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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合撒儿·孛儿只斤武士传

合撒儿是也速该武士与诃额仑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帖木真的弟弟,他几乎参与了帖木真的每一次重大事件,经受了帖木真的历次苦难,也参与了帖木真一生中仅有的两次阴谋,但是帖木真似乎一直对合撒儿有所提防,帖木真的第三个可敦是也遂可敦,源流说合撒儿执也遂可敦的手,私下里拉也遂皇后的手,这查无对证,没听说过,没这回事,源流似乎讨厌合撒儿,喜欢孛鄂儿出。这是不公平的,从史料来看,我们没有发现合撒儿对帖木真的背叛,至少没有证据。

合撒儿善战,有猎豹之称,诃额仑母亲曾经评价说,帖木真有治才,合撒儿会打仗,治才就是治理国家的能力。人们说帖木真是战争之王,天才的指挥家,元史说帖木真用兵如神,不过也许诃额仑母亲的意见更为准确些,帖木真后勤工作作得好,他也善于作这个。在帖木真的三个弟弟中,合撒儿应该是最为作战的,在蒙古统一之前,合撒儿比较重要,在之后合撒儿就应该淡出了,事实上也淡出了。

合撒儿似乎是天生的会作战,在兄弟们中以勇敢著称,而帖木真似乎以不勇敢著称,以前小时候他们兄弟的性格就是这样。合撒儿曾经夸口说,他一生中从没有败过于人,帖木真听见这话后没吭声,以后合撒儿被大巫师阔阔出兄弟打了,合撒儿来找哥哥帖木真诉苦,帖木真不帮合撒儿就算了,还对合撒儿道:“你不是说一生从未败于人,怎么被人打了呢?”

这是作哥哥说的话吗?合撒儿为这事抱着帐篷柱子痛哭,在帐篷里三天三夜不出门,这事不说了。大致合撒儿少时就勇敢善战,在兄弟们中,以善骑射有名,他的箭术好,帖木真骑术好,凡是遇见情况不对时,帖木真逃跑,合撒儿掩护,这没有什么不对,帖木真是作大哥的。大致来说,兄弟中,帖木真是斧柄,合撒儿是斧头。

小时候,帖木真、合撒儿家中遭受灾难,父亲也速该被达旦人毒死,家里的财产与百姓被泰赤乌兄弟们夺走,诃额仑母亲带着他们兄弟及一家人逃入不儿罕山中,那时帖木真十一岁,合撒儿九岁。因为他两人是家中的长子,家里人都指望着他两人。在山中过了五年,那时家中还有两个他们的同父异母弟,别克帖儿与别勒古台,别氏兄弟是也速该父亲小妾所生,与帖木真、合撒儿兄弟年纪差不多,他们为争夺猎物发生了多次冲突。为此帖木真、合撒儿两人决定杀掉年纪大,力量大的别克帖儿。

那天黄昏后,他们知道别克帖儿在小山顶上牧放家中的八匹惨白色的骟马,帖木真从小山前面上山,合撒儿从后面上山,两人上得山顶,把别克帖儿射杀了,这是他们兄弟的第一次合谋。以后两兄弟联手,为争得胜利,走过了二十年,不过其中两人有矛盾,帖木真在作蒙古乞颜部元首后就提防到合撒儿,直到蒙古统一后仍是如此,老王汗就是利用这种矛盾,分离蒙古内部。草原王室由于分封制度,王室成员都有独立的牧地,军队与百姓,王室成员都是选侯,也就是说每个王室成员都有选举可汗的权力,也有被选举的资格,这是蒙古分封政治永远不能克服的事情,南方的中原王朝就是利用这种分封政治的弱点,来实行分化,所谓的以夷制夷政策。

帖木真一家逃难到不儿罕山荒野时,合撒儿先后经历了泰赤乌兄弟之难,不儿罕山之难,以后他随帖木真下山,到西边的土拉河黑林投奔了克烈可汗王汗,以后又随帖木真投奔了蒙古第四代元首札木合,帖木真逃离札木合,又重回不儿罕山,大批蒙古人开始投奔帖木真,由此帖木真独立起兵。此时,合撒儿已经成年,并拥有独立的地盘与军队、百姓。帖木真在不儿罕山作了蒙古乞颜部落集团的元首后,合撒儿成为帖木真元首的牙帐侍卫队队长。

者者格儿山的阴谋

从帖木真独立起兵,大致是在1183年起,以后十几年里,史册无合撒儿的记载,秘史基本上是帖木真个人的传记,所以这段时间合撒儿的史料很少,这段时间有关合撒儿的只是弘吉刺事件。弘吉刺人在蒙古东部,是帖木真家族舅舅部落。这在十几年无论形势如何变化,帖木真对弘吉刺人采取联合的态度,和平与拉拢的政策,即使弘吉刺人曾经多次参加反王汗与帖木真的联盟。合撒儿这时间似乎是蒙古人左翼长,负责东方弘吉刺事务,那时弘吉刺人投奔了帖木真。但是合撒儿没有处理好与弘吉刺人的关系,把弘吉刺人打了,弘吉刺人愤而投奔了札木合,这让帖木真损失极为惨重。帖木真撒了合撒儿,由木华黎主持蒙古东部事务。

