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土着男人女人轮番上阵,载歌载舞,持续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左右方才渐渐退散。这时候,酋长老头站了起来,步入场中,其他人也跟着出来,簇拥着酋长来到场地中央。
一直不曾停歇的鼓声这时终于停了下来,周围近千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四周除了沙沙的风声外再无其他声音了,只见酋长双手指天,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通话,然后双膝跪地,跟在他身后及周围近千人,除了阳明和索菲这两个外人外其余全部跟着跪下,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形势颇为壮观。
近千人中只有阳明和索菲站在那,显得尤为突兀,就在他俩犹豫着要不要遵从人家的习俗也跪下时那个酋长老头开始起身了,其他人也自然跟着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鼓声再度响起,酋长等人返回桌子后面重新坐下,而场地中间则被放上了一张类似手术台一样木床,床板是暗灰色的,但在床板中央则显出一大块深紫色,颇显几分诡异!
“哦,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索菲一脸不解的问。
阳明没有说话,他隐隐猜出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不过也不敢十分确定,只好对索菲摊摊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清楚。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七八岁左右的土着黑人小孩,他们分成两排,男孩一排,女孩一排,鱼贯进入了中间的场地站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哦,难道这些小孩也准备跳舞吗?”索菲满脸期待的说。
“恐怕不是……”阳明神色凝重道。
“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这些小孩要做什么了吗?”
阳明没有直接回答索菲的话,而是凑上前去低声道:“索菲小姐,我想你也看的差不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反正今天也走不了了,回去也是无聊的待在那里,况且现在天还早呢。”
阳明想了想,索性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他们要给那些小孩做割礼,很残忍,很血腥的,我怕你看了会受不了。”
“什么?割礼?就是割去他们的那个……”
索菲发出惊呼,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之前她也看过一些关于非洲的风土人情及习俗的资料,知道在非洲的某些部落还存在割礼这么一说。所谓割礼,就是在小孩到了七八岁年龄时给他们做的一种外科手术。
对于前者,索菲还有那么一丝理解,她知道在阿拉伯世界好像也有这么一风俗。
阳明点点头,索菲蓦然站起身道:“不行,这太残忍了,太不人道了,我要阻止他们……”
“拜托,你想害死我们吗?”阳明吓了一跳,忙拉住索菲的手,将她拽坐下来。
旁边的几个土着人,包括酋长老头在内都对索菲突然起身并大声嚷嚷感到不满,个个都瞪视着她,阳明赶紧摆出一副笑脸,对着他们连说带比划,做出一副道歉的姿态,总是让他们脸色稍缓。
这时候,索菲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稍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道:“可是……”
阳明一下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可是!不错,这是残忍,这是不人道,但这是人家的传统,我们不能,也没这个权力阻止人家,知道吗?如果你不忍心看,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看那我也不反对,但你必须只是看,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大声嚷嚷了,否则被他们赶走事小,要是被他们扣押甚至是以扰乱神灵的名义把我们俩都宰了那就事大了。”
索菲一脸不可思议,怔怔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才耸了一下肩道:“好吧,你说的对,这是人家的传统,就算不人道,我们也不能干涉,不过我还是想看看。”
伴随着快节奏的鼓声在场中响起,一个土着黑人老头摇头晃脑的迈着八字步走进了场中,与其他土着人仅围着一块兽皮破布遮挡住部位相比,这个土着老头身上的装扮就明显复杂而又隆重的多,只见他身披一袭花纹繁杂,颜色偏暗的红色长袍,脸部除了眼睛之外全部涂上了红白相间的油漆,配上他那污浊昏暗的眼珠,显得颇有几分阴暗诡异。
更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土着老头的嘴唇,准确说是下唇,长度不过三四厘米的下唇居然穿着五个铁环,成人拳头大小的铁环就这么生生穿过下唇的皮肉,挂在鄂下,由于铁环重量的拉扯,下唇皮肉被拉的向下垂伸,露出下面的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及牙龈,显得十分可怖。
阳明小声的介绍着:“看这个人的打扮应该是他们部落的祭司,等会应该就是他给那些小孩做割礼。”
“这个人看上去太可怕了!”索菲小声道。
“呵呵,你是指他嘴唇下面的铁环吗?”阳明低声道,“其实在你我看来的确是可怕乃至残忍的,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是代表荣誉和地位的,其他人想这样还不成呢。”
“哦,真是难以理解。”
祭司进入场中后先是对酋长施了个礼,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手舞足蹈了一番,接着便冲着旁边挥了挥手,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土着男人,一个手拎着黑色滕柳编织的箱子径直走到祭司前,而另一个则指挥着两边的小孩退出场中,只留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留在原地。
“他们这是要开始了吗?”索菲小声问。
“嗯!”阳明点点头,“好像是的,那个小孩应该就是第一个被实施割礼。”
“哦!”索菲似乎显得有点紧张,一手捏成拳头,一手紧捂在胸口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场中央的那个小男孩。
祭司从土着男子手里接过箱子,而那个土着男子则转身将那个小男孩抱上木床。
小男孩显得很惊恐,四肢不停颤抖,但很快就被那两个土着男人一边一个按住了手脚,而祭司这时也打开了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把用石头打磨的刀片以及几个小布包,零零碎碎的摆了一小片。
祭司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之后便俯身面向木床,一只手搭在小男孩的额头上,一只手指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
“嗨,阳,他在说什么?”索菲问。
阳明耸耸肩道:“我也不懂他们的土着语,不过我想无非就是安慰那个小男孩,说什么神灵保佑,不用害怕,你会成为最勇敢的战士等等之类的话吧。”
索菲双手一摊道:“哦,真是毫无新意的安慰。”
正说着,场中突然传出一阵尖锐而又惨厉的叫声,吓得索菲浑身一抖,忙举目望去,只见祭司在她对着阳明说话的时候已经手起刀落,顿时血流如注。
“哦,天啊……”尽管有所预料,但索菲还是被这残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小男孩痛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抽搐,四肢拼命挣扎,可惜被两个土着壮汉按着,他是难动分毫,整个弱小的身躯犹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祭司丝毫不为小男孩的惨叫声所动,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小男孩已经痛晕过去了,血淋淋的皮肉就这么生生被连割带拽的扯离开来,一点点的剥落,一片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目睹。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祭司绽开满意的笑容,将石刀放在一边,打开旁边的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陶罐,他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些绿色粉末在手心里,然后冲手心吐了几口唾沫,用手指搅拌了一下,呈糊状之后慢慢涂抹到小男孩的伤口处。
做完这一切后,祭司又双手指天,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而周围的人也发出了一阵欢呼,就连酋长老头脸上也绽现笑容,很显然,这个小男孩的割礼做的很成功。
强迫自己看完这一切后的索菲是面色发白,浑身微颤,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阳明看在眼里,不无担忧道:“嗨,索菲小姐,你没事吧?”
“哇!”索菲没有回答,却一手捂着嘴巴,发出一声干呕。
阳明忙拍了拍索菲的后背,关切道:“你不要紧吧?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看了。”
“我……我没事……”索菲摆摆手道,“过,过一会就好了……”
“怎么?你还想继续看啊?”
“当然!”索菲笑笑,极力使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阳明知道她的执拗脾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劝阻的话了,只淡淡一笑道:“好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可以告诉我,我这里有一些宁神醒脑的药片。”
“谢谢!”索菲碧蓝色的眸子深深的看了阳明一眼,眼神温柔而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