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诗会结束之后,王允并没有回到府中,而是径直去向大将军何进府上。
这何进本事洛阳城内一杀猪卖肉的屠夫,和张三爷如出一辙,但人家比张三爷命好,为啥呢,何进有个漂亮的妹妹,也就是何皇后。
这个何皇后可是深得灵帝刘宏的喜爱,经不住何氏的枕边风,何进便坐上了这总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的位置。
咱们不说这王允去找何进做什么,在帝都的另一处官邸之内,却也是在发生着一件大事。
夜静的可怕,仿佛没有生气一般,唯有那刺骨的寒风在喧嚣着。府邸门前的两个军士不住的打着瞌睡,手中的兵刃被搁置在了一旁。
一个鬼魅的身影直接翻墙跃入院中,径直着朝着那主屋而去,来人身手甚是不凡,院子里巡逻的侍卫竟然没有察觉,黑衣人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俯身解开一片瓦片。
“马兄,大贤良师可曾准备周全?”说话的正是中涓封胥,屋顶上的黑衣人虽然没有动,但内心也是极为震惊,不过此人显然是定力极高,并没有什么动作。
与封谞对话之人正是太平道在洛阳的主事者马元义,马元义此人并不是寻常太平教徒,马元义乃是大贤良师张角的亲传弟子,是一位大方的首领称号神上使。
(注:大方,张角创立太平道,以宗教的方式笼络人心,在贫苦农民中树立了威望,信众多达数十万。张角利用其在民众心中的话语权,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
“封谞大人,此番大贤良师派我来洛阳。。。”黑衣人在房顶上听得是真真切切,原来这封谞竟然也是太平道的信徒,洛阳内也有大批的太平道信徒,准备好内外俱起。”
“如果起义计划成功的话,朝廷内会有政变,同时洛阳城内兵变,而且同时洛阳城外还被包围,朝廷不会有任何准备,官军也一时很难调动。想象一下这种状况吧!三层夹击,洛阳想不失守也难。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他在脑海中迅速思考着起义成功的后果,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就可以以极快的速度攻占洛阳、废掉皇帝。
不过这张角也非常人,也懂得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服他,还要制造舆论。
所以张角后来便传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并且让信徒们州郡官府、尤其是洛阳的大门上写“甲子”二字,暗示大家,甲子年甲子日起来的那支部队,是可以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的部队。
黑衣人不敢久留,他已经不需要知道太多了,他只要知道那个叫唐周的太平教徒没有骗他,封谞是太平道的人,而这个太平道这是要造反啊。
黑衣人回到府中,同时同为中常侍的赵忠、蹇硕、程旷、夏恽、郭胜等人接到通知,赶到了黑衣人的府上。
这黑衣人就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张让会武功也是只有十常侍之中的赵忠知道。赵忠几人已经预感到张让深夜叫他们前来必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张让此时已经换好衣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从内室走了出来,第一眼见到张让的人绝对会惊讶,因为张让长得眉清目秀,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好似一个少年面庞。
张让没有太多的废话直入主题,“今夜请各位大人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这关系到我们十常侍的未来!”
“莫非是那何进将要对我们有所动作?”近日大将军府上士人往来频繁,这几位在何进府中都有耳目,也是收到了不少的消息。
“何进那匹夫不过一屠夫而,不足为虑,在下所虑者乃是这太平道啊!”
张让今夜惟独没有请封谞,徐奉二人,因为他事先已经知道这两人乃是太平道教徒,他不确定剩下的在座众人还有没有太平道的人。
张让话音刚落,顿时那郭胜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郭胜自然是见过马元义的,张角许诺若起义事成,这郭胜可封大将军。郭胜拿捏不准张让的意图,面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逝。
张让是何许人也,郭胜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张让的眼睛。
张让也不点破,开口道:“这太平道教众已逾百万,的确不是一般的势力,而且他们的教众全是那些乱民百姓,这些人对我们十常侍可是恨之入骨啊,我知道你们之中定然有那太平道的内应,不过我奉劝众位一句,荣华富贵那也要有命去享用。切莫为他人做了嫁衣,枉送了性命。”
张让此话一出,赵忠便道,“张大人是怀疑我等之中有人私通太平道?这人是谁,揪出来我赵忠第一个灭了他!”
“赵大人稍安勿躁,诸位,我等因皇恩浩荡才有今日之地位,诸位近年来做的事哪一件不是遭人唾弃,那些士大夫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试想如果你等之中的某些人投靠了太平道,推翻了皇上,那我们该何去何从,或许他们许尔等高官厚禄,但诸位试想太平道初建国必要杀人立威,到时候我等就首当其冲,不仅高官厚禄没有,就连性命亦是不保啊!”
张让这番话是盯着郭胜说的,郭胜此时脸色发白,浑身直冒虚汗。
终于郭胜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郭胜糊涂啊,幸得张大人点拨,郭胜马上和那些乱民匪徒撇清关系,唯张大人马首是瞻!”郭胜说的是声泪俱下。
这边蹇硕是个急性子,当下就拔出腰间佩剑要斩杀郭胜,郭胜吓得赶紧朝张让爬去。张让拦下蹇硕道:“且慢,如今我等内有大敌,实不可再自断臂膀,郭胜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念其未铸成大错,就不予追究!”
“那张大人如此我等当之如何!”赵忠道。
“我等之依靠就是当今皇上,手无半点兵权倘若皇上驾崩,那我等就大祸临头了,我观皇上这些日子气色一日不如一日,估计时日无多,当下之际我等应在外寻找一强有力的援助,此人必须手握重兵,以便在我们不测之时,提兵来援!”张让道。
“如今兵权大都在豪强世家手中,这些人都是大将军一党,难啊!”赵忠道。
“诸位放心,吾早有人选。现有那陈留阜陵王刘延后裔刘义在京,今日在蔡邕那老匹夫的赛诗会上拔得头筹,吾所料不差的话,那帮士人一定会举荐其入朝为官,与我们作对,我们可先其一步,派人联系刘义,许诺为其在皇上面前列土封疆,让其为我们外援!”张让道。
“这刘义会答应么?”赵忠道。
“呵呵,这刘义如若不是傻子,他必会答应我们!”张让底气十足道。
“张大人高见,深谋远虑,我等以张大人马首是瞻,永不背叛!”众人齐声下拜!
“各位大人快快请起,让何德何能当得起众位大人如此大礼,我等身为皇上奴才,自当为皇上分忧,大家同为皇上身边的人,真是折煞了让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今夜之事还望众位大人守口如瓶,切莫走漏了风声,如若不然,大家都将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张让的一番话让众人直觉的背后冷飕飕的,赵忠等人纷纷称不敢,定不会走漏半个字!
张让幽幽的看了众人一眼,不再言语,赵忠等也自回各自府邸,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