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最后一个话音的落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我手背上画圈圈的手指停了下来,本来噙着笑意的嘴角慢慢地塌了下来。我看着梁以陌,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他在一开始的怔愣之后,随即就一挑眉,问道,“陈佳蕊,你刚才说什么?”
我感觉梁以陌是在给我自首的机会,可惜,我向来不是个有眼色的罪犯。我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我说,你给我说说你妈妈的事情吧!说说你的每个黑色星期六;说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份想要掐死我的冲动;说说你对我又爱又恨的那种眼神里所蕴含的的故事......”
我看着我每多说一个字,梁以陌的表情就冷冽几分;但是,我觉得no zuo no die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沉吟了半响之后,梁以陌才笑着坐了起来,对我勾了勾食指,我乖巧地朝着他移动过去。
他一把把我往怀里扯,抱的死死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又沉着声问了句,“陈佳蕊,我问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说......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整个身体快要被梁以陌揉碎了,他死死地抱住我,我连透气都比较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我让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梁以陌靠在我耳旁说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我知道他在隐忍着什么,可是,我觉得有些问题不是你一味地隐忍和逃避就会自动消失的。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我被背负的到底是一段怎么样的过往。而这段过往对于我梁以陌之间又有着什么意义的影响!
可是,听着梁以陌命令的语气里似乎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如果这是你想要听到的答案的话!”
梁以陌抱着我的手臂稍稍松了一些,把头整个窝在我的脖子那里,闷声闷气地说了句,“陈佳蕊,太快了,太快了,你懂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并不是很懂他所谓的太快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一刻,我不想违背梁以陌的意愿,看着他的样子,我似乎能用手触摸到来自他心底深处的悲伤和恐惧感。
梁以陌不吭声了,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很久很久以后,像是情绪有些恢复了,他推开我,我们保持着肩部持平的动作。第一次,很认真,不带一丝玩笑意味地看着彼此。
梁以陌说,“那么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当然,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就算了!”
梁以陌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我的陈佳蕊什么时候乖顺地像一只猫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就在刚才的时候,我发现做一只乖顺的猫也挺有幸福感的!”
梁以陌的两只手搂着我的肩膀,眼神里透出一份决绝,语气里似乎有期待又有一份报复的快感,“等我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陈佳蕊!”
我觉得梁以陌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给我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又像是一种警告,可是,不管是什么,我都照单全收,我看着他的眼睛,跟着坚定地点点头,“好,我等着,不后悔!”
梁以陌见我这么倔,似乎怒意又上来了,低下头就开始啃我,很用力很深入地那种。我被这种突袭行为弄的晕头晕脑地,就像个傻子一样睁大着眼睛努力研究梁以陌到底是如何啃我的。
他本来闭着眼睛还挺投入的,换气的时候,不经意地睁开眼睛,突然对上我两只死鱼眼,像是吓了一跳一样,突然就停了下来,对着我吼道,“陈佳蕊,你适当地让你的舌头出来活动活动,会死啊?”
我原本还算得上灵光的脑袋在长期无氧运动的打击下,闪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梁以陌这句话里面的意思。他这是嫌弃我不会配合着他玩着无聊的你卷我来我卷你,你吸我来我吸你的游戏。内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让我一下子就坐在了病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在喘息的梁以陌。
就在他根本搞不清我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我突然俯身狠狠地吻住他。梁以陌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如此圣洁的病房里,主动献上如此激烈如此热情的法式热吻!他跟我一样保持着睁大了眼睛研究那个奋力啃人的人的表情,我一面认真地啃着,一面伸出一只手,把他的眼睛给合上了。
梁以陌气的一下子推开我,一边喘气一边不悦地吼道,“妈的,陈佳蕊,你刚才那个动作是对死不瞑目的人做的,晦气!”
其实,我想说,梁桑,你真的想多了,我也只是觉得你那两颗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破坏环境罢了。不过,他是病人,他正出于傲娇的阶段,我得顺着他。于是,我重新调整好了姿势,继续俯视他,“就当NG一次好了,我们重来,这会儿你别睁眼看着我,我也就不对你做死也瞑目的动作了!”
梁以陌昂着头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起来。本来,我给他笑的有点懵,可是,紧接着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笑弯成了两个球。可能是那笑声太过放肆了,把外面的护士都给引了进来,趴在门边上观赏了半天愣是没有敢进来。
正当我两笑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我掏出来看了看,居然是童灵。我直接给掐掉了,现在但凡是看到跟林旭扯上关系的人或者物,我都打心底里开始厌倦。可是,我刚掐掉,手机又跟着响了起来,梁以陌示意我接电话,我正准备往外面走的时候,他却一把把我拉扯到怀里,对着我的脖子开始摩挲,还顺带好心地把我按下了接听键。
我发出了一阵痒痒地哼哼声,那个罪魁祸首却笑的正欢乐,光动嘴已经无法满足他的yin欲,他的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我不敢开口说话,怕一个不小心就在我的情敌面前泄露了我不纯洁的本性。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我沉默,童灵那边也跟着沉默,我们好像两个傻×一样付着移动的话费来听彼此的呼吸声,到底是谁高贵一些,谁低贱一些。本来我是无所谓这种内力的僵持的,奈何旁边有一位高级动物的爪子越来越放肆,让我实在无法一心二用,正准备掐掉电话的时候,童灵却开口了,“陈佳蕊,我们见一面吧!”
我冷笑了一声,“有必要吗?你老公那六十万还没有打到我账上呢!”
童灵又继续沉默了,我再次准备挂电话,却听到她来了句,“我怀孕了,真是托了你那张乌鸦嘴的福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报应?”
我大脑一下子就短路了,愤恨地挂了电话,指着梁以陌就骂道,“凭什么她老是怀,老是怀,隔三差五地就怀,老娘隔年差月地就是怀不上?”
梁以陌先是愣了下,然后,又开始邪笑,“你要,你也能;不信,咱试试!”
我一把拍开他的yin爪,默默地坐到了床沿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童灵这时候怀孕的确算得上一种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