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钢琴无法演奏的心曲,像是已经注定这样的相遇。我将我的过去遗失在那样荒凉的世界,你可曾知道,我们的相遇原来就已经演绎。我的戏份是那么的不可提及。我像着了魔似的听着那些我们曾爱着的古曲,我忘记了你最爱的曲目,所以无法像她一样成为你的支柱。原谅我的迟到,原谅我的迷失,原谅我的疲惫,原谅我的一切,你会吗?)
章清缘路过艺术楼的展厅时驻足了。她被一幅画吸引了。
那是一片蓝紫色的鸢尾,画中的女子一袭白衣在鸢尾丛中静静地站着,风吹动着她的衣裙。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却觉得和她很熟悉。她看到画的右下角赫然地写着“雪晴”两个字,是那个画家吗?她很喜欢的画家,他的每一幅画都让她痴迷。
在画的空白处题了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恨君未声,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寻芳去,夜夜栖芳草。”
她静静地站在画前,不自觉地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幅画,心被牵引着。
“你回来了?”她又一次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了,很遥远却很清晰。她四处望了望,没有人在,是幻觉吧?
许捷诺刚从画室出来,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女生在一幅画前站着,她背对着他。那正是他的新作,只是还没想好名字。那个女子一袭白衣,和画中的女子很像。他停下来打量着她。她是极安静的,像一朵鸢尾一样独自盛开,又宛如一阵风,没有气息。他被她的样子吸引了。她白皙的手指滑过那片鸢尾时,他突然觉得心轻轻地疼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等他回过神时,她已经离开了。
许捷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只是一个看画的女生而已。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追捧,却只是固执地画着他喜欢的画。每一幅画都寄予了他的感情,像是在讲述一个很美的故事,令他欲罢不能。他笔下的女子都很美,只是他总觉得她们身上缺些什么,总也达不到极至。而现实中他也没有真正喜欢过谁,他只是欣赏她们的美,而她们就像是他的模特一样,他喜欢用笔去记下她们的美。他痴迷于这种感觉,而他的这种才华是与生俱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笔去记述身边遇到的每一个女生了。只有她,在他心里,永远无法抹去……
军训如期而至,烈日下的她们是坚强的,,尽管有些女生会承受不了而倒下,每个人都在坚持,但接下来的几天就有好多人抱怨了,皮肤变黑了,有的甚至灼伤了,大家开始一遍遍的搽防晒霜,可是照样会被阳光伤到,章清缘很喜欢她们的教官,来自河南的一个小伙子,他的年纪跟她们差不多,他总会在女生累得嚷着要休息的时候,偷偷的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或许是因为他太黑缘故吧,章清缘并没有因为这可怕的军训而改变对大学的看法,甚至大二、大三的同学在旁边驻足观看都让她觉得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军训期间她听到很多人谈论陈莫忆,更多的是和一个叫邵天的男生一起被人提起,女生们提起邵天总是一脸的陶醉,虽然邵天是校学生会主席,但章清缘却从未见过,只是她总会想起那个叫陈莫忆的女生,那个静静的弹钢琴的女生。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中午吃过饭,章清缘好好的睡了一觉,下午还要军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也忍不住叫苦,今天上午教官一直让她们踢正步,她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清缘,我好累啊!”橙子在旁边埋怨。
“我们教官还真够狠的啊!”
章清缘好笑的看着她。“再坚持几天就结束了”
下午的军训如期而至,每个同学都专心的做着动作。
“清缘,我头好晕啊!”橙子轻轻对她说,章清缘看了看她,橙子的脸很苍白,嘴唇也发白,她好像生病了。
“那个女生,你在干什么?”
章清缘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教官在瞪着她。
“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你做小动作怎么不打报告?出列!”
所有的同学都在望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队列的前面,橙子无助的看着她,那一刻,她很想问问橙子怎么样了,但是她没有。
“你知道因为你的错误,全班同学都要耽误训练吗?”
“对不起!”她只有这样做。
“对不起就算了吗?”
