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缺得从来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太后的声音响起,随后太后走了出来,“只是哀家没曾想,小小年纪的你,却在三年前设计陷害自己的亲生姐姐。”
“亲生姐姐?”墨莨儿冷笑,“有人曾告诉过我,皇宫里最不能有的就是感情,权利才是后宫女人该把握的。”
太后闻言,淡笑着,“你这样的女人,哀家在后宫见得太多了,不过呢,往往笑到最后的,也是你这样连亲情都可以舍弃的女人。”
“多谢太后夸奖了。”墨莨儿似笑非笑道,“说起来,太后跟我又何尝不是同类人呢,坐到太后这个位置是踩着多少尸体上去的,只有太后心里清楚,而如今多了一个女人,我们的位置岌岌可危,只要她在一天,我们都不会好过的。”
“所以,你不再伪装着你那和善的一面,是想让哀家与你联手除去她?”太后说着,瞥了一眼墨莨儿,如墨莨儿所说,她走到今日,是踩着尸体上来的。
几十年来,太后已经见过太多的女人,女人一旦贪婪起来,就会无法自拔,就像墨莨儿一般,单纯多单纯的一个小姑娘,如今却是最狠毒的人,可以亲手断送自己亲生姐姐性命的女人,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有些话,其实不用明说,太后您心里清楚的很。”墨莨儿坐了下来,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我的确伪善,可是太后相信我就真的是那样的一个女人吗?”
话落,墨莨儿淡漠一笑,“还是说,太后不屑与我联手?可是我必须提醒一下太后,你的儿子珏王为何会失败,你所培养出来的贤妃,又为何死的那么凄惨?”
闻言,太后脸色变得铁青,手紧紧拽着绣帕,“哼,不用你提醒,哀家记得很清楚,没有了珏儿,哀家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可是那个贱女人却好好的活着,哼,不管是不是她,哀家都不会留着她在眼皮底下。”
“既然我们又共同的目标,太后又何必在乎以前的与我之间的恩怨呢。”墨莨儿望着太后眼里浓浓的恨意,她知道,太后不会再拒绝她的,这次,她到要看看,那个女人还能不能活着。
“你要做什么,哀家会协助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妄想能够掌控哀家。”太后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太后离开后,墨莨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霾。
翌日,太后让人给各宫主子传了话,说是许久不曾热闹,让大家聚聚。
因为前皇后墨梨去世后,夜梓辰就杜绝各种宴会,甚至连他和太后的生辰也直接不过了。
而原本大家听说太后让大家聚聚,皇上肯定是不会前来的,可是有大胆的妃子问了皇上,皇上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
于是,众多妃嫔开始期待着三日后的宴会……
夏日,知了一直叫唤着,烈日如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皇宫各处,除了巡逻的侍卫,见不到其他的人。
然而,念月却是躺在承乾宫的屋檐上,晒着火辣的太阳,她整个脸都被晒得红彤彤的,身上的薄裙,也已经被汗水湿透,然而她依旧躺在烈日下。
没有人能理解她此刻的行为,只想着,是不是最近皇上流连于各个宫中,而却唯独冷落了她,她不堪寂寞,故此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皇上的一丝怜悯。
只是,帝王心,太难猜!没人明白,用辛国的铜墙铁壁嘉关换来的一个女人,又为了这个女人,将那些谩骂她的妃嫔们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得罪了太多的大臣。
然而,这还不消停,处置了想要谋害她的贤妃,让贤妃受辱而死,贤妃父亲门生众多,大臣们怨言颇多,还寒了百姓的心,大街小巷皆说念月是魅惑君王,祸国殃民的妖女。
可是,夜梓辰忽然转性了一般,对念月不理不踩,似乎没了兴趣一般。然而,念月却依旧住在那个其他妃嫔都无法进入的承乾宫,每日过得自由自在,而夜梓辰却是改了性一般,对后宫雨露均沾。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看不明白,既然失了兴趣,为何还让她住在那个属于帝王的寝宫,还给她特殊的待遇,让那些背后想要除去她的人,有些茫然。
这日,夕阳西下,夜幕落了下来,众妃嫔早早的打扮好自己,来到宣庆殿等着,其实她们想等的是夜梓辰。
这么多年啊,她们是伸着脖子,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夜梓辰改变,有一点机会,她们都不想放过,把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现在夜梓辰的眼前。
然而,念月却是没有去参见这样无聊的宴会,而是坐在宣庆殿外的一棵树上,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后宫佳丽三千,还真是名不虚传,也难怪那么多男人想要当皇帝,每日有这么多美女相伴,为他争宠,真是做鬼都风流了。”沐麒坐在念月身边,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看着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们,不由感叹道。
“难道沐大公子也想试试?”念月侧头,微微眯着眼打量着沐麒,“不过吗,在我看来,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走到哪里都是美人追捧的对象,不需要当皇上,也可以流连花丛中。”
“本公子可以当你是在赞我吗?”沐麒摇着折扇,见念月想开口继续说什么,他抢先一步,邪魅一笑,“反正我就当是了。”
沐麒瞪了一眼沐麒,她明明是在讽刺男人太花心,到处留情,结果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赞美之词了?
