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打算拉我,我一时只觉得脑袋里乱乱的,觉得似乎从没听到的一种声音出现了,让我倍感无助和彷徨。的确,小高显然是为了我好才说这些话,不然他不会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也把手伸了出来,他一把拉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然后到吧台结了帐,带着我一起走出了门外。远远的我们就看到他们三人站在街边,风把小河的头发吹得特别的凌乱,精致的短发配上一身干练的紧身装束,远远望过去她的腰特别特别的纤细,她脚上的“恨天高”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显得笔挺而匀称,在柔和的路灯照射下,尽显别样的妩媚与柔情。
洪皓和大个正在焦急地对她说这些什么,她站在原地没有走也没有不走,只是抱着双臂淡淡地听着,一副沉着应对的模样。洪皓和大个说话明显各种焦急,不单单身体动作夸张,而且肢体语言也特别地丰富,两个人的背都是微微弯着的,似乎正在道歉和乞求。
小高和我并排站在了一起,他陪着我看了一小会儿然后说:“我们过去还是不过去?”
我说:“过去吧。”
其实我很好奇此刻的他们会对关小河说些什么。
我和小高慢慢地走近,谁知道关小河一扭头看到我,顿时脸色就暗淡了下来。她突然转身走到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车飞驶而来,她拦住后就直接坐了上去,留给我一个潇洒而决绝的背影。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我突然意识到她真的动了离开我的决心了,她终于没有陪着我的耐心了……我看着远去的那辆车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洪皓气急败坏地对我说:“你出来做什么,在里面等着我们就好了啊。本来刚道了歉她一直沉默不语,你这一来,她就直接走了,哎,完了完了,小河不会再原谅我了……”
这巨大的角色转变和语气转变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也让我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小高话里的深意。大个突然叹了一声气,然后淡淡地说:“今天我们是真的伤到她了……”
谁也没想到我们久违的聚会会以这样出人意料的结局散场,大个执意把我送回家,但是路上我们破天荒地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快到我公寓的时候,大个突然说:“斯达回国了……”
夜深了格外的静谧,他的车里有一股好闻的睡莲气息,音乐放得正是一首陈奕迅的《不要说话》。只是,他突然说出口的这一句话打破了这一份宁静,我的心尖上顿时如万马奔腾般之激昂……
我努力抑制着心的狂跳,我装作波澜不惊地说:“他……告诉你了?”
前面的路中央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只流浪猫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眼看着我们就要撞到我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大个猛地急刹车,受惊的小猫瞬间往边上的草丛里猛地窜了进去,发出了格外凄凉的“喵呜”一声。
大个停下了车,豆大的冷汗从他和我的额头上同时冒了出来,他说:“好险,差点儿从它身上轧过去了。”
我惊魂未定地说:“是啊。”
大个递给了几张纸巾,然后说:“这大半夜的,吓坏了吧?”
我点点头,我说:“今天晚上,真是特别。”
他笑了笑,他说:“炎颜,和我订婚吧,好么?”
我再一次被吓到!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说:“大个……你……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说:“炎颜,今天我说车是我爸爸买的是我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其实车是我自己买的,我赚的第一桶金。这还不止,我刚买了XX小区的一栋海景房,有你喜欢的大大的露天阳台。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如今我有资格向你求婚了。我知道你在电视台很辛苦,其实你何必那么累,只要你嫁给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能让你当我的总经理夫人,我还想赚更多的钱带你周游世界。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开着新车来么?就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比斯达,更配得上你。炎颜,和我订婚,好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心里无比地乱,乱成一团。晚上究竟是什么了,为什么我身边原本如此稳定的关系格局突然变得杂乱无章,每一个人都变换了位置?
他喝了很多酒,一说话就满嘴的酒气,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让我突然意识到危险。晚上明明小高和我同路,他却执意不让我和小高打车一定要自己送我回家,我一心把他当成多年的朋友也未曾多想就上了他的车,一路上他都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下意识地拉动了车门把手,我觉得我和他再待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会出事,结果他见我伸手去拉车门,顿时激动地一下抱紧了我,然后紧张地说:“你又想跑,你干嘛老是想跑,我这么那么差吗?我真的那么不让你喜欢吗?斯达有什么好,长得帅在这个社会有用吗?炎颜,现在的我,已经混成同学里的第一了,你为什么还是想跑?还是无法接纳我?”
他又开始耍起了酒疯,他固执地抱着我,任凭我怎么劝他都不肯放手,更要命的是,他封死了车门,我根本没有办法拉动车门。而此时我们的位置,正在离我公寓不远处的一条小道里,是我犯二地让他抄这条小道这样方便掉头,现在周围静得可怕根本没有行人,我后悔死了!
我哭了,累伴随着冷汗一同流了下来,他抱着我,手脚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他动手解开我的衬衫扣子,我哭着喊着咒骂着诅咒着都没有用,此时的他已经和那一晚一样完全没有了理智,他说:“炎颜,是不是只有占有了你,你才能乖乖成为我的女人?”
我拼命地摇头,他已经开始亲我的脖子和耳垂了,那种酥麻的感觉让我觉得阵阵反胃,那一刻心里竟只剩下了屈辱,哪来半点爱和欲!
我拼命地抵死挣扎,他已经把我衬衫的两个扣子都揭开了,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胸前,大概是太过激动所以手对我的作用力减小了很多,我趁着他这时的疏忽伸出脚来狠狠往他下身踹了一下,他疼得一下便收回了手抱着自己的下体大叫,我胡乱地在他方向盘上一阵摸索,还好幸运地按到了打开车门的按钮,于是屁滚尿流地开了门从车上滚了下去!
那天好死不死地我还穿着高跟鞋,眼见着他已经从车上下来,我只能脱了高跟鞋,像逃离一个魔鬼一样对他避之不及地没命往家的方向跑,他没有再追过来大概是还有一点意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光着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一路跑到了公寓的楼下,一低头才发现刚才在挣扎的过程中他居然把我裤子上拉链扯坏了,大半边的内裤露了出来让我顿时满脸通红,我赶紧提起裤子正准备上楼,突然抬头就看见楼道里一个黑影让我差一点儿灵魂都出窍了!
底楼的灯没有亮,他点燃的香烟火星子让我确定他不是鬼,我看着身影异常地熟悉心想这么晚不会是哪位同事站在楼下吧,那我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可真是狼狈极了!
我停在原地不敢往前,也不确定他看不看得清我,我感觉他看到我的当下也愣住了。我们两都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是炎颜吗?”
天啊!是斯达!他一说话,我就听出他的声音了!
半夜楼下的路灯都熄灭了好几盏,只留了零星的几盏微微照射着,他一定认出我又不敢相信这是我,所以才这么问我!只是,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沉默了,突然,我后面刺眼的大车灯光照了过来,一瞬间我就看清了他的脸,他穿着英伦风的圆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依旧是双手叉腰,像一个站立在那儿摆造型的model。
他也一定看清了我,车灯的灯光那么强烈那么刺眼,让我以这种最狼狈最隐忍遐想的姿态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一刻,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车在我后面停下了,车灯也随着车的熄火而关闭,一切重回了黑暗。只是,车上下来一个人在后面急急地对我说:“炎颜,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鲁莽了,对不起。”
他还没有看到墙角的阴影,他以为这个天地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冲了过来直接从后面抱住我,他说:“你下车我就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每次喝多就犯浑,真的对不起!”
他居然哭了,滚烫的热泪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我木然地任由他抱着,我在想这个晚上真的是够了,够了!
突然,角落里的斯达冷冷地说了一句:“大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