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她很少跟别人这么道歉,此时的她已经不再顾及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她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教官的声音引来了很多人的观望,其他班也停止了训练。章清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教官僵持着。
“我说过对不起,可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如果要惩罚的话,我接受,不过我得先办一件事。”
教官对这个女生简直抓狂。“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马上围着操场跑十圈。”
章清缘望着偌大的操场,心有余悸,可是她并没有拒绝。“好!”她转身走进队伍。
“橙子,你怎么了?”
橙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全身无力。“清缘,我好难受……”章清缘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扶到一边。
“怎么了?”就在她为橙子担心,不知所措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她没有时间去打量他
“她好像生病了。”
教官也走了过来,毕竟学生出事情他是要负责任的。
“先把她扶到阴凉处。”
章清缘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相遇,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目光在哪里见过,她回忆着,可想不起来。此刻,她只有依赖他。
“她没事吧?”教官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没事儿,只是中暑。”章清缘看他熟练地处理着一切。
“没事就好,其他同学赶快归队。你,围着操场跑十圈。”此刻,教官的形象在她的心中一落千丈。她没说什么,只是冲着那个男生说了句“帮我照顾她好吗?”那个男生点点头,她放心地把橙子交给他。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她对他笑了笑,他冲她做了个“ok”的手势。那一刻,这个有着帅气笑容的大男孩住进了她的心里。只那么一刻的回眸已经注定了今生的相遇。
她围着操场跑了起来,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可她并不在乎这些,或许被惩罚是件很丢人的事,但她无法不去理会橙子,她是那么的痛苦。不到几圈,她就觉得筋疲力尽了,脚像灌了铅似的,可她仍然咬牙坚持着,并不是怕丢人,而是她不想认输。很快,训练结束了,同学们都陆续回去,操场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教官们整好队伍从她身边经过,他们也要回去了,她从穿绿军装的教官中看到她的教官,那个来自河南的小伙子。他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是的,那是歉疚的眼神,那一刻,她冲他笑笑,她早已忘记了刚才他对她是那么地凶,也忘记了此时她的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又看见了教官两排洁白的牙齿。是的,她看见他笑了……
黄昏悄然而至,跑完第十圈章清缘已经全身无力了。望着空荡的操场,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是那么地想父亲和母亲,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她告诉自己:章清缘,你一定要坚强,就像母亲离开那样,就像离开父亲那样……她看着右手上的生命线拼命的缩短,她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初那么难过了,着一次的分别将会是最终的告别.她看着这个她将要走完生命最后几年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不可企及。她静静地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下,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她走到旁边的单杠边,就这样倒立着,虽然眼泪无法流出来,可是心在痛着。
许捷诺刚打完球,经过操场时看见有人在篮球架下坐着。
夕阳斜洒下的余光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就那样仰着头看着天空。她安静得像一阵风,他突然驻足了,他被她吸引了。该怎么形容她呢?他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表情,没有悲喜,只是分明有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连哭都这么安静吗?她转过头,只是轻轻的一瞥,他已经看清她的模样了,很精致的一张脸,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忘了该干什么了。很久,他就那样看着她,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能上前仔细的看看她,可是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他看见邵天向她走去,他好笑地摇摇头。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女生缘!”
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他身边从不缺女生,他不用花费任何时间就会忘了那天看到的一切,因为他是不会真正在乎一个女生的,也不会全心去爱一个女生。
“你还好吧?”
章清缘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和下午一样的笑容,她从单杠上下来。
“怎么样?很累吧?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逞强的女生。”章清缘喝着他递来的水。
“是吗?我只是不想认输而已。”他好笑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什么?”
“你是因为担心朋友才会犯错的啊,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不习惯解释。”
“呵呵,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女生,可以交个朋友吗?我是邵天。”
章清缘看着这个被全校女生追捧的男生,是的,他很帅,但最让她难忘的还是他的笑,似乎一尘不染的笑。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对她说:“我回来了!”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是那么地凄迷,是幻觉吗?可是她的确听见了,那么地真实,她看着眼前的他,心隐隐作痛,他,是谁?
