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看着柳浩哀戚的模样,刚想问清楚,柳浩却已经转身离开了,月光的晕染下,背影微微有些摇晃,消瘦的背影,格外的孤寂,让柳靖澜自灵魂深处产生一种心疼。
她知道这是血浓于水。
然而却让柳靖澜始终不解的是究竟是何事,让柳浩在一夕之间突然改变了态度?
天色已晚,柳靖澜却坚持将白鸪送出府去安葬,白鹭有些不解地劝说道,“让前院的随从们将人送出去就好。何必要亲自出去呢?”
然而白鹭怎么懂得柳靖澜的苦心,白鸪根本就没死,如此一来,柳靖澜怎么能放心交在别人的手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伢子带着一一群小丫头走了进来,柳靖澜一眼便注意到其中几人,是他和司空寒在城东小院中见过的几个婢女。
柳靖澜眼眸一转,似乎很是随性的在这群小丫头中间转了几圈,随意的一指,将几个小丫头都挑了出来,人牙子见她给柳靖澜推荐的几个,都没被瞧上,也不生气,乐呵呵道奉承柳靖澜道。
“柳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几个小丫头都活泼机灵,调教调教,都是个顶个好手。”
柳靖澜淡淡的点了点头,“白鹭,带着人牙子去前院儿回禀老爷去吧。”
白鹭微微福身,带着人离开了,院子里忽然清静的很。
那几个被挑出来的婢女,规规矩矩的跪在了柳靖澜的面前,跪成一排。柳靖澜摇了摇头,既然是司空寒送进来的人,一定是司空寒信任的,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外面天色寒凉,你们几个跟着我进屋子去说说话吧。”
屋子里的白鸪听到响动,重新躺回了床上扮起了死尸,柳靖澜让人家门关了严实,干咳两声。
“行了,白鸪,你见见这几个人是谁?”
白鸪睁开一只眼一看,一脸惊喜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声音却还是很沉稳的,“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几个小丫头十分的高兴,却是一次上前抱了抱白鸪,以表安慰,“我们听闻了你的事情,王爷不放心女主子才让我们过来的。”
白鸪笑得有几分苦涩,“我,我没事的。日后我会在暗处守护着女主子,明面上事情就靠你们几个了?”
几个小姐妹互相勉励一番,竟然手牵着手跪在了柳靖澜面前,接着不声不响的可能三个响头,紧接着,姗姗道来,“我们几个是王爷送给女主子的,不不,现如今应该改口为主子了。从今以后,主子生,奴婢(属下)生,主子死,奴婢(属下)身先死。”
这是他们对柳靖澜表达的最高的诚意,柳靖澜知道,她们既然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日后就算是和司空寒起了争执,怕是也不会再临阵倒戈了,柳靖澜将几人拉了起来,“我相信你们几个的衷心,日后的事且不去说,我只看,你们现如今,做的什么。行了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安葬白鸪。”
几个人不舍得看了一眼白鸪,几个人异口同声,“感谢主子能够善待白鸪,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生死与共,早已经情同姐妹,能够听到白鸪还活着的消息,我们都很高兴。”
柳靖澜微微点头,“我知道你们几个姐妹见面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你们尽管出府去叙旧,不过前提是要将安葬这出戏演得尽善尽美。”
“是。”
白鹭回来的时候,就看着这几个小姑娘抬着白鸪的尸身出去了,白鹭十分的不解,小姐方才不是说什么白鸪的事情不想假于他人之手?怎么一转眼就交给了新进府的几个小姑娘?“小姐,她们……”
柳靖澜笑得意味深长,“这是对她们的考验而已,要想成为我柳靖澜合格的丫鬟,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白鹭还是不明白,忍不住的追问道,“那几个小丫鬟看着年岁尚轻,小姐就真的放心将白鸪的尸身交给她们去处理?”
柳靖澜摇摇头又点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你会不会因小失大,会把主子交给的第一件事弄得一团糟?”
白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顿时觉得主子们的世界好难猜。
白鹭沉吟了片刻,迟疑道,“小姐,暖夏被刚才的人牙子带走了。”
柳靖澜眼眸一动,身中不起一丝波澜,“我交代你给她的东西,可是给了?”