进入了十三世纪后,王汗决定清理门户,首指骄傲的帖木真,由此王汗与帖木真联盟破裂,在合兰真沙地两人的军队打了起来,帖木真军队失败,帖木真带残部狂逃三千里,一直逃到俄罗斯远东地区,而合撒儿逃到南兴安岭山林。王汗军队清剿合撒儿,合撒儿只身逃了出来,合撒儿的妻子儿子与百姓被俘虏。合撒儿逃往北方沼泽地,遇见了大哥帖木真,并继续逃亡向俄罗斯远东地区。王汗的克烈人与札木合蒙古人千里追杀,最后帖木真身边只余下十九骑,即著名的喝班朱尼浑水的十九个人,合撒儿是其中之一。他们到达班朱尼沼泽时没有食物吃,看见湖边有一群野马在也来喝水,合撒儿箭术好,射中了一匹野马,由此队伍活了下来。

帖木真重回蒙古,躲藏在今天的********北面的满州里大沼泽中。那时王汗与札木合在南方草原内斗。帖木真趁此召集散布在东部的部众,又先后降服了额尔古纳河的大弘吉刺人与哈勒哈河的小弘吉刺人,实力大增,军队人数达到二千六百人之多,这在蒙古地区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由此,帖木真打起了王汗的主意。

在王汗与札木合战争时,被王汗俘虏的合撒儿的妻子与三个儿子从王汗的营地逃了出来,沿大兴安岭沙地向北,来寻找大伯父帖木真。一行人经历千辛万苦,找到了帖木真。帖木真看见他们来,忽然心生一计,这就是者者格儿山的阴谋,王汗首先背叛,违反了联盟原则,帖木真是受伤害者,是被动者,所以帖木真开始使用阴谋,至少在使用阴谋时心里过得去。

当时王汗的营地在蒙古南部的中部的者者格儿山的阿兰要塞下,王汗这时已经打败了黑眼蒙古人的元首札木合,十二世纪后半期蒙古七雄,在西部阿尔泰山地区的南乃蛮人、北乃蛮人,在东部********的达旦人,在西北部森林中鄂亦刺人,在北部下色格楞河的篾儿乞人,在下鄂嫩河与河外地区的泰赤乌人,在哈勒哈河的小弘吉刺人,在额尔古纳的大弘吉刺人,在克鲁伦河的黑眼蒙古人,在不儿罕山的蓝眼蒙古人,也就是帖木真部落集团,在土拉河与鄂尔浑的克烈人,王汗是克烈可汗,他残灭了其他六雄,此时离他一统蒙古,建立北方帝国实际是只手之劳了。但他没有想到此时在北方沼泽中的帖木真。他以为帖木真不足为患,不想帖木真竟有二千六百人的军队。在草原三千军队足以立国,一千军队足以参加政治角逐。

帖木真请合撒儿来,把他的计划向合撒儿说了,请合撒儿派出他的两个使者去南方者者格儿山阿兰塞下的王汗大营,对王汗说,合撒儿想投奔王汗,也就是诈降,军队则随后偷袭王汗大营。这显然是个阴谋,而且还涉及到撒谎,撒谎对于蒙古人来说是大罪,蒙古人作伪证是要处极刑的,也是蒙古道德不容许的,但合撒儿同意了,因为很简单,王汗先前正是用阴谋打败了帖木真,所谓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正义的。

合撒儿由此派出了两个使者去南方者者格儿山,随后帖木真军队出大沼泽,走山林地区,日夜潜行,进入克鲁伦河边的牛粪湾,隐藏在湾后的山林里。合撒儿的两个使者则去者者格儿山。当他们到达阿兰塞下王汗的营地时,王汗正在硬赛举行金帐宴会,以庆祝打败了札木合,札木合当时是王汗唯一的对手,所以王汗很是高兴,他将实现他统一蒙古的意志!

两个使者到时,克烈贵族们,主教们与军将们正在喝酒。王汗得到通报,离开宴会,在横帐后见了两个使者。两个使者背诵了合撒儿的话,说是合撒儿找不到哥哥帖木真,听说自己的妻子儿女在王汗营地,所以要来投奔王汗,并请王汗派使者来商量。

王汗道:“这样,就请合撒儿来。”

于是派心腹使者亦秃儿坚去合撒儿那里。合撒儿投奔王汗比较合理,甚至是自然之势。草原潜规则,妻子儿女在什么地方,人就在什么地方,当时王汗俘虏了大部分的蒙古人的百姓,所以有大量的蒙古战士来投奔,回到妻子儿女身边。合撒儿这样作只是其中之一,更为重要的是,王汗历来颀赏合撒儿,对合撒儿很好,在之前,他为了打压帖木真,曾经扶持合撒儿,所以这样。

