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柔看着苏大河,居然敢让她爹做违法的事情,怎么能不生气,“爹,既然四叔做的事情如二伯说的这么简单,那我们就走吧,没什么大问题的。”
苏大桥看了看充满期待眼神的苏老爷子,再看了看脸色很黑的女儿,不知道如何做。
苏刘氏见苏月柔要带苏大桥走,急了,上前哭道,“三哥,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不起你们,但是这次求你救救大海吧,就算看在几个孩子面上吧。”
站在墙边的苏龙和苏小翠看着这一切,仿佛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让他们去求三伯肯定不可能,尤其还是苏月柔在这里。
苏大桥看着两个孩子,心也软了,转头望着苏月柔。
“爹,我们走吧,一会村长他们会过来的,这件事情影响颇大,不是你能够解决的。”苏月柔直接断了苏大桥的想法,要知道她早就警告过。
“你这个死丫头,白眼狼,你安的什么心啊,如今发达了,就如此大逆不道了啊。”苏钟氏跳了起来,说完拿起一边的木棒就朝苏月柔挥去。
苏大桥被苏刘氏抓住的,看到自己的母亲拿木棒打女儿,心里很着急。
香梅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木棒,用力推倒了苏钟氏,怒道,“大胆,天福郡主也是你可以冒犯的,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苏大桥挣脱苏刘氏,上前问道,“丫头,没伤到吧。”
苏月柔摇摇头,看向地上的苏钟氏,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呢。
苏钟氏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害怕的发抖。
苏老爷子也吓到了,立即上前跪下,“求郡主原谅老婆子的无礼。”随着苏老爷子的下跪,屋子其他人也随即跟着跪下,苏大河在心里埋怨老太婆的冲动,现在的苏月柔可不是那个任她打的丫头了,人家可是天福郡主啊。
看到所有人下跪,苏大桥内心凄凉,这是他的家人啊,跪着的是自己的爹啊,“柔儿,他是你爷爷,让他起来吧。”
苏月柔冷声道,“他们跪的不是我苏月柔,而是天明国的天福郡主。”
苏大桥深深的被震住了,这是他的女儿吗?再怎么样那是他的父亲啊,是她的长辈啊。
苏月柔看到父亲眼中的悲伤还有对她的埋怨,心一下子刺痛了,可是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心软。
“小姐,村长和族长到了。”兰梅带着村长和族长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也只是淡然的走到苏月柔面前。
村长和族长看到跪着的一地的人,也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还有苏钟氏看起来很害怕。
“既然村长和族长来了,本来我只想村长处理,既然现在这样,兰梅,去找柳大人过来,通知全村人,公审苏家。”苏月柔这次是真的怒了,她种植不是让这些人从中谋利,还是种子,村里有很多人肯定通过了苏大河倒卖种子,既然这样她决定改变种子收购方式,本以为让他们自己卖可以给家里多点收入,只要不要抬价过高就可以,可是她失望了。
苏月柔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转身离去,香梅扔掉手中的木棒,赶紧跟上。
村长和族长面面相觑,那木棒不会是苏钟氏又拿来打柔儿吧,他们多少对苏钟氏了解,都叹气摇头,哎这家人真不知道消停啊。
苏大桥失神的走了出去,不知道丫头要怎么做。
苏月柔刚走到院中,看到在厨房的两人,眉头更是紧皱,“香梅,大伯家的三个孩子都没有去学院学习。”
香梅看了眼,点头,“没有,苏钟氏不让,说家里没人干活。”
苏月柔想也是,大伯家她一直有心相帮,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大伯为人耿直,大伯母待人也不错,以前经常悄悄留吃的给她,既然这样,这次就让他们分出去吧,“香梅,你去找我大伯,我在祠堂那边等着。”
香梅明白转身又朝屋内走去。
苏月柔看到失神的苏大桥,他眼中有着对自己的不解,忍着心的刺痛,快步离去,她做的真的对吗?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介意了,父亲不理解就不理解吧,他会明白的。
