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柳靖澜眼光发亮,柳靖澜便知道司空景这花痴的毛病又犯了,只听司空景问道,“妹妹可有婚配?”
柳靖澜微不可见皱了一下眉,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皇帝和太后,见皇帝和太后老人家面色无异,柳靖澜心里摸不着底了。
三皇子今日被太后召见绝非偶然,太后若是没有撮合的意思,柳靖澜是打死也不信,柳靖澜心里万般的思虑,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想来父亲是想多留臣女几年的。”
三皇子却不懂得柳靖澜的话外之意,甚至步步紧逼,“靖澜县主,才貌双全,听说治好了皇祖母的病,想来是受京中才子的追捧,求亲之人怕是已经踏破门槛了吧?”
柳靖澜心里一沉,三皇子这是话里有话?语气里不难听出司空景的敌意,他并不是见色起意。
太后冷声斥责道,“景儿,不得无礼。”
司空景不羁的笑了笑,“是本皇子逾矩了。”即便司空景对着柳靖澜道了歉,柳靖澜却是知道他的道歉并没有走心,如果是敷衍太后娘娘而已。
柳靖澜淡淡一笑,自然是不会追究皇子的过错。
太后微微拧起了眉头,和皇帝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哀家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坐了片刻着身子就乏了起来,罢了罢了,你们小辈儿都出去吧!”
柳靖澜这才松了口气,从太后身边的软椅上站了起来,轻快的行了个礼,直到走出正阳宫,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威压,才全部散了去。
“柳小姐还真是好手段,不足一个月,不仅讨好了颖娟,又讨好了太后,竟然还能争得一个县主的头衔。”
司空景比柳靖澜先出来的,此时还没走,必然是故意停在前面等着柳靖澜的,柳靖澜面不改色,淡淡的看着司空景,“三皇子,这是何意?”
司空景冷笑着凑到了柳靖澜的耳畔,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柳小姐,除了在勾心斗角,攀权富贵有些好手段以外,怕是在勾引男人上也不亚于青楼的妓子。”
柳靖澜顿时变了脸色,司空景这厮竟然拿她来和青楼妓子作比较?
柳靖澜声音清冷,一字一句道,“还请三皇子自重。”
司空景冷笑起来,“本皇子自不自重倒是无关紧要,若是这女人没脸没皮起来,最让本皇子看不惯。”
柳靖澜沉吸一口气,打算绕开司空景离开,却不想司空景刻意拦住了去路,不让柳靖澜离开,“果然是乡野中长大的女子,不通礼数没有教养,本皇子话未训完,你岂可以离开?”
柳靖澜脸上一片冰寒,“臣女听不懂三皇子的胡言乱语,若是三皇子想要说教,今晚可以去找太后娘娘说道说道,臣女不奉陪了。”
“怎么?赶着去勾引男人?”
柳靖澜皱起了眉头,猛地回过身,究竟是为了何事,司空景既然这般无理取闹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嘲讽一个女子?
司空景冷笑着走到柳靖澜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柳靖澜,管好你的野心,司空寒绝不可能是你该碰的?”
柳靖澜愣住了,司空景这是在为了司空寒打抱不平?
“即便是他叫你找的回来,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虽然传闻中,那人背弃了他,但本皇子十分确认他一定是遭人构陷,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话音未落,司空景大步流星的离开,柳靖澜看着司空景的背影忍俊不禁,原来他是在为柳澜打抱不平?
白鹭显然是被柳靖澜这又冷又笑的表情吓到了,难道三皇子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将小姐给刺激疯了?
“走吧,白鹭,我们回府。”柳靖澜幽幽道。
柳靖澜前脚才到柳府,后脚赏赐的圣旨便跟了出来,柳夫人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黑沉的,好似吃了翔。
“娘,为什么?本该是柳靖澜失身与那声名狼藉的平定候世子的,为什么她反而得到了县主的称呼,还有封地,这是百年来没有的殊荣。”
柳夫人看着一脸狰狞的柳凌蓉,连忙心疼地安慰道,“蓉儿,莫急,柳靖澜不过仅仅是能风光一阵罢了,再说她有这个头衔,到时候你出嫁的时候,还是给你脸上贴光。不如……”柳夫人贴到柳凌蓉的耳畔窃窃私语。柳凌