“我叫章清缘,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章清缘这才想起橙子。
“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她很好,已经回去了,你不用担心。”邵天对这个女生很好奇。
“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先回去了,我很担心她。”章清缘起身准备离开。
“那,再见了,朋友!”邵天友好地伸出手。章清缘并没有握上去。
“朋友,不需要这样!再见!”邵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呢?这样的背影不仅只存在前世他们的相遇里,还存在于今生画家的画里。
章清缘回到宿舍,老大她们正在和橙子聊天。
“清缘,你没事吧?”老大郑千雪关心地问。
“没事,橙子,你好些了吧?”
“还没那么容易永垂不朽,我要是光荣了,你们就是烈士家属了。”即使是生病了,她都不会忘记泛滥地使用她无穷的词汇。
“清缘,真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
“不过你这么弱不禁风,怎么能坚持下来呢?还有今天那个男生是邵天吧?我终于见到偶像了啊!”郑千雪的表情让章清缘哭笑不得。
“那有什么,我今天还躺在他怀里呢,简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橙子的话让她们几个面面相觑。她的想象力丰富得无法想象。
“得了,你还不是这几天每天去买冰奶茶喝才会感冒的。没事就知道看帅哥。”几个人疯疯闹闹,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在一起瞎贫。
“没关系!”
“可是我很自责。”
“我罚都罚过了,总不能让你再去跑十圈吧?”几个人都笑了,都是好姐妹,她不在乎这些。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灯光迷离,这个城市是那么的美,美得让人心碎……
没有人会明白生命是怎样开始的,要用一生去做什么。在这样的年纪,走过的人总是感叹未做完的事,指责这一代人的不安分。总以为应该成熟,应该像他们一样现实,可就这么一群人在还可以做梦的年纪疯闹,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那么烂漫的炫耀他们的青春。因为现在的他们还不懂得甚至不曾意识到要与生活贴得那么近。
陈莫忆在琴房里弹着钢琴,手指滑过键盘的时候她的心是宁静的,她很喜欢钢琴,似乎那些曲子很久以前就弹过,那么忧伤的旋律,可她就是那么迷恋它们。她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女生,她是那么专注的听着她弹琴,可她突然弹不下去了,她的眼睛让她很惊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她合上钢琴,走到窗前,外面的月色是那么的美,可她没有时间去欣赏。最近,总觉得要失去什么。她想起父亲,在那个午后,他倒在一片血泊中不再醒来,她就在他身边,她叫不出来。每次想到那一幕,她的手就会不停的颤抖。只有这些钢琴曲让她有片刻安静,那是父亲教她弹的曲子,很特别的曲子,很小的时候她就会弹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红楼梦》里面的曲子。那些曲子像是很多女子的哭泣……
邵天在音乐系的琴房等着陈莫忆。他和陈莫忆是全校最受瞩目的一对,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只是想很平凡的谈场恋爱,很平凡的在大学生活。可是他的一切不允许他这么做。刚来就被女生追捧,现在又是学生会的主席,命运似乎并不允许他低调。而陈莫忆,她是那么的优秀,这已经可以很大的满足他的虚荣心了。他对她是百般的呵护,是的,他是喜欢她的,但他还不能说爱她,因为爱包含得太多。他不禁想起今天见到的那叫章清缘的女生,她不是最漂亮的,但她依然是美丽的。他只是为了履行学生会主席的职责到处查看,正好碰见那件事,他见她低着头走出队列,然后很固执的和教官争执,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笑,觉得她是一个小女生,可当他看到她很紧张的过去看望那个叫橙子的女生时,他有那么一刻被打动了,她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他走过去帮她,不仅是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更多的是被自己莫名的感觉牵引着。
他去琴房时,正好从操场路过,他又看见她,她一个人坐在操场上,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孤独与难过。他不禁走过去,他笑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生这么在意,不过他们现在是朋友了。邵天感觉很不可思议。就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仿佛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说:“你回来了?”那是一种幻觉吗?
