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徐州已经几日了,这几日刘义亲自主持治理瘟疫的大事,几乎都没合眼发动士兵在城外为流民搭建安置区,刘义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陈家几个世家倒也还算配合,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毕竟刘义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由得他们不重视。
刘义正在流民区安置慰问流民,忽听得前方发生一片嘈杂之声,急忙安排了士兵便带着陈到赶了过去。
一个老汉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脸上本就满是褶皱,又凭空添了许多伤痕,有数个家奴打扮的男子正在殴打老汉。不等刘义发话,陈到早已按耐不住抓住了一个正要行凶的男子,一把扔了出去。
刘义上前扶起老汉,却发现老汉由于受伤过重,已经气绝身亡,刘义怒从火气,一转身,拔下身边随从的佩刀,对着一个家奴就劈了过去,那家奴躲闪不及,被刘义含怒一刀从头上直接劈出了一个大口子。
“你。。。你。。。我们是陈家的人,你敢杀我们的人,你。。你等着!”一个为首的家奴见刘义出手不留情面,被刘义的霸道给震慑到了。
在徐州这一亩三分地,陈家的地位是很高的,居然赶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死的还不是一般人,是陈家陈登的一个远房亲戚。
“杀人了,杀人了,流民闹事了!”其中一个家奴疯狂的喊道,附近就有值班的守军,他想把这些人叫过来,到时候自己亮明陈家的身份,看这几个人怎么死的。
刘义几人由于这几天一直在安抚流民,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破了,再加上一些泥土,倒真的像一个流民一般。
刘义望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标识,果然是陈家家奴无疑,刘义命陈到把这几个家奴抓了起来,转身询问身旁的流民到底为什么这老汉会被打死。
原来这老汉实在是饿的久了便多拿了陈家赈济灾民的吃食,被这几个家奴抓住,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刘义听完之后,本来刚平息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来人啊,把这几人给我绑了,带上尸体跟我去陈家!”
其余的流民在刘义的带动下也纷纷的涌向陈家的所在之处。
流民区的情况早就有人报告了陈登父子,以陈家的实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陈家不可能不得到消息,就连曹、糜两家都准备看陈家怎么应付这件事。
徐州三大家族貌合神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表面上大家同心协力,但背地里不知道怎么互相算计呢。
在徐州敢这么不把陈家放在眼里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刘义,所以事情一出,陈圭就知道杀自己家奴的就是楚王刘义。
“父亲,这刘义忒狂妄了些,前几日在徐州城下辱了孩儿,今日又杀我们家奴,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他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陈登终于按耐不住,拍案而起。
“元龙,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这点事就按耐不住?以后如何能和天下的英杰们交锋!”陈珪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大风大浪都见过,他看出了这次刘义是想借题发挥,不过他心中却早有对策。
还未等陈登再出言,门外家奴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由于太过慌张竟然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老爷。。。您快去看看吧,灾民们把咱们,把咱们府上的大门给围了,为首的是一个少年,还有,还有一个白净的汉子,打伤了咱们十几个人了!”家奴仿佛又想起了陈到的厉害,脸上满是惧色。
陈圭面无表情,站起身来:“这少年必就是刘义,元龙,去与我会会这刘义,切记不可多言!”
陈登应诺随父亲身后一同前去。
“呵呵,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陈圭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丝毫不见作假。
刘义见大门内出来二人,为首一人年过半百,陈登紧随其后刘义知道这就是陈登之父陈珪。家奴们见主人来到,纷纷让开道路。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陈老爷子吧!”刘义还了一礼。
“王爷实在是折煞老夫了,不敢当啊,王爷今日造访如此阵仗却是为何?”
刘义暗骂一声老狐狸,明知故问,不过刘义也没那个心思跟他打哑谜,直接全盘了当的脱出今日之事。
“如若今日陈家不给一个说法恐怕众怒难平啊!”刘义心里清楚恐怕在场的也有曹、糜两家的人混在里面,如若今日之事自己失了威信,再想掌控徐州怕是难上加难。
流民们很是配合刘义,刘义话刚落地流民们便纷纷叫嚷要陈珪父子给个公道。
陈珪见群情激奋,饶是他定力再高也忍不住有些难堪。
“王爷,只是些许贱民,不必如此吧,可否给老朽一个面子,这件事就此作罢,改日老朽必定登门造访,重谢王爷!”陈珪认为刘义是想借题发挥,敲诈自己。陈珪一向认为自己看事看的明白透彻,不过显然他这次失算了。
“面子?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民都是当今皇上的子民,我身为徐州刺史,徐州的百姓就是我的子民,如今你的家奴为恶行凶,打死我的子民,你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面子?我刘义如何能徇私枉法!”
众人一开始还担心官官相护,毕竟徐州陈家他们的威望早已是深入人心,敢跟他们对着干的不多。如今听到刘义的这番话,众人心里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王爷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请王爷为我等主持公道!”
“。。。”
刘义看了陈珪一眼道:“陈公,看到了吧,这些子民就是我的家人,如果我的手下今天当着你的面打死了你的儿子,你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么?”刘义的话字字诛心,陈珪这个老江湖一时也应对不上。
“你,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陈登终于按耐不住,跳了出来。这刘义前几日在城门辱没了自己倒也罢了,如今为了几个贱民又出言相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陈到护住心切,见陈登冲撞刘义,拔出佩剑,就要拿下陈登。
陈家家奴见状一拥而上,把陈登护在中央,也纷纷亮出武器,形式急转直下,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大有把持不住就要火拼的架势。
陈珪终究是老江湖,他知道今天自己不表示一下,刘义不会放过陈家,心里早就把那个家奴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放肆,还不退下!”陈珪冲着家奴吼道。
家奴们见主人发话纷纷收了兵器,退到一旁,刘义也示意陈到等人稍安勿躁,刘义不相信以陈珪的胆子敢动他这个王爷。
陈珪见局势缓和下来正了正色出言道:“那不知王爷要我如何交代!”
“家奴犯错,必是主人管教不严,所以这惩罚么,当施杖刑三十,以儆效尤!”
“你。。。”陈珪听出来了这是要他挨板子啊,自己这么打岁数了怎么可能经得起杖刑,刘义这是要他的命啊。
“王爷,家父年事已高,实在受不得刑,可否由在下代劳!”陈登也明白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站到父亲身前,准备替父受刑。
刘义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就答应了陈登的请求,陈到得令当即命人把陈登按在地上。
“啪,啪。。。”
谁都没有瞧见陈珪的脸上不经意的有一滴泪珠滑过,刘义小儿欺吾太甚,吾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