“小月月,你不去吗?”沐麒忽然凑近念月,道,“你要是去的话,那些女人都只是你的陪衬。”
“不急,怎么了,你看上谁了?”念月调侃着。
就在这时,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整个殿中的人都起身相迎。
“免礼吧。”夜梓辰那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念月的眼前。
而后,只见夜梓辰走到太后面前,“见过母后。”
“皇上不必多礼。”太后笑得慈眉善目的,就真的好像是母慈子孝一般,只不过,明白人都能明白,“难得皇上今儿来,哀家也许久不曾这般开心了。”
夜梓辰那锐利的黑眸波澜不惊,对太后也没显得不耐烦,或者有一丝的厌恶,他只是平静的笑着,语气淡如水,“宫中也是许久不曾热闹了,大家都入座吧,今儿大家都不必拘礼。”
众妃嫔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坐在夜梓辰身边的除了太后,便是四妃,然而,如今的四妃,却只有墨莨儿,还有不问世事的连贵妃。
据说连贵妃的身子越来越不如从前,整日吃斋念佛,似乎在祈祷着老天能够多给她些日子。
所以,此刻只有墨莨儿一人坐在夜梓辰的下首,当然,大家也没有忘记念月,一个舞姬,没名没份,却是住在承乾宫,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然而,却没人去想念月也许会成为皇后,一个舞姬,早已不清白,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后,所以没人去担心。
只是,这宴会连不期望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可是那个行事高调的念月却依旧还没来,众人皆惑,而墨莨儿和太后更是紧张起来。
她和太后商量好了,已经派人请了念月,难道她不来?
“小月月,还不去吗?不去的话,咱们还是走吧,呆在这里看人家热闹,本公子心里不开心。”
闻言,念月一笑,“我知道你很无聊,想找点乐子玩。”
话刚落,念月忽然神秘一笑,“想不想看我跳舞?”
“啊,难道小月月想为我一人献舞?”沐麒眼里闪着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念月。
念月沉默着跳下了树,稳稳落地,她意味深长一笑,“无聊的宴会,不去也罢。”
沐麒跟着跳下来,落在念月身边,认真的问道,“你确定不去?”
“恩,此刻良辰美景,为你跳一曲舞如何?”念月轻笑说着,那火红的身影已经飞离。
那艳丽的身影在星空下划过,朝着附近的湖心亭飞去。
沐麒追随而去,只见念月落地一个转身,在湖心亭翩翩起舞来。
那一刻,风停了,仿佛一切都被禁止了,沐麒眼中只有她火红舞动的身影,那一瞥一笑,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往往这样的美,就是穿肠毒药,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沐麒情不自禁的拿出挂在腰间的玉萧吹奏起来,那悠悠的萧声配着念月那轻盈的舞姿,美得像一副画一般。
而当那萧声穿过宫殿,传到宣庆殿时,夜梓辰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再也无法伪装着平静,手中的酒杯也在瞬间被捏得粉碎,伤了他的手,一丝丝的血渗了出来。
众人皆是好奇,可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开口说话,然而那悠悠的萧声却仿佛充满了魔力一般,吸引着众人侧耳倾听着。
“是何人在外?”太后微微蹙眉。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告道,“皇上,太后,是念月小姐在湖心亭跳舞,沐麒公子正在为她伴奏。”
“哼,这念月还真是不知好歹,哀家派人请她却不来,如今不来也就罢了,竟然来扰大家的兴致。”太后低怒了一声,然而夜梓辰却是一直沉默着。
而其他的妃嫔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夜梓辰脸上的表情变化。
等了许久,那萧声却是越来越大,似乎永不停歇一般。
终于,沉默了很久的夜梓辰,站了起来,朝宣庆殿外走去。
而墨莨儿给了身边侍女一个眼色,这一切都被太后看在了眼里,只是她将心中的不快都忍了下来,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罢了,大家不要为了一个舞姬扫了兴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