白鹭点点头,虽然刚开始她也觉得柳靖澜此番对暖夏的决策有些狠心了,然而临行之前,柳靖澜突然给了她一张银票,让她带给暖夏。
白鹭心底顿时有些愧疚,小姐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姐,若不是暖夏此次做的事情太出格了,小姐也不会做出这般狠厉的惩戒。
但愿暖夏能够明白小姐的一番苦心,日后能够遇到个好主子,懂得规规矩矩办事不再作出错事了吧。
柳靖澜伸了个懒腰,“白鹭,你下去吧,我乏了想睡下了,要是那几个小丫头回来,你别安排他们的住处,等明日我再仔细安排。”
“是。”
柳靖澜揉了揉肩膀,刚想你柔软的床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窗子一动,再一看,司空寒已经正大光明的坐到了小桌旁的椅子上。
柳靖澜瞠目结舌的看着司空寒,“你说说你这个梁上君子为何总是深夜出现在女子的闺房之中?”
司空寒脸上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睛深邃,却是饱含着深情,一步一步款款向着柳靖澜走去,“澜儿,都不想我吗?”
司空寒伸出手,挑起了柳靖澜的一丝黑发,有意无意的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柳靖澜的耳畔,柳靖澜耳根烧得通红,忍不住白了司空寒一眼。
“今天你可是安排了一场好戏呢。”柳靖澜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司空寒却是一副等着柳靖澜夸奖的模样,“那,澜儿可是满意?”
柳靖澜挑了挑眉,“不满意。”
司空寒一条眉,眼睛危险的眯起,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哦?”
柳靖澜眼眸闪了闪,刻意不去看司空寒灼热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满意。”
司空寒伸出手,开始疯狂的挠起了柳靖澜的痒痒肉,两个人闹作了一团,直到柳靖澜连连告饶,柳靖澜好不容易蹦起来的伪装全部破功,司空寒这才松了手,饶了柳靖澜。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位置,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慢慢被暧昧所覆盖。
柳靖澜抿了抿唇,有些尴尬道,“恩,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司空寒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看着柳靖澜,眼睛一眨不眨,一本正经地应承道,“澜儿的事,就是为夫的事。”
听司空寒自称为夫,柳靖澜的红脸自是烧的发烫,好不尴尬地推搡着司空寒的胸膛,原来竟在不经意之间,两个人已经滚到了床上。
虽然以前两个人不止一次的同榻而眠,但是此刻,柳靖澜却是十分的尴尬。
“我怀疑我母亲当年掉下悬崖并非偶然,怕是那些贼人是有他人精心安排。”
关键是柳浩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然而却刻意隐瞒着不说,让柳靖澜不禁怀疑他是在为了谁作遮掩,让她更加的怀疑是柳夫人做的手脚。
然而那个时候柳浩只有罗婉儿一个妻子,柳夫人怎么会害罗婉儿,柳靖澜陷入了一个怪圈,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想起了向司空寒求助。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寒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只见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一根竹管伸了进来,又是迷药?
柳靖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貌似古人的智商十分捉急,怎么连点新意都没有?
司空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早就听闻了柳凌蓉和刘潇之事,只不过刘潇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柳靖澜的身上,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忽然柳靖澜在司空寒耳边耳语了几句,司空寒抽了抽嘴角,他的小狐狸算计起的人时候十分的可爱,可他怎么觉得她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不过顾忌着柳靖澜脸上的微笑,司空寒还是一咬牙同意了下来。
门外的人,吹了半天的迷药,算计着时辰,撬开了门闩,推门而入,“美人,美人可是睡着了?”这猥琐的声音除去刘潇,没有别人了。
刘潇的迷药是柳凌蓉给的,柳凌蓉向刘潇表决心,说是她的姐姐国色天香,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得到了柳靖澜。
即便柳凌蓉看不惯柳靖澜,然而若是能看到柳靖澜屈居她之下做妾,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刘潇从第一眼见到柳靖澜就被柳靖澜的魂儿给勾走了,摩拳擦掌着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有柳凌蓉留的后门,刘潇毫不费力的来到了柳靖澜的屋子前,放个迷药,便可以高枕无忧的享用美人了。
刘潇摸索着手,一步步悄悄的靠近床边,柳靖澜整个人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刘潇满心的兴奋之意,闭着眼睛,手捏着被角往下拉,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小美人,不要怕,是潇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