祠堂已经来了很多人,苏月柔坐在祠堂偏殿中,柳言旭和沐景都来了,叶君泽有事已经离开,两人看到苏月柔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情绪,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们刚刚也看到了苏大桥,他好像也不对劲,至少看向偏殿的眼神不对。
“柔儿,没事吧。”沐景担忧的问道。
苏月柔看着殿外,悠悠的问道,“什么才是孝道啊。”
两人都错愕的看着苏月柔,看来在老苏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香梅走进偏殿,“小姐,苏大伯来了。”
殿中苏大路看着上方的侄女,忍不住感叹,小丫头长大了,跪下,“见过天福郡主。”
“香梅,扶大伯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对于大伯一家她没有怨言,暗中也照顾她许多,曾经是苏月柔如果没有大伯一家悄悄藏吃的给她恐怕老早就饿死了。
苏大路站起来,再次行礼,“见过王爷,柳大人。”
两人都摆摆手,既然丫头有事,他们便起身出去。
“大伯,坐吧,”苏月柔指了指旁边座椅,“堂哥他们怎么没去学院。”苏月柔问道。
苏大路坐下,听到苏月柔的问话,叹气道,“你奶奶不让,说他们年龄也大了,不适合去读书,家里人手不够。”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们,他知道他们都渴望去读书。
“大伯,你想分家自己过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苏月柔问道,只有分家他们家才可以过好,她也才放心帮助他们家。
苏大路吃惊的看着苏月柔,村中的规矩是髙堂在是不能分家的啊。
“大伯,你难道真的想堂哥他们一辈子这样吗?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这次估计还有许多债务,你想毁了他们一辈子吗?”苏月柔问道。
苏大路沉默了,是啊,他的孩子们真的要一辈子像自己一样吗?他不能这样,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柔儿,你爷爷奶奶他们不会同意的。”
苏月柔满意,大伯还是挺疼孩子,“这个你不用担心,大伯,只要你愿意分家,下定决心,那侄女一定帮你做到。”
苏大路看着苏月柔,他相信丫头能做到,分家,看来一定要分家,老三他们不是分家了过的这么好了吗?他有手有脚,那么也可以,大不了学老三,什么都不要,“柔儿,我愿意分家,即使是净身出户。”
“好,那么待会大伯看我眼色,然后提出分家,其他就交给我了。”
苏大路点头,分了也好,爹娘他会孝顺,但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为他们打算,这些年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他清楚的很,老二,老四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也清楚,所以他愿意分家,不能再为了老二和老四,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小姐,人齐了,村长让我来叫您。”兰梅走了进来。
苏月柔点头,然后朝外面走去,苏大路随即跟上,答应分家后,仿佛心里有道光明打开,让他觉得轻松了很多。
看到苏月柔,村长让她坐在正中间,两边是柳言旭和沐景,然后是族长,族老等,老苏家人站在中间,苏老爷子知道老太婆的那一木棒将他们送到了这里,心里对苏钟氏的怨恨也起来了。
苏月柔坐下,看着院中的人,道,“今天让大家来这里,是关于苏大海入狱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扫视了下面一圈,苏月柔接着道,“苏大海连同苏大河收受贿赂,骗人钱财,扰乱种子卖价,今天我在这里只有一句话,他们全由柳大人按照法律处置,我们家不做任何干涉,柳大人,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了。”
柳言旭沉声道,“苏大河,骗人钱财,倒卖种子,按照天明国律法,判处两年牢狱,苏大海,知法犯法,收受贿赂,倒卖种子等判五年牢狱,所骗钱财由其家人赔偿归还。”
苏老爷子仿佛一下老了十岁,看向苏大桥,“大桥.......”