两个使者带亦秃儿坚来到牛粪湾,合撒儿令人杀了亦秃儿坚。王汗与帖木真翻脸,但是并没有合撒儿翻脸,此时合撒儿杀王汗使者亦秃儿坚,两个的关系也就完了。合撒儿彻底站在帖木真一边了。两个使者把王汗营地的情况报告了,说是王汗正在营地里开宴会庆祝。帖木真大喜,当即决定袭击王汗大营,命运就此一战,成则生,败则死。王汗大营有其精锐横帐近卫军与只儿吉中军,这时当时蒙古地区也是欧亚地区最强大的军队。

由此帖木真军队趁夜南走,由合撒儿与主儿扯歹两人为前锋。军队进入者者格儿盘陀峡谷,在峡谷中埋伏。天刚亮时,合撒儿与主儿扯歹带军队冲入王汗营地,王汗营地的人正在睡觉,来不及组织抵抗。王汗逃跑,逃到者者格儿山嘴时,被帖木真军队包围,由此双方追逐激战了三天三夜,王汗近卫军打光,王汗中军只儿吉军投降,这是者者格儿山之战,这是蒙古史上最具决定性的战争,由此帖木真成为蒙古王,并进而成为欧亚王。在这次战斗中,合撒儿诈降是一个关键,可以说合撒儿的功劳很大。

巫师事件

蒙古立国之初,帖木真也就是成吉思汗大分封,共分封九十五名千户贵族,合撒儿是千户之一,其领地在南兴安岭西侧地区。在王室成员分封中,合撒儿分得四千名百姓,另外者客该千户附属合撒儿。之后有大巫师阔阔出,他是蒙古大元老蒙力克的长子。蒙力克有七个儿子,其中有四大千户,势力极盛。阔阔出主持了蒙古立国后的祭天仪,并传长生天腾格里的话,赐名帖木真为成吉思汗。由此阔阔出威望大增。由于蒙力克及其家族的人善于笼络百姓,所以有许多百姓投奔了阔阔出。其中合撒儿有些百姓也投奔了阔阔出。

合撒儿去向阔阔出要百姓。当时遇见阔阔出七兄弟在场,七兄弟围了上来,把合撒儿打了。合撒儿跑去哥哥帖木真的横帐,向帖木真报告了。帖木真当时因为他事余怒未息,就对合撒儿发脾气,不管这事。合撒儿回去,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三天三夜哭泣。

阔阔出知道合撒儿告状一事后,便来到帖木真横帐,对帖木真道:“上天腾格里令帖木真立国,又令合撒儿立国。”

这还得了!帖木真听了,立即带人去捉拿合撒儿。赶到合撒儿的营地,把合撒儿捉住,把合撒儿帽子拿了,把合撒儿腰带解了,把合撒儿绑在帐篷柱子上审问。正在审问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诃额仑母亲来了!帖木真吓坏了,连忙带人要从帐房后面逃跑,不想母亲已经进门了。

诃额仑母亲进来,把合撒儿放了,把帽子给他戴上,把腰带给他系上,愤怒地坐下,母亲对帖木真道:“你们都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喝我的奶长大,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合撒儿。合撒儿能打仗,逃去的百姓他能追回来,散去的百姓他能聚集,现在敌人灭亡了,这就用不到合撒儿了吗?”

帖木真听了这话,道:“我怕也怕了,我羞也羞了,母亲我们回去吧,今后我再也不敢了!”

于是就跟着母亲回去了。但是以后帖木真瞒着母亲把合撒儿的百姓夺去了大半,合撒儿原来有四千百姓,最后只余下一千四百名百姓,合撒儿手下的贵族们因为害怕帖木真逃往贝加尔湖地去了。诃额仑母亲听说此事,心里很是忧伤,母亲就是因为这事早死的。

蒙古立国之后,合撒儿始终受到帖木真的打压,基本退出了蒙古军政。就我们所知,他参加了蒙古南下征服金国的战争,在第二次帖木真南征时,合撒儿等四名军将受命进入东北满洲地区,并回到蒙古本部,其具体的过程我们不知道。合撒儿有三个儿子也苦,也相哥,也松格,也相哥是他的千户爵位的继承人。在以后蒙古分裂战争中,这三个儿子先是站在不里阿哥一边,后又被迫站在忽必烈一边。他们的传统封地都在东蒙古的大兴安岭西侧,成为东蒙古最为兴盛的贵族家族之一。

合撒儿快速敏捷,善于战斗,有猎豹之称,生性残忍,极为阴沉,不大说话,他在蒙古内战中立有大功,特别是在帖木真早期,是蒙古第二号人物,但是在蒙古对外征服战争中,少有他的事迹。帖木真处理合撒儿的事情较为成功,至少蒙古王室在帖木真时代没有发生致使的内争。帖木真死后,这种致使的注定的内争毁灭了蒙古帝国。拖雷系与窝阔台系的内争,阿里不哥与忽必烈的内争,旭兀烈与帖哥儿的内争,阻止的蒙古帝国的扩张,这也许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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