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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帝国元帅速不台传(三)

远征俄罗斯与东欧

1236年,蒙古贵族举行忽里勒台议会,决定远征俄罗斯地区,史称长子之征,从各牧地贵族子弟中抽调长子出征,蒙古宗王及及公主的长子,以至于万户、千户、百户、十户的长子,不论有几个儿子,都令长子出征。

长子之征的缘由是增援速不台千户,当时速不台已从中国战区调往俄罗斯战区,可能在伏尔加地区遇见钦察人强有力的抵抗。察合台在议会上提出了增援的议案,窝阔台在议会上说明抽调长子的原因,是因为该地区的百姓刚强,所以要派有力量的长子出征。

按议会决定,蒙古四大子系各派长子出征,术赤系派次子拔都王子出征,窝阔台系派次子贵由王子出征,察合台系派三子拜答儿、长孙不里王子出征,拖雷系派长子蒙哥王子出征。按蒙古风俗,长子与次子属于长子,另外察合台的孙子不里,窝阔台的六子合丹,拖雷的儿子末哥也参与出征,术赤系所有的儿子都参与出征,别儿哥与昔班王子都在,按帖木真分封,伏尔加河以东与以西为术赤分封牧地。远征由拔都为主帅,贵由管理蒙古宫廷出征人员,这里的宫廷出征人员,是一部分蒙古侍卫军?

关于长子之征的兵力不定,史家各有说法,大多认为有十万以上的兵力,这几乎不可能。按长子所占的兵力来计算,从以后来看,长子出征的兵力基本上是蒙古本部兵,蒙古本部兵约有十三万人,按蒙古贵族每人四个儿子,则为四分之一兵力,约有三万人,这样来计算显然不对,一般来说,长子有较多的兵力。另外长子出征不仅有长子,还有无封地的贵族子弟,也许远征俄罗斯的主要原因是为无封地的贵族子弟争夺土地。

我们估计长子之征的兵力有五万人,不会更多,1236年蒙古人四处扩张,分为四个战区,中国战区,伊朗战区,高丽战区、俄罗斯战区,俄罗斯战区的兵力很难超过五万人。这四个战区中,俄罗斯战区的兵力数目不会最多,但应该是最为强大的,基本全是蒙古本部兵,并且是蒙古精锐,参加这次远征的王子们也是非凡之辈,其中贵由、蒙哥以后成为蒙古大可汗,拔都、别儿哥成为金帐汗国可汗,斡儿答为白帐汗国可汗,昔班为蓝帐汗国可汗。

西方与俄罗斯史家大多认为蒙古远征俄罗斯的实际指挥官是速不台,这多少有些疑问。按窝阔台命令,拔都为远征统帅,贵由为宫廷军队头目,按蒙古政制与军制,宗王各带自己牧地军队,速不台不可能指挥其他宗王的军队,只能通过与他关系很好的拔都与蒙哥以及军队议会指挥其他宗王的军队。但速不台掌握了蒙古远征军的主力部队拖雷系的军队。帖木真晚年分封土地与军队,拖雷系军队占蒙古本部兵力的百分之八十,远征军是按比例抽调的,所以这种比例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按最低的估计,拖雷系的兵力至少占远征军的一半,从这点来说,速不台是远征军最为关键的人物。

蒙古远征俄罗斯这只是现代的说法,准确地说蒙古是远征南俄罗斯,远征钦察人,而不是俄罗斯人,蒙古人的主要目标是占领南俄罗斯草,主要是南俄罗斯钦察人,窝阔台在诏书中所说的人口众多,性格刚强的百姓是指钦察人,而不是俄罗斯人。蒙古人似乎对俄罗斯人没有兴趣,即使在他们统治俄罗斯人之后。我们所说的钦察人,主要分布在伏尔加河到下多瑙河地区,也就是南俄罗斯草原与东南欧地区,主要有海湾钦察人,在下第聂伯河流到下多瑙河流之间。河湾钦察人,在第聂伯河地区。海滨钦察人,在黑海北岸。顿河钦察人,在顿河地区。顿涅茨钦察人,在北顿涅茨河与托尔河之间。奥列尔河外钦察人,在奥列尔河与萨马刺河之间。伏尔加钦察人,在下伏尔加地区。钦察人还控制有克里米亚半岛、中伏尔加地区与北高加索地区。他们控制了从俄罗斯到南方东罗马、波斯与中亚地区的商道。

钦察人是典型的游牧人,他们也是典型的牧地贵族分封制度,没有形成像蒙古本部那样统一的王权,但他们的骑兵集团仍是蒙古人最大的对手。1205年以后速不台主持伏尔加河以东地区,1223年速不台与者别从高加索远征南俄罗斯,1229年速不台出征伏尔加地区,其主要敌人都是钦察人,还有康里人、乌古思人。这三个种族的人是突厥种人,他们拥有除蒙古本部以外最为强大的骑兵集团,他们的土地与骑兵甚至比蒙古本部还多。可以说远征俄罗斯地区是蒙古所有对外征服战争中最为重要的,它不仅解除了该地区的突厥人对蒙古人在中亚统治的威胁,还成为蒙古人巨大的兵源库。

拉甫连齐耶夫编年史在1236年底记载道:“八月在一星期里三次见到日蚀,一连四天人们都看见月亮。这年不信神的蒙古人入侵保加尔国,占领了大保加尔城,屠杀老人抢夺孩子,他们火烧了大保加尔人的城市,掠夺财物,占领了大保加尔人的全部土地。”

