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理解他的。
酒足饭饱过后,天黑路远。郑准和大D一条路,盛哲想着送林枚回去,林枚执意要自己坐公交,公交车上人很少,盛哲坐在前面,林枚坐在车尾看着窗外向着我们招了招手。
路很远,灯很弱,照不清前方的路。
郑准低垂着头,哑着声音说:“明天见。”
糜扬看着他有些不放心,问:“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了?”
“没事,喝多了后劲上来了。”郑准说。
“要不我叫辆计程车吧!”大D在一旁说。
“不用了。”郑准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你先回去吧,我走走,醒醒酒。”
大D什么话也没说,只跟着他身后走,像第一次见他那样,缓慢地移动着步子,看起来像个大皮球,只是今天他们的背影尤为伤感。
身边的糜扬低着头对我说:“该回家了。”
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最美的告白,是盛哲说的那句,我觉得你很好很好。
最温馨的话是,该回家了。
第二天醒来,拉开窗帘太阳正上日头,没昨日夜里那般萧条凄凉,我急忙拿起枕边的手机,竟然快九点了,九点半和糜扬约好去教室补习的。
虽然今天才国庆第二天,但学校就有“开小灶”补课的高三学生,所以学校的门都是开着的,又从大D那借来了教室的钥匙。
刚急着糜扬就打来电话催:“乔以荼,你是猪吗?睡到这时候,你自己拉开窗帘看看太阳都升到哪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我说。
我准备完要出门,我妈正在厨房做早餐,看到我背着书包问:“大清早的这是去哪?”
“和同学去学校复习。”
“那你吃点再走啊!”她转过身去准备下面条,“早饭就要弄好了。”
我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要来不及了。我在外面随便吃点!”
她在后面喊着:“那路上小心,过马路看着点!”
我妈从小学一年级我自己去上学起就开始这一句的,日日循环,至今未变。
“你把先把选择题做完,一刻钟。”糜扬把手里H大附中出的数学题递给我,一看我就晕地一塌糊涂。
一刻钟过后糜扬转过来看我的试卷才发现,我才做了五道,他叹了口气说:“你这样甭管高考会不会了,还没做解答题,铃声就响了。”
我心虚地小声说:“不至于吧?!”
“五道题,还错了三道。”他用笔指着试卷,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这道题求右焦点到渐近线的距离,用点到线距离公式。你看啊!”
他拿出草稿纸在上面认真的演算,“求得的距离即为半径,再把圆心坐标和半径带入标准圆方程。。。”
上午十点后的阳光刚刚好,要大不大,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那边望去,那阳光撒在他脸上金灿灿的,像镀了金一样。
不知不觉竟咧着嘴朝着他笑了半分钟,他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看着我,轻柔的嗓音响起来:“乔以荼,能严肃点吗?!”
我一个劲地点头:“能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