边的离婚协议书捡起来。径直略过他们两个人,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娟秀的字体赫然是她自己的名字。
心已经痛得不能自己,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服输。身体笔挺的起身,只想尽量保持自己仅剩的一点儿尊严。
在他的身上得到的苦楚太多了,无非就是离婚而已!不能哭,一定不能哭。现在的情况不能变的更惨,一定要潇洒漂亮的离开。
从大厅到房间,明明不过百米距离,但她却仿佛走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将门关上的瞬间,虚脱的跌坐在地上。
一扇门,将两个人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戚锦川瞳孔深邃的望着门板,想要透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司曼琪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抬眸,眉头紧锁的望着戚锦川。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试图安慰。
“锦川,你和童菡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离婚的事情了?”
抬手避开她的触碰,戚锦川疏远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上,嘴角轻扬。
“既然我与你结婚,那就不应该与她继续维持婚姻关系了不是吗?还是说,你真的心宽到可以忍受?”
司曼琪神情一怔,哑口无言的望着戚锦川,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着,一时反应不及。
那样狂妄的语气,是在和她说话吗?为什么锦川会突然间变成这幅样子,邪佞乖张的让人心中畏惧呢?
“锦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戚锦川微皱眉头,幽幽瞟了眼司曼琪,心中烦乱。沉静的敛眸,隐去自己暴戾的情绪。
好得很!童菡,你果然让我格外刮目相看呢!
“没事儿,我只不过是有些累了。”
略过司曼琪的身形,顿住脚步。
“既然大雨已经停了,你就快些回去吧!我现在自顾不暇,没有能力照顾你!还有,今后在这里就不要穿着睡衣出来了,影响不好!”
司曼琪手用力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望着他清冷的侧颜,闪过一丝迷恋。
“我只不过听到楼下有动静,就想着是不是童菡回来了,这才慌张出来的。如果你介意的话,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嗯!”
戚锦川微微颔首,抬脚离开大厅。他不是怕被人误会,而是因为童菡那种痛苦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即便他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但仍旧不愿让她误会伤心。司曼琪的名字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禁忌,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况呢!
将茶几上遗留下来的那纸离婚协议书捡起,娟秀的字迹狠狠刺痛他的双眼。手用力收紧,将纸张蹂躏拧巴,转身走出别墅。
眼睛紧紧黏着在戚锦川的身上,司曼琪眼中掀起肆虐的狠厉。指甲用力嵌进掌心,利用疼痛压制着真实的情感。
昨晚的一幕幕画面映在脑海,挥之不去。
原本她就是打算借着下雨的时机住在别墅,顺便培养一下感情的。就当她满脸羞懈的坐在他的身边,唇角上扬的望着他的时候他却只是坐在沙发上,不理不睬。
“天色不早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我已经让Lisa准备好了客房,一会儿她会带你上去!”
司曼琪的笑容僵在脸上,猝不及防间被人推开的滋味,还真的是不好受。抬手,拢了拢而耳边的碎发。
“我还没有睡意,你陪我聊聊天吧!每天闷在家里养胎,都快要无聊死了。”
戚锦川敛眸望着地面,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童菡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心情和她说话。
因着她现在怀孕的缘故,他又不好说话太重,只能够强制压着性子和她说话。
“你先去休息吧!”
看得出他眼眸中的应付与不耐,司曼琪用力握拳,嘴角的笑意不曾减去一分一毫,尽量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好,我先上去休息,晚安!”
“可恶!昨晚那么好的机会都被童菡搅和了真是扫兴!”
回过神来的司曼琪,寒光一闪而过。目光狠厉的望着那扇门,恨不得穿透它,直接用力掐住她的脖颈。
不过想到她看到自己时那种错愕绝望的神情倒是让她很是满意,虽然没有按着自己预期的计划发展,但能够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错!
另一边,童菡动作迟缓的起身,抬手将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擦拭干净。如释重负的叹口气,来到衣橱前。
目光一一扫过挂着的衣服,思索着自己应该要带哪件。指尖一一略过衣架,却没有一件可以带走的。
随手拿起平时穿的次数最多的衣服,其他的基本上脸色商标都不能摘掉。目光流转在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搜索着自己能带走的一切。
看着行李箱,童菡一阵苦涩。明明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却连一个行李箱都不曾装满。
“原来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存在的痕迹竟然会那么渺小。”
不过这样也好,更加清楚的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也好。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温温热热的,却让她的心境更加冰凉。
听着外面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身子一抖,狼狈的跌落在床上。身体中的力量仿佛被完全抽走,只能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你果真厌恶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