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听了转忧为喜:“老纪,让你这么一说,我还是有功的咯。”
纪晓岚于和珅,带着小月和碧瑶走进“吴记当铺”。
当铺是一溜三间的柜台,只有旁边一个小门,直通到后面。
纪晓岚于和珅在一名官兵的指引下,来到后院屋中的一张橱柜前,橱柜早已被挪至一旁,墙上露出一个很窄的小角门,纪晓岚于和珅低头钻了进去,站在向下的台阶口,向下一望,不由得惊讶万分。
此时的地屋中早已点上几十根烛火,照的房中明亮一片,房中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在房中的三面,堆积着无数个大木箱,有的木箱被打开来,露出一箱箱白花花的银锭,直晃人的眼。
沐阳县令徐顺丰,看到纪晓岚于和珅走下来,忙放下手中的笔墨,慌忙的迎上前道:“下官见过和大人,纪大人,全部脏物都在此处,请两位大人核查。”
和珅来到一口没打开的木箱前,抬手掀起箱盖,一木箱的翡翠珠宝呈现在众人眼前。
碧瑶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帮匪徒,聚集了这么多的财富?”
和珅表情严峻的合上木箱盖道:“这“菜帮子”盘据江浙一带,经营这么多年,集聚如此多的不义之财,也在情理之中,可见这“菜帮子”一伙,穷凶极恶,为祸人间,真是罪大恶极。万岁爷英明神武,一举剿灭匪巢,真是百姓之福啊。”
徐顺丰在旁连连称是。
和珅四处扫了一眼,对众官兵道:“把所有脏物都抬出去,把这地屋子,连同那“吴记当铺”,全都给我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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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县衙的大堂上,乾隆端坐在公案后,和珅和纪晓岚,以及浙江各地的官员,侍立在堂下。
乾隆道:“菜帮子”盘据江浙,为祸百姓,真是罪大恶极,今日全部剿灭,当真是为天下除了一大害啊。”
和珅笑容满面的道:“此番剿灭“菜帮子”,全赖万岁爷英明神武,一举直捣匪巢,实为我大清之幸,百姓之福。”
乾隆笑道:“和珅,纪晓岚,小月,碧瑶,此次铲除“菜帮子”,你们是首功一件啊,和珅和纪晓岚赏黄马褂一件,黄金一百两。”
和珅和纪晓岚跪在堂下,和珅满心欢喜的高声道:“奴才谢主隆恩。”
纪晓岚道:“臣,谢皇上隆恩。”
乾隆笑道:“你们两个都平身吧,对了,那两头毛驴也顺便赏给你们吧。”
刚站起身的和珅和纪晓岚,马上又躬身行礼:“谢万岁爷隆恩。”
乾隆对杜小月和碧瑶笑道:“小月,碧瑶,赏你们江宁丝绸十匹,黄金百两,你们回京之后领赏就是了。”
杜小月和碧瑶高兴的跪下谢恩。
满大堂的众官员一齐躬身说道:“万岁爷。圣明!”
乾隆又道:“和珅,昨晚上在牢狱门口,唱那出戏的两个人是谁啊?”
和珅兴奋的道:“万岁爷,昨晚上在牢狱门口,唱那出戏的,乃是沐阳县牢狱的牢头和一名老狱卒。”
乾隆笑道:“宣上堂来。”
和珅对乾隆躬身道:“尊旨。”
和珅转回身对站在堂上的徐顺丰,挥了挥手,徐顺丰会意,低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带着两人来到大堂前。
徐顺丰站在大堂口,低头垂目,高声说道:“启奏万岁,沐阳县牢头和狱卒,奉旨前来拜见皇上。”
乾隆道:“宣。”
太监福公公高声喊:“万岁爷有旨,宣沐阳县牢头和狱卒上堂。”
话音刚落,就见徐顺丰带领着两个狱卒走上堂来。
那两名狱卒诚惶诚恐跪拜在地:“沐阳县狱卒,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乾隆低着头打量着他们笑道:“你们起来说话吧,昨晚上就是你们俩,在牢狱门口唱的那出戏吗?”
沐阳县的牢头和狱卒道:“谢万岁爷恩典。”
说完站起身,牢头依旧低着头躬身施礼道:“启禀万岁爷,正是小人。”
乾隆笑起来:“你俩不必拘束,这样吧,下面的话,就按你们昨夜的口吻和腔调回话。”
牢头和狱卒忙躬身:“尊旨。”
乾隆又问:“昨晚你们两个,在牢狱门口,演那出戏,就不害怕吗?”
那名狱卒对着乾隆拱手笑道:“启禀万岁爷,昨晚上在牢狱门口,小的吓的腿肚子打颤,心里就象揣了个兔子一样,乱蹦乱跳,老是觉得会有一个人,从那个黑窟落里,嗽的一声蹿出来,对着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俺里娘哎,那俺的小命就完玩了,俺都这么大了,还从没摸过女人的脚丫子,万一死了,俺有多亏啊”
乾隆和满堂的众官员听了,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和珅说道:“既然你如此害怕,为何演的还那么的如此投入啊。”
那名狱卒对和珅拱手道:“和大人,您老和纪大人,把俺当成个鸭子,非要赶着上架,俺敢不从吗,鸭子就是上不了架,不扑腾也不行啊,再一想呢,我都这么大了,还没混上个媳妇,比个和尚都干净,上对不起坟头里的爹娘,下对不起俺的子子孙孙,活的多憋屈,不行就豁出去了,人终有蹬腿的那一天,早死晚死早晚都要还账,哎,这样一想,小的反而不怕了。”
和珅笑道:“话糙理不糙,想想还真是这么一个理。”
乾隆道:“佛家“心经”上说:“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可见做事的时候啊,放下一切挂碍,才会勇往直前。”
堂上众官员忙一齐躬身说道:“万岁爷,圣明。”
和珅笑着对乾隆说:“万岁,此次一举剿灭蔡帮子,全是仰仗了万岁爷的赫赫天威,才把那些恶贯满盈之徒,绳之以法,足见是一件大喜事啊”。
狱卒神情激动抢过话头说:“要说起这喜事,前几天有一只花尾巴的大喜雀,天天的跟在俺腚后面,喳喳的叫个不停,俺还以为要交桃花运了,心里那个美啊,饭也顾不上吃,水也忘记了喝,天天的蹲在大门口,眼巴巴的盼俺的桃花运啊。”
牢头变了个声调,嗡声嗡气的问:“我说小山东,你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见天蹲在家门前盼媳妇,你说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尽想好事了。”
小山东听了翻着白眼瞪着牢头道:“俺说蔡老头,你真是门缝里瞅人,把人看扁咯,俺虽说盼星盼月亮没盼来桃花运,可是俺见到当今的万岁爷了,这个大喜事,不比那桃花运,喜上万倍吗,那是俺家的祖坟上冒了青烟啦。”
乾隆笑道:“你可真会说话啊,你们两个,机智灵活,勇往直前,为抓获匪徒立此功劳,每人各赏纹银一千两。”
牢头和狱卒听罢,高兴的跪在地上:“谢万岁爷隆恩。”
说完站起身,兴高采烈的走出了大堂。
纪晓岚对乾隆躬身道:“启禀万岁,臣有本上奏。”
乾隆看着纪晓岚:“有话说就是了。”
和珅在旁用手捅了一下纪晓岚,偏过头去,小声对纪晓岚说道:“纪晓岚,万岁爷正高兴着呢,别在这节外生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什么事都做绝咯。”
纪晓岚看也没看和珅一眼,自顾自的说道:“万岁,刚才和大人说,万岁爷英明神武,一举直捣“菜帮子”匪巢,为我大清除掉一个毒瘤,为天下百姓除去了一大害,臣是在想,万岁爷要是不来江浙,或者晚来几年,“菜帮子”这个毒瘤会不会越长越大。”
纪晓岚此言一出,堂下所有江浙的官员,就象腊八天里,兜头浇了一桶冰水,都禁若寒蝉,不由的私下里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