“在想什么呢?”陈莫忆站在他身边,笑着看着他。
“没想什么。”他牵着她的手。
“我们走吧!”两个人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
“今年接新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邵天想起了章清缘不禁笑了。
“有啊!”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很是好奇。
“什么事啊?跟我说说吧!”邵天故弄玄虚。
“等以后再告诉你。”
“怎么这么神秘啊?以后你想给我讲我也不听了!”陈莫忆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了?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天是星期天你准备干什么?”
“我要陪我妈,你也知道她身体一直都不好……”邵天握紧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妈喜欢安静。”邵天不再坚持。
昏暗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故事还在继续……
陈莫忆在家门口依依不舍地和邵天分开。
邵天转身准备离开。“邵天……”陈莫忆拥抱了他一下,“谢谢你!”
邵天会心地笑了。“晚安!”陈莫忆推开门进去。蓝昕怡还没有睡,见女儿回来了,起身把晚饭端过来。
“妈,我来吧!”
“不用,小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在练琴,就忘了时间了!”陈莫忆给蓝昕怡和自己各盛了一碗饭。
“别太累了!”
“知道了。”陈莫忆偶然抬起头看见墙上父亲的遗像,鼻子酸了一下。她拼命往嘴里扒饭,免得让母亲发现。
蓝昕怡若有所思。“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我想去你爸墓前看看。”
“好!”陈莫忆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怕说多了就会哽咽。
蓝昕怡看着女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陈莫忆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妈,你别想太多,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还不知足啊?”
蓝昕怡笑了,是啊,她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吃完饭,陈莫忆靠在母亲肩上陪她聊天。
“妈,我前几天碰见一个女孩,当时我在台上演奏,只是不经意间看到她,心却隐隐的疼。”
蓝昕怡轻轻合上书。“是吗?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的眼神让我很不安!”陈莫忆想起那天迎新晚会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儿,她就是章清缘,她总觉得和她似曾相识。
“傻孩子,感觉会欺骗你的!”
“妈,你怎么会喜欢看《红楼梦》啊?”
“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他说这本书有很多故事。小忆,还在弹你爸教你的曲子吗?”
“一直都在弹,妈,你别太难过,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只要你幸福就行了!”
陈莫忆把书拿在手中,心轻轻地疼了一下。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她轻轻地合上书,那红色的封面让人心疼。
天空阴暗着,这个季节是干冷的,可干燥的心却是潮湿的。
陈莫忆和蓝昕怡在陈子东的坟前站了很久。“子东,我们来看你了!”她把一大束鸢尾放在他的坟前。
陈莫忆是极不喜欢这种气氛的。她望着远处的一片墓地,荒草蔓延着,凄迷地。真的有轮回吗?她听到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清缘莫忆!”会是谁呢?她只看到父亲墓碑上泛黄的照片和那束鸢尾,他冲她笑,笑得凄凉。
“莫忆,你怎么了?”蓝昕怡看着女儿,她仿佛听见了什么,嘴角上扬,她笑了?
“没什么,妈。为什么每次来我都会觉得很奇怪呢?仿佛那么不真实!”蓝昕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每次来她都能感觉到女儿仿佛听见了什么,是幻觉吗?
“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清缘莫忆……”她呢喃着,眼睛望着远方。
蓝昕怡清楚地听见这四个字,那是什么意思?莫忆,应该是女儿的名字,而清缘呢?
“妈,为什么会给我取这个名字呢?”从墓地回来时,陈莫忆问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算命先生给你取的名字。还送给你一个玉坠,上面写了一些字,我看不懂。”陈莫忆抚摸着脖子上戴的那个玉坠儿,怎么会这样呢?
