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露出的剑柄散发着淡淡的银色豪光,翻滚的岩浆中不时有青色的丝状物体游过,那是极品风系魔核的能量,这些青色的丝状物像小蛇一样附在剑上,朝剑柄游去,
火光在麦的眸子里跳动着,麦直勾勾地盯着炉中的剑
“为什么它不是属于我。”,麦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
“来吧!”
麦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声音?
“我一定会非常迷恋你手掌的温度的,来吧,只有你可以带领我走向巅峰的,带我去接受阳光和风雨的洗礼。”幽幽的声音又回荡在麦的脑海。
“啵!”炽红的岩浆中又冒出一个泡泡,麦的表情中尽是不可思议,他的后脚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去。
加林还在说个不停,缅怀他逝去的青春,也不知道他在说给谁听。
“你渴望力量不是吗?,我可以给你力量。”
“我……”,麦用手紧紧地攥住胸口的衣服,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急促而又剧烈的心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目光接触剑的那一刻开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你不想再逃避,对吗?”
“逃避?”,麦的呼吸变得急促“……对,我不会再逃避了……”
“释放我。”雷鸣般的声音在意识海中炸开,麦的瞳孔渐渐地涣散。
在麦说下“对”的那一刻,他最后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那个声音盘踞在麦的意识中,麦伸出手握住了银白色的剑柄。
剑柄如玉一样的温润,十分贴合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机体的一部分。麦体内淡青色的斗气汩汩涌出,覆盖在剑的表面,岩浆中的剑发出一阵激鸣,剑表面的青色纹络像小蛇一样退去。
加林这才回过神,他发现了麦的举动。
“混蛋,你在干什么,滚开!!”,加林扭曲的脸庞恐怖无比。
麦看见加林扭曲的脸庞,听见他的粗鲁的斥骂,可是他仿佛已经失明失聪,在那个声音的控制下他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光和影的世界和他毫无关联。
剑身缓缓地脱离束缚它的岩浆,刺眼的银色光芒向四周辐射,巨大的螺旋状气流在剑的上空肆虐。
在麦的意识海中,那个声音隐隐约约地给他暗示,他只是机械地回答这这些问题,然后作出相应的举动。然而这些在加林看来都是近乎疯狂的举动。
剑身完全脱离炼炉的那一刻,强大的威压使得加林根本无法再向前半步,越靠近就越能体会到一种万箭穿心的撕裂感。
简陋小屋的景色映衬在镜面一样的剑上,很快,剑身暗淡下去,变成了秘银的颜色。麦握剑的手上已经沁满血珠,可还是不知疼痛一般死死地握住剑柄。
鲜血从麦的指间渗进剑体内部,无声无息地被吞噬。
麦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那个一直引导他的声音也变得虚幻。麦在自己的意识海中疯狂地奔跑,追逐着那个声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感觉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将会永远被抛弃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
可是那个声音终究是消失了,世界开始变得黑暗,麦的身体正在这种黑暗中一点点的瓦解,直到什么都不剩。
克兰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太阳高高的悬在天空正中央,川流不息的马车飞快地奔驰在青石板的路上,一片安定而又繁荣的景象。
城门口,正准备出城的马车突然嘶鸣一声,扭头调向了一旁的街道,路边小贩的摊子被马车撞得歪歪斜斜,摊子上的皮甲散了一地,满脸黑褶的老汉从树荫处走出,挥舞着握拳头,当街怒骂。
平静的中午徒然增添填这么一丝波澜,后面的马车也都放缓了速度。
马夫从马车上跳下来,而麦躺在街心处,谁也不知道这个黑发的少年为什么会躺在街心处,身下还有一滩血。
人越聚越多,就在郡护卫队到达之前,一个身穿蓝黑制服的金发少年挤进人群,皱着眉将地上的人抱起,鲜血粘在他白皙的手掌上。
洛洛翰揉了揉指间的鲜血,还是新鲜的,他抱着麦出了城门,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生活又归于平静,除了地上一滩发黑的血渍,没有任何变化。
两个克兰学院的学生又闹什么事了?人们只能这样猜测。
洛洛翰将麦放在寝室的小床上,他脱掉麦的衣服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由衷的赞叹了一下麦的身材,没有他那么白,偏瘦,但是骨架都很匀称,整个身体给人一种和谐的美感