苏刘氏和苏杨氏开始哭了起来,以后她们怎么办啊。
苏大桥看到苍老的父亲于心不忍,看向苏月柔,希望她能说句话。
苏月柔没有看苏大桥,而是看了一眼苏大路,示意他可以提分家了。
苏大路立即上前说道,“村长,族长,苏大路有一事相求。”
村长点头,说,“你说吧。”
苏大路看了看父亲,还是说道,“我想从老苏家分出去。”
听到这话,苏张氏震惊的看着丈夫,但是眼中还是有期待,她身边的苏小花,苏虎还有苏牛也是充满了期待。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时候分家,怎么,怕被人催债啊。”苏老爷子厉声骂道。
苏大路看着苏老爷子,道,“爹,我在苏家三十几年,干的活,挣得钱也不少,可是你看我的妻儿过的什么日子,老二,老四家的什么日子,他们都可以去学院,可是我的孩子呢,他们被娘阻止不让去,我也是您的儿子啊,如果不分家,我的孩子就只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要一次次为老二老四家解决事情,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啊,难道您真的忍心这样毁掉他们一辈子啊,既然祸事是老二和老四做的,理当由他们自己承担。”
苏张氏落下了泪水,他们家做牛做马,却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还要他们去替老二和老四还债,那真的要毁了孩子一辈子啊。
苏老爷子看向苏张氏身边的几个孩子,个个面黄肌瘦,单薄的衣衫,那小身板连风都可以吹走,可是如果老大分家了,老二,老四家怎么办啊,不行,不能分,“老大,这个家不能分,你也知道家里不富裕,田地也不多。”
“爹,我一定要分,我就学三弟吧,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日后我们也会拿月俸给你们的。”苏大路没想到他的父亲还是想的老二和老四,这是真的要让他们家毁了啊,“村长,族长,请你们做主。”
村长也很寒心,虽然苏大路以前的日子比苏大桥好点,可是自从苏大桥分家后,他们家过的日子犹如当初苏大桥家,所以他也能理解,看了看苏族长,这毕竟是苏家的事情。
族长看着几个孩子,叹气,这老苏家怎么尽做这些事情啊,尤其是几家孩子站在一起,那明显都看出来了,都是孙子,这心咋这么偏呢,看了身边的几个族老,他们都点了点头。
村长立即明白了,“既然这样,那就分家吧,苏大路净身出户,不承担苏大河和苏大海的债务,每个月按照规矩给老人月俸五百文,日后富裕愿意多给就看苏大路自愿了,立契据吧。”
苏大路在等着族长写完后大家签字后接过契据,泪水落了下来,然后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他们终于可以自己过日子了,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们可以自己去奋斗。
其他村民都没有说话,这一家过的什么日子都知道,这分了,大家也替他们高兴,不然这一下肯定会让他们更难。
苏钟氏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她知道这两个儿媳妇什么品行,日后哪里有好日子过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苏大河尖叫道。
“老婆子。”苏老爷子老泪纵横,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将老太太送回去休息。”苏月柔让身边的香梅叫人送苏钟氏离开,看着所有人,她知道父亲眼中的埋怨和理解,看着院中的人,厉声道,“今天的老苏家就是你的例子,如果日后还要借助我的名誉或者苏家任何的名誉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还有,我知道你们也倒卖种子给苏大河,你们曾经也没有饭吃,我种的种子是想让更多的人吃饱,甚至让你们自己种的可以去卖,让你们增加收入,只要人家买的起,价钱不离谱,我都不过问,可是你们却倒卖种子,从中大量谋取私利,不知道为其他人着想,他们买种子是为什么,是为了让自己吃饱,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善良的,为其他饿肚子的人有同情之心,可是我错了,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院中许多人都低下了头,大家都是苦日子出生的,可是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啊,这让他们感到羞愧。
苏月柔继续说道,“这次我不追究,日后若再发现,直接送去大牢,还有,从今天开始,不允许私自卖人种子,我会让柳大人请朝廷设立种子机构,你们卖种子只能卖到那里,”转身看向柳言旭,“大人,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找人负责,以后每个县只能在同一种子的机构那里购买,”
柳言旭点头明白,这个办法比较好,价格朝廷可以控制,而且也不会说盈利这样。
苏月柔看向一直呆愣的苏大桥,心再次刺痛,看来爹对她有了怨言吧,“香梅,你去给大伯安排个住的地方,大伯种地不错,以后让大伯跟着爹学吧。”说完苏月柔转身穿过人群离开,她需要安静。
沐景一直看着苏月柔,他知道苏大桥的态度让她受伤了,看到她离开,和柳言旭打了招呼随即跟上,他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