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回去请了假,临走的时候,南希还一脸的不罢休,抓着我的手腕非要问梁以陌他妈到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有没有带我去见过他妈。我心想有问题的大概是你吧,没有看见我这火急火燎地是家里有急事的样子吗?
我赶紧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南希给敷衍了,拿着车钥匙就朝回开去。一路上,我想着肯定又是梁以陌这个作死鬼搞的猫腻,心中又忍不住暗自慰问了他母亲。慰问着,我倒是被南希的问题给勾引出来兴趣了,好像是从未听到梁以陌提过他妈妈,就连提到梁叔叔也都是直呼梁云博的大名的,看来这大户人家的家庭关系果然复杂啊!
等我赶到那栋楼下面的时候,我发现从楼梯开始一直到我租住的房子的门前都堵了人,还有保安和警察。我估计我上辈子一定是有负于一个干保安或者是警察的男人,否则的话,这辈子我怎么就跟这么些个人结下了这样的不解之缘呢?
我从人群中好不容易挤过去,房东老太太一见到我就是一顿狼嚎,“哎哟,你们这些小青年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都得罪什么人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住现在怎么又多了那么多男人的东西?我当初就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干干净净文质彬彬的才把房子这么便宜租给你的。你倒好,让人把我房子里放的都是蛇,要不是隔壁阿姨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通知了保安,晚上回来不得咬死你!你们租完拍拍屁股走人是没有事情了,可是,这事情闹这么大,这以后是要影响我把房子租出去的!”
房东老太太絮絮叨叨那么多废话,我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字,那就是“蛇”。我从小到大怕蛇简直怕到了神经的地步,只要别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字,我都觉得浑身开始哆嗦。正好这时候,清理人员从里面出来,我看到好几条蛇的尸体,吓的捂着脸在那里一顿狂叫。
大概是我的叫声太过凄厉悲惨了,周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恐地看着我。我站都站不住,扶着墙壁两条腿直打着颤,也不敢睁眼,“你们快把它们弄走,弄走啊,快点!”
我的声音里连哭腔都有了,因为我是真的怕的要哭了,我恨不得要死死地挠自己胳膊上露出来的肌肤了。这时候,警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问了问房东太太和隔壁阿姨一些情况,就转而面对我,“现在是你住在这里?”
我慢慢地挪开手,看着警察,点点头,大概是我的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隔壁的阿姨劝房东太太先不要说了,可能是别人恶作剧。房东太太还是骂骂咧咧的,警察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录个口供。可是,我连脚步都迈不开,最后还是两个人把我给驾着走下楼去的。
到了警局之后我不停地哆嗦着手喝水,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几条蛇游动在我的房间里,我的床上,我的肌肤上的恶心样子。我不自觉地扣着自己手腕上的肌肤,警察局一开始还有两个女警过来安抚我,说是那些处理完的蛇都没有毒,让我不要过于担心。
可是,后来事情多了起来,他们也就都顾不上了,只告诉我先平复一下心情好了就喊他们来录口供。知道这点小事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录完了所谓的口供也就意味着事情的结束了。我正企图用滚烫的开水赶走内心的恐慌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我,“陈佳蕊?你是叫陈佳蕊吧?梁以陌的那个什么什么......”
我抬头一看正是我闹到林轩家那天的那个警察叔叔,我想这世界真是小,试个婚纱能碰上前夫,蹲个局子能碰上熟人!后来我从梁以陌那里知道警察叔叔叫邓启越,跟他外公家那边的关系比较近。只见他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一份职业之外的八卦相,“看来梁以陌没有说错啊,你是得在我们警察机关办张贵宾卡,要不然来来回回地是够他跑路的!”
我的手还在哆嗦,也没有力气听他开玩笑,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我的神色还没有缓过来,邓启越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招手叫来个小警员问了问情况,就对我说,“我先给梁以陌挂个电话啊,说不定人不是冲着你去的,是冲着他去的呢!”
说着,邓启越就走出去打电话了,不过,他刚才的话倒是点醒了我去思考一个问题。这蛇到底是谁放的?第一个窜入我脑海中的人就是童灵,她有充足的理由这样怨恨我,可是,不得不说,这手段还真是狠戾了些!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邓启越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这人有可能是冲着梁以陌去的,那么,又会是谁呢?说实话,我对他的个人私事了解的甚少,不过,他那样的行事方式得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我耳旁突然又响起来那天林轩在电话那段的叫喧,但是,从心底里我似乎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事是林轩搞出来的,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有多怕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要真是他做的,那他真的是离我认识的那个林轩越来越远了,而且,肯定跟梁以陌脱不了关系。
等我感觉自己稍微平复了一些的时候,就配合着警察做了笔录,他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问到我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的时候,我只说没有,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也不想他们掺和进来。
我这边刚刚录好口供没一会儿,就看到梁以陌跟邓启越一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难得的是他这次倒是没有跟我开玩笑的心情,只是一直牢牢地握着我的手,问清了情况之后,就带着我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一直握着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来回地搓揉着,半响才无厘头地来了句,“对不起,吓着你了!”
我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对不起的人是你?”
梁以陌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先帮我绑好了安全带,又自己系好之后就开始发动车子。我却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梁以陌的车速似乎又快了一些,“你先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房子里的东西我回头再去收拾,房东那里我去解决!”
“梁以陌,我在问你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你不要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一边嚷嚷着,一边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梁以陌一惊,就呵斥道,“陈佳蕊,你他妈找死啊?你嫌活的太长,我还嫌活的不够呢!”
“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搬去你那里住,故意找的人用蛇来吓我的吧?”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一点,这样的做事风格也很符合他梁以陌一贯的作风啊!
可是,我话音刚落,梁以陌就突然“嘎吱”一声把车子停在了路中央,转过头冷冷地瞪着我,说话的语气也是冰凉刺骨,“陈佳蕊,原来一直以来我梁以陌在你心里就是只会干出这种见不得人勾当的货色啊!你大概不知道,我他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到底有多怕蛇了,谁他妈疯了往你房间里放蛇啊?”
说着,梁以陌就突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又“砰”的一声甩上了门。后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咒骂声,梁以陌都置之不理,一个人站在车子旁抽烟。我看到后面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好像就要上来找他麻烦了,赶紧推开车门先服软。
“对不起,梁以陌,我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舌的,我知道不是你。但是,你能不能先上来,这车子停在路中间肯定是不行的!”
梁以陌不理我,我拽了拽他的衣服,他一把把我甩开,我想他今天一定是气很了,这更加凸显了我的小肚子鸡场去妒他的君子之腹了!我看着他小孩子一般耍脾气的样子也怒了,直接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爬到了驾驶座位上,一踩油门就扬长而去了。从后车镜里,我看到梁以陌气急败坏一路追了好久的背影,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松懈。
我把车子开到一个安全地带之后,就停了下来,因为我本来车技就不怎么样,梁以陌的骚跑我又不熟悉。要是真给他碰着砸到哪里了,我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拿起电话,我直接拨给了童灵,本来我以为电话一接通,我就能听到她冷嘲热讽的声音的,毕竟这才是我们相处模式的主流。可是,让我意外的是,童灵的声音却显得很低沉,似乎对于我的突然来电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我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我就打电话给梁以陌,让他打车来我停的地方。趁着他下车付钱的时候,我直接把车钥匙给扔了过去,拦了辆车子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