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文的一张脸,早就肿成了猪肝。
他好歹也是搞了这么多年文学的人,怎么欣赏不出来这篇《白杨礼赞》的艺术精华呢?
他心中早已明悟,包正这篇《白杨礼赞》,丝毫也不逊色于他的成名作《楠木颂》,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内心也非常的震撼,这小子真是罗红梅的儿子包正吗?
可是,罗红梅一直将包正的照片带在身边,车行文无意之间也看见过好几次的。他不可能认错,这人绝对就是罗红梅的儿子包正。
但是,别说包正了,哪怕罗红梅教了这么多年的高中语文,搞了这么多年的教育事业,也写不出来这么好的文章。
她的儿子,怎么这么厉害?
这包正,当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吗?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不该接受那人的好处,按照那人的吩咐,故意将罗红梅停课。
那人的意思,是直接将罗红梅开除出教育系统,然后终生封杀,让她一辈子也无法教书育人。
这件事情虽然很难办到,但他车行文在整个教育系统也是有些关系的。
他原本是打算,先找个借口将罗红梅停课,然后再找出罗红梅以前的工作失误,把她扩大化。
没有工作失误?
那也没关系!
反正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没有工作失误,他随随便便给你制造几个不就是了吗?
然后,将事情扩大化,再将罗红梅停职。
然后,再将这件事情在整个教育系统宣扬起来,并且给他的那一群朋友打招呼,让他们封杀罗红梅。
如此一来,罗红梅这辈子,也休想再教书育人当老师了。
这条计策,不可谓不毒辣!
他对罗红梅的家庭背景,比较了解。知道罗红梅并无后台,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
由此,他更加确信,这条计策是万无一失。
然而,他却是将罗红梅的儿子包正给忽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罗红梅的儿子包正,居然有着这么高深的文学造诣,年纪轻轻的,写出来的散文居然比他的成名作还要优秀。
或许包正现在只是普通的大学生一名,但仅凭这篇散文就足够让他成为散文大师了。
不难预料,包正未来的名头,或许还在他车行文之上。
想到此处,车行文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他心中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对方的要求,为了贪图那么一点便宜,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只能做到底。
只见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傲然道:“这篇散文嘛,我仔细听了一遍,文笔粗糙,寓意模糊,主题思想偏离,漏洞太多。不过,以你这个年纪能够写出这种散文来,也还算不错了。”
车行文顿了顿,露出一副为人师长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你这篇散文应该还没有发布吧?也对,你又没有关系,这篇散文质量也就勉强还行,怎么可能发布呢?等我有空了私下指点你一番,你再拿出去发表,加不加我的名字其实也无所谓。好了,你现在就回家去吧。”
听到车行文的话,包正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不止。
无耻!
无耻!
这车行文简直是太无耻了!
堂堂大文学家矛盾的作品《白杨礼赞》,居然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贬低得一文不值。
居然,还无耻的说要指点自己写散文,还要暗示自己赶快滚回家,别闹事,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让你这篇散文无法发表。
你要是老老实实回家,说不定我还能抽空指点你一下,然后再和你联名发表这篇散文。
这样的话,也是皆大欢喜。
车行文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包正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仅想让自己滚蛋,还想要抢夺这篇散文的功劳。
包正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还说得这么道貌岸然,冠冕堂皇。
许多学生们听到这话,脸色也皆是一变,看向车行文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蔑视。
罗红梅脸色也是微微一笑,却是扯了扯包正的衣袖,低声道:“儿子,我们还是回家吧。你既然有这种文学天赋,就不能浪费。若是此刻得罪了车行文,恐怕你这篇散文很难发表出去。老妈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吧……”
然而,包正却是摇了摇头。
只见他一步踏出,便走到了车行文面前,吓得车行文不由退后了两步。
这时候,只见包正一脸鄙夷之色的冷笑道:“好你个车行文,亏你也是文学大家,居然这般的无耻不要脸。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在散文上决一高下的。我来,是为了我老妈。我老妈兢兢业业,为学校做出了无数的贡献。而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将她给停课了?是不是,以后还要停职开除她啊?”
包正此言一出,学生们也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罗红梅显然在学生之中威望很高,深受学生们喜爱,大家纷纷指责车行文,为罗红梅鸣不平。
“都吵什么吵,学校的安排你们也敢质疑,都给我安静点……”车行文脸色大变,大声训斥道。
“哦,他们没资格质疑,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呢?”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走进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脸的笑意。
“你算什么东西,是哪位学生的家长?没看见我们正在上课吗,赶快出去……”车行文还以为这老者是学生家长,就要将他轰出去。
可是,当看清楚,跟在老者身后的几人,他脸色顿时大变,连忙露出一脸恭维的笑容,道:“校长、副校长,你们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过去迎接啊……”
然而,却只见校长脸色有些难堪的哼了一声,道:“岂敢劳驾!”
车行文见到校长、副校长他们的反应,心中不由一惊。
不对呀,平时他和校长他们,关系挺好的啊,校长也从来不敢给他脸色看,毕竟他可不是普通的老师。但现在,怎么校长对他态度这么冷淡?
他突然想到,校长、副校长他们,可都是学校的高层,怎么会一起过来,而且似乎还是跟随着这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来的。
显然,这名老者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他的目光,连忙回到了这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可是打量许久,也认不出对方是是谁。
他只得一脸客气的笑道:“这位老先生,刚才不好意思啊,学生们太吵了一时之间忍不住便动怒了。言语上有些冲撞,还请不要计较。我高三年纪主任车行文,《楠木颂》你也许听说过,那便是我写的,还未请教老先生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