大保加尔国是在中伏尔加河与卡马河地区。需要纠正拉甫连齐耶夫编年史的是,蒙古人不是不信神的人,而是世界上所有种族中最信神的人,蒙古的根子就是宗教,蒙古人就是宗教动物,不会是其他。蒙古人进入俄罗斯地区后,对俄罗斯东正教的保护极为严格,东正教得到的尊重超过了该教在任何地区与任何时期,即使俄罗斯人自己也没有这样保护与尊重东正教,你可以置疑蒙古人在俄罗斯地区的任何问题,但这点却是无可置疑的。

大保加尔人逃入其北面的梁赞国与弗拉基米尔公国,蒙古人对俄罗斯地区的战争是从进攻大保加尔国开始的?攻占大保加尔国的只是远征军一个分支,其主力越过伏尔加河与钦察人作战,在1237冬季征服了里海及亚速夫海北岸草原,1237年冬,蒙古人进入梁赞公国,1237年底,蒙古人攻占了梁赞城,梁赞大公尤里·伊戈列维奇被杀,但蒙古人没有进入梁赞北部,而是向西北到达莫斯科与科洛姆纳地区,洗劫了莫斯科,绕道进入弗拉基米尔公国,1238年2月攻占弗拉基米尔城与苏兹达尔城,弗拉基米尔大公尤里·弗谢多沃洛多维奇战死。3月攻占了托尔若克。至此蒙古人降服了东北俄罗斯地区,东北俄罗斯地区是当时俄罗斯人最强大的,特别是弗拉基米尔公国与梁赞公国,但是蒙古人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唯一遇见有力的抵抗是拔都回师时,经过小城科集尔斯克,蒙古人用了七个星期的时间才克服科集尔斯克,其后回伏尔加河休整。

1240年冬天,蒙古人出现在西南俄罗斯地区,先后攻取了契尔尼戈夫公国、彼列亚斯拉夫尔公国、斯摩棱斯克公国,并到达基辅城下。基辅大公米哈伊尔逃往匈牙利,以后又逃至西里西亚。12月蒙古人进入基辅城,随后又进入沃伦与加里奇公国,沃伦与加里奇大公丹尼尔逃往匈牙利,蒙古人驻兵沃伦与加里奇公国休整。蒙古人攻取西南俄罗斯地区的时间也不多,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蒙古人真正的阻力是钦察人,真正的战斗应该在里海与黑海北岸,但我们对此无乎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战斗的结果。蒙哥与速不台带远征军主力打败了钦察人,其中钦察人的可汗忽难带着百姓逃入匈牙利,这可能用了四年的时间,蒙古人在此期间遇见了钦察头目八赤蛮的顽强抵抗。八赤蛮似乎很有名,远在蒙古本部的窝阔台也知道他的名声,窝阔台下诏令速不台带兵讨伐八赤蛮,最后蒙哥在伏尔加河洲上杀了八赤蛮,蒙哥军也征服了在北高加索地区的阿兰人。俄罗斯城市编年史主要记载蒙古人与俄罗斯人之间的战争,而记载蒙古人与钦察人之间的战争极少,以至于其战争的概貌我们都不知道。

在征服俄罗斯之后,蒙古王子们不和,在一次聚会上,拔都因为年长先喝了两杯,这让贵由与不里不满,认为这不公平,由此辱骂拔都,把拔都比为女人,拔都由此向窝阔台报告,窝阔台大怒,令贵由、不里带本部兵回蒙古。贵由是一个酒鬼,又很骄傲,在征服俄罗斯人后,把俄罗斯人中有屁股的人的屁股打了。以后蒙哥也带军队回蒙古去了,速不台是拖雷系,是蒙哥的家臣,按理应该随蒙哥回蒙古,但是他留下来了。

1241年初,蒙古人兵分两路进入东欧地区,其中北路由拜答儿王子与军将孛栾台带兵越过维斯杜河进入波兰,残破了桑多梅日城,在赫梅尔尼克打败了波兰军队,向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城进军。波兰国王博列思老四世逃往摩拉维亚。其后蒙古兵进入西里西亚,渡过奥得河。西里西亚大公亨利带波兰军、日尔曼十字军与条顿骑士团与蒙古人决战,蒙古人获胜,亨利被杀。其后蒙古人进入摩拉维亚,一路残破城市与乡村,转入匈牙利。

拔都带蒙古主力从南路进入匈牙利,越过喀尔巴阡山,在4月初进至匈牙利首都佩斯城下。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带军出城迎战蒙古人,蒙古人一路逃跑,直到绍约河与蒂萨河汇合处才停止,两军在沼约河两岸对岸。速不台在夜里带军渡河,绕到匈牙利军的侧背攻击,匈牙利军大败,一路逃跑回城。蒙古人攻占了佩斯城,贝拉四世逃到克罗地亚,以后又逃到达尔马提亚群岛,这年蒙古人在匈牙利休整,年底传来窝阔台死讯,1242年春蒙古人撤出了东欧地区,速不台似乎一直留在俄罗斯,在拔都的身边,直到1246年,速不台回蒙古本部,回到在土拉河的牧地,1248年去世。

速不台征战半个世纪,在蒙古对外征服战争中功劳最大,可以说是打遍欧亚无对手,在历代蒙古军事将领中只有主儿扯歹可以与他相比,他几乎是灭金战争与远征俄罗斯战争中的决定性的人物。他的最大功劳是对伏尔加河以东与以西草原地区的征服,这使蒙古人统一了亚洲草原,使钦察突厥人、康里突厥人、乌古思突厥人归于蒙古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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