邵柯杰正在家里看报纸,邵天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你坐下来等一会儿,你蓝阿姨一会儿就过来!”每次蓝昕怡来,他都会莫名地紧张。
“他不是在等昕怡,他是在等莫忆!”韩紫曼好笑的看着这个让她疼爱万分的儿子。
“妈!”邵天打断她的话。
“妈才说了两句就嫌我罗嗦了!”韩紫曼不满地说。
“不是的,妈!你不知道莫忆以后会和我们是一家人。”
“我可不承认她是我儿媳妇,你说你这孩子才上大三怎么就想着结婚了?”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韩紫曼早就把陈莫忆看成自己的儿媳妇了,她第一眼见陈莫忆就觉得很喜欢她。后来搬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她是蓝昕怡的女儿,而且她的身世让她更疼爱她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邵天立即冲过去开门。韩紫曼无奈地摇摇头。
“蓝阿姨,莫忆!”邵天牵着陈莫忆的手,让蓝昕怡坐下。
“昕怡,我现在真是拿我这个孩子没有办法,要不交给你们家莫忆算了!”韩紫曼的一番话让邵天和陈莫忆都不好意思了。
“我觉得也行,这俩孩子好得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嫉妒!”
“呵呵,你们俩还是一点儿都没变,上大学时就爱在一块儿疯疯闹闹,现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是爱瞎闹!”邵柯杰把报纸放在一边。
“你嫉妒了吧!看我们俩姐妹重逢你觉得自己挺孤独的是吧?你也去找你那帮朋友叙旧啊!呵呵……”韩紫曼就是喜欢得理不饶人。蓝昕怡看着他们俩,在替他们俩高兴的同时不由得一阵心酸。
“你就别挤兑我了,除了工作上的勾心斗角外,那一帮小青年就没别的想法,80后的人比咱们都不单纯。”这点韩紫蔓很赞同的,虽然邵柯杰现在是局长级的人物。可每天都那么累。
“爸,我们也是80后的人。”邵天提出抗议。
“就你,比我们还不单纯,你说你们大学是不是跟社会一样,你是学生会主席,可下面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还不一定呢!”
“行了,现在就给儿子传授官场知识还是早了点儿。呵呵,昕怡,我们家老邵就是这样子!”
韩紫曼把剥好的橘子送给蓝昕怡。“我觉得挺好的,孩子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邵天和莫忆静静的听着这三个大人说话,虽然还是上大学,但也多少了解一些职场的事情。
“好了,不聊这些了,昕怡,你的病怎么样了?”
“就那样,我也不在乎了,有时候想想人活一辈子也就那么些事,有朝一日两眼一闭就什么也没有了。”
韩紫曼握住蓝昕怡的手。“昕怡,别人说人有三生,每一生都有不同的故事,你相信吗?”
“人活到这个时候也就什么也都不想了。可我总觉得越来越相信命运这东西了,刚才去老陈墓前,我就觉得很不真实。”蓝昕怡叹了口气说:“每次去都像是自己也随他而去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来世。”
“会有的!”韩紫曼坚定的说。
“你们女人就是爱幻想,哪儿来的三生来世啊?这一辈子就够了,纠缠三生你们不觉得累啊?”
“老邵,你不得不相信命运。莫忆小时侯一个算命先生送给她一块玉坠儿说是可以保平安,后来老陈出车祸时,莫忆也在车上,可她一点儿事也没有,而老陈……”
陈莫忆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都过去了……”
“真有这回事吗?是什么样的玉坠啊?”陈莫忆从脖子上取下那个玉坠儿递给邵柯杰。邵柯杰把玉坠儿拿在手上仔细研究起来
“上面一些字我看不懂!”
“清缘莫忆!”
“啊?”陈莫忆听到那个声音,可她只能看到邵柯杰在说着什么……
“对,就是这四个字,你说奇怪不奇怪,莫忆每次去老陈的墓前都会听到这个声音……”
“是吗?”邵柯杰看着陈莫忆。
“我总觉得那个声音很遥远,很不真实……”
“会不会是幻觉?”
