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初春,即使裹着暖和的兽皮毯也比不过现代严密不透风的羽绒服,何况半个月前刚病好。即使啊准时刻注意着,简陋的条件加上受了惊吓,阿苏还是光荣的发烧了。早上啊准醒来的时候感觉怀里的小雌性暖哄哄的,还颇满意自己护的好,看了看天发现还早,把小雌性搂紧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后来还是早起添柴的阿京发现阿苏呼吸粗重,检查之下才知道阿苏发了烧。
兽人世界医药领域并不发达,大多数兽人和雌性都是因为疾病去世的,死于野兽口下的反而很少。阿路的父亲就是因为打猎时遭遇惊慌逃跑的象群,被象的长牙刺穿大腿,伤口太大没有办法治疗导致流血过多又伤口发炎引起高烧才去世的。所以阿苏的发烧简直让兽人们惊惶失措,啊准抱起阿苏就奔出去,阿京稍微冷静些拦住啊准“你能带她去哪?阿苏现在不能吹风。”
啊准放下小雌性,无助的将脸埋进小雌性颈间“小乖......”
阿路看着啊准怀里的阿苏,表情也有些恍惚,父亲的脸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有依偎在父亲床边的母亲手腕上泊泊的鲜血和挨着父亲胸膛的那张绝望的脸,那样毫不顾及的丢下自己离开。
四个兽人都有些沉默,他们虽然倍受驱逐,但游走在兽人世界各个角落,也颇为自在,冬季就往南走,夏季就往北走,受过重伤,饿得昏倒,但都挺过来了,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也许一个小感冒就能带走一个雌性的生命。
现在这小小软软的雌性却患上了可以夺走一个强壮兽人生命的疾病,整个小脸都烧得通红,甚至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么呆着不是方法,小雌性需要治疗,需要祭司,必须要找部落。啊准抱起啊苏,向来时的方向狂奔,不出现意外,日落之前就可以到达熊族部落。
阿球挡下啊准“把啊苏就给他们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啊准抱紧怀里的小雌性,甩开阿球,快些找到祭司,治好小乖的可能就大些。要不要得回来又有什么办法?就算这次病能好,跟着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又能躲过多少次呢?
路程并不远,仅半天时间就回到了昨天杀长牙虎的地方,长牙虎的尸体已经不见,估计已经被熊族兽人带回去了?9?7。啊准有些恍惚,昨天小雌性在这里第一次投进自己怀抱,依赖又不安的地。今天他们就要永远分离了,甚至她就这么死去。
啊准亲亲小雌性通红的小脸,循着气味向部落位置奔去。
还没看见部落大门,就被守护部落的兽人围住,兽人们纷纷半兽化,像啊准发出驱逐的吼叫。
啊准微微露出怀里的雌性“这里有位雌性发烧了,需要治疗”
兽人们相互交流了一下,一位比较强壮的兽人走上前“我是族长,已有伴侣,雌性可以交给我,我会带她去见祭司,但是你必须离开。”
啊准不舍的抱紧小雌性,引来小雌性不适的咳嗽声,看着那通红的小脸,还是狠心将小雌性递了出去“治好她。”
熊族族长接过用兽皮好好捂着的阿苏,警惕的看了眼啊准,转身向部落跑去。啊准看着远去的身影不舍的向前迈动脚步“小乖...”,警惕的兽人挥出锋利的爪子,抓伤啊准手臂以作警告。啊准停下脚步,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前方,听话的转身离开,却不理会鲜血直流的手臂。
阿京他们找到啊准时,啊准正站在昨天阿苏拥抱他的地方,双手环抱,像昨天抱着阿苏那样,只是怀里没有人。
距离阿苏交给熊族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天,对于啊准四人和熊族人来说,这四天都过得很漫长,因为阿苏退了烧却一直没有清醒。
阿苏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以灵魂的形式。不管苏妈妈怎么憎恶苏祸祸,还是把自己的女儿葬在了丈夫墓边。阿苏看了看自己的墓碑,向苏妈妈家飘去,不管妈妈怎么对自己,苏祸祸即使到死也没有恨过她,既然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吧,没有了自己碍眼,应该过得不错。
只是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可怜”的小爱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那混蛋又跑出去找女人了....呜呜....不就是胸大腿长身体好嘛,要不是苏祸祸那个贝戈人抢走我的健康,他也不会嫌弃我身体差没活力,哼,当初还说爱我温柔柔弱,都是假话,妈~你快帮我去教训他,不然哪天我被他气死了你都不知道,妈.....”
苏妈妈只是安静地收拾着屋子,没有安慰也没有怒骂,整个人都有些憔悴。反观苏小爱,一改之前单纯柔弱的作态,抹着精致的妆容,诉起苦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苏祸祸也一直都知道,苏小爱只是有心脏病,不受太大刺激根本不会有事,只是周围的人都太宠爱她,看不出那柔弱的表面内扭曲的面孔。看着毫无顾忌的大声咒骂的苏小爱,苏祸祸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和庆幸,那本该是她要经历的,苏小爱抢去了,幸好。
苏祸祸回到自己墓旁,虚空抚摸着苏爸爸的照片,她想起另一个世界的某个男人,那个人不会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嫌弃自己;不会嫌弃自己在危险的兽人世界里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帮他解决生理需求而嫌弃自己,反而处处小心的照顾自己,宠、爱自己。真好,真庆幸苏小爱因为嫉妒抢走了自己的男友,不然可能自己永远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叫啊准的兽人了。
虽然才相处了几天,却感受到了十八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爱,阿苏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那边的自己死了吗?他们会不会伤心?阿苏环着苏爸爸的墓碑“爸爸,我想回到那个世界,那里有疼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