洛洛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麦走散之后,径直去了市中心的商城,这些剑都是抢手货,郡中的贵族们不会介意再用一把名师铸的剑来装饰自己豪华的庄园,至于价钱,他们都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洛洛翰物色好了一把剑,混合金属材质,剑身轻盈,已经交好了两百个金币的定金,本来以为走散的麦已经回到校园了,打算赶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可是谁知道,在城门口遇到了满身鲜血的麦,他都吓了一跳。
麦的手上一直攥着一个用布裹好的长条形状的物体,洛洛翰废了好大劲才把麦的手和那个东西分开。
当他将那个个长条一样的布包拆开时,愣住了,是一把剑,
洛洛翰想,这个小子半天不见,哪里弄到的这个东西。
这把剑是单刃,只有一面有刃,一米多长,比他自己的剑还要长上几十公分,剑尖处有明显的弧度。
洛洛翰记忆中,小时候父亲给自己讲课的时候,提到过一种在遥远的国度的剑,有着刀的结构,剑身却和一般的长剑一样宽,长度比一般的剑要长。
这种剑的灵活性要远远高于刀,但是要略次于一般的剑。一般的剑式,比如刺,它就不能很流畅地完成。
剑的宽度相对刀很窄,之所以能够拥有和大刀,重剑一样的劈砍力度是因为它有极长的剑身。
可以说这种剑完美地综合了轻剑和刀的的特点,相传,这种剑是长期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发明的,在战场上拥有这种武器也确实是一个十分大的优势。
不过这种武器一直没有流行开,一个原因是这种剑对铸料的要求极高,剑身越长,剑的稳定性和刚度度就会越低,只有强度极大的铸料才可以胜任。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在教会的典章里并没有这种奇形怪状的剑,拥有正统血脉的剑是洛洛翰佩戴的那种,骑士剑!这种剑不被教会承认,也没有任何一个王国敢用这种剑来武装自己的军队,只有一些流浪战士会青睐它。
而麦手中的这把剑更奇怪了,竟然连剑格都没有,狭片状的剑身末端和剑柄浑然一体,银色剑柄处也是光溜溜的,用粗布随意地缠着。
外表像是秘银,可是从重量来看,绝对不是秘银,如果洛洛翰稍微懂得一点铸器方面的知识,从这把剑的密度他就可以看出端倪了,能达到这种密度的材料也只有那几种极其罕见的铸料了
洛洛翰用手摩拭着钝钝的剑刃,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斗气正在向这把剑流去,微乎其微,又像是错觉。
用指头弹了弹剑身,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像弹在了一堵墙上一样。
洛洛翰握住剑柄,迎着光,发现剑身上刻着几个小字。通常,铸剑师会将自己的名字和剑的名称用铭文的形式刻在剑身上。
洛洛翰凑近了剑身,上面刻着三个极小的字。
“青阳冕!”
洛洛翰将这三个字吐出。微小的声音如同一个咒语传到昏睡中的麦耳里。
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的麦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这丝光亮渐渐扩散,照亮了他的意识世界。
“怎么回事?”麦睁开双眼,寝室斑驳的天花板映入他的眼帘,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正好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一种巨大的失落充满了他的胸腔,莫名其妙的悲伤弥漫在他的血液当中,他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煎熬。
终于,麦的目光落在了洛洛翰的手中。
“放开我的剑!”,麦几乎是怒吼而出,他心中奇怪的郁结一下找到了宣泄的场所,青色的斗气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上冒出。
洛洛翰还没有从那一声怒喝中回过神来,一股飓风带着杀气向他扑来。
“轰~”
洛洛翰双手呈交护的姿势,半跪在门外,浓郁的青色斗气护在他的周围,地上墙土渣子掉了一地。
他惊骇地看着赤脚站在他刚才位置的麦。
麦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直颤抖,刚刚自己分明起了杀心!
”青铜中阶战士。”,洛洛翰看着浑身笼罩在青色斗气中的麦,惊骇无比,“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升到了青铜初阶战士,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睡一觉就突破了,他失踪的这小半天发生了什么?”
“对,对不起……”麦垂下脑袋,落魄地轻声说道。
而那把剑正躺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