“不知道。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邵柯杰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看着陈莫忆,这个女孩子是那么地真实,可她身上隐约有种东西让她变得很模糊。
“别说这些离奇的事情了。今天我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韩紫曼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水果盘里,准备起身去厨房。
“得了,还是我来吧!你们俩好好叙叙旧。”邵柯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我们俩给你打下手吧!别让人家觉得我整天欺负你似的!”三个人说说笑笑去了厨房,留下邵天和陈莫忆在客厅。
“让我看看你的玉坠儿!”邵天从陈莫忆手中接过玉坠儿。
“清缘莫忆……莫忆是你的名字吧!那么清缘呢?清缘……”邵天默念着这两个字。
“章清缘……”邵天梦呓般地说出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
“应该是她吗?可你们不认识啊!”
“谁啊?”
“还记得我说过新生中的一件特殊的事情吧?那个女生叫章清缘……”邵天把和章清缘相遇的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生?可是,你说她叫章清缘……”
“对啊!有时间带你见见她!”陈莫忆靠在邵天肩膀上。“那仿佛是一个梦,只有你在身边是那么地真实。”
这样的聚会是件愉快的事情,因为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看见父亲倒在一片血泊中,陈莫忆一直无法接受。可在邵天身边她只觉得不那么寂寞了,他给她很多安慰。
星期一的军训并不是太累,因为是阴天。那天跑得太多,章清缘早上起来时觉得腿还是很疼,都怪自己昨天太逞强了。见到教官时她多少有点不自在。
“这几天我对你们也许太严了,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就放松对你们的训练。你们的知识比我多,学历也比我高,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经受这次考验!”章清缘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他是一个很值得尊重的人,至少他是一个战士,他所承受的应该比她们多很多,她们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而他却在部队中接受很重的训练。
中间休息时,同学们都在三五成群的聊天,章清缘和宿舍的姐妹们在一起,没发现教官向她走来。
“你没事吧?”她很吃惊地看着他
“没事儿。”橙子她们在一边偷着乐
“教官,你昨天真的很凶啊!”老大不满地抱怨,这让教官很不好意思。
“都是你们,如果你们给我点面子不就行了!”他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大哥哥似的。
“呵呵,教官,你还要面子啊?”几个人和教官愉快地交谈。
“你叫章清缘是吧?”她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你是第一个敢和我叫板的人,所以我就记住你了。”
“那么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是吗?”
他很喜欢这个样子的她。“我叫肖辰逸,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章清缘被他的样子
逗乐了。
“可以交个朋友吗?虽然组织上是不允许的!”
她很友好的笑笑。“那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很苦,但因为军训即将结束,每个人都很开心,只是这中间还夹杂着其他感情。章清缘总是时不时的见到邵天,他每次来查看时总会冲她笑笑,这是两个人独有的默契。这个大三的男生是倍受瞩目的,他像那个叫陈莫忆的女生一样是全校的焦点,他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王子的气质,而是温暖的,亲切的。他会在她们休息时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这时总会引来老大她们的猜疑,她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单纯的友情,可对她来说邵天只是朋友而已。
军训结束那天,在阅兵式结束后,会有一段时间留给教官和学生,这一刻也是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女生们哭了,男生们则和教官像兄弟般,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那份留恋。教官们也流泪了。章清缘不是一个很会掩饰的人,所以当她代表班级给教官献花时,她也流泪了,她最近越来越容易被感动了。
“教官,别忘了我们知道吗?”
“知道了,流泪就不好看了。”教官的话让她更伤心了。
“来,拥抱一下!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章清缘好笑的看着他,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可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开玩笑,他拥抱了她一下。
“记住我叫肖辰逸!”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其他同学都在欢呼,这让她感觉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是的,或许分别以后她就会忘了他,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她会不记得他的样子,可是她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肖辰逸的男生教会她很多,她也会记得有一个英俊的教官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此刻,她含泪说出的只有“珍重”。当教官离开,很多人向他们挥手说着“再见”。男生跟在车子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目送着他们的离开。军训是大学的第一课,这一课给她们留下了很多,是那样的一群同龄人教会她们如何坚强,如何用心去爱,也教会了她们在以后学会感恩,学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