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心中不悦,不满的道:“说我老头,我有这么老吗?你说你一小道士,还讲不讲道理,在这刀光剑影,生死尤关之时,为了相救,难免做出些过于亲近的举动,此事也是无奈之举。”
“纪大人不愧为风流才子,红粉佳人满天下。”“和景轩”的崔老掌柜,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牢门口,把个白花花的脑袋顶在木栅栏上,咧开掉的七零八落的牙坏坏的笑着。
纪晓岚靠过来,对着崔老掌柜道:“你这个老书虫子,身陷囹圄,还这般神定气闲,我真服了你了。”
崔老掌柜搬起一只血糊糊的脚,吹了口气道:“在牢中看到纪先生,老朽就知道有惊无险,况且这帮兵匪,不过是找个由头,罗织罪名,以敲诈钱财为目的,一般也伤不了性命,就是苦了那些交不起“悔罪银”的人,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又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要遭跳蚤蚊虫的叮咬,没过几天就奄奄待毙,有主的让家人抬回去,还要交纳牢房银,牢饭银,不然就和无主的一同扔到京郊的乱葬岗。”
纪晓岚咬着牙:“这帮豺狼,没想到天子脚下,堂堂的兵部衙门里,还有这般炼狱,大清律真是可叹。”
崔老掌柜默然一笑:“大清律法不过是纸上的东西,须有象纪大人这样的人,才能把它变成活的。否则,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这位可是纪晓岚纪大学士吗?”一个瘦小面露忧愁的老头,挤过人群站在牢门前问。
纪晓岚抱拳道:“这位老先生,您认的在下?”
老者把纪晓岚浑身看了个遍,疑问道:“老朽怎能有那福分,认识纪大人,不过纪大人可是大烟袋不离身的,真可谓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你如果是纪大人的话,你的大烟袋上那儿去了?”
纪晓岚道:“临出门的时候,放家里了,带着烟袋,怕是入不了虎穴,你是那位,在那里高就?”
瘦小的老头深躬一礼:“老朽见过纪大人。”
纪晓岚赶忙把手伸进牢门,扶住了他。
老者道:“我是南城“松鹤堂”药店的掌柜,就因包药用纸,开药方也须用纸,就说我是扎糊孔明船的要犯,就给抓这儿来了。”
他又一指那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孩子到我药堂抓药,拎着两包药正想走,就因药是纸包的,也被说成是嫌犯,两包药都被扔大街上去了,我给这孩子说情,还被打了一巴掌。”
纪晓岚从袖口摸出两锭银子,塞到小女孩的手里:“这银子是那皮六的,拿回去给你娘抓药吧。”
小女孩泪流满面,在人堆里,硬挤着就跪下了:“感谢老先生,我娘好了,一定去给您磕头。”
纪晓岚道:“先别谢我,该谢这位小道爷。”
崔老掌柜嘿嘿一笑,看着小道士:“纪大才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哎哟哟,我的脚疼啊!”
崔老掌柜抱着脚呲着牙喊。“松鹤堂的掌柜赶紧俯身下去,仔细的验看一番,撕下自己里面的衬衣,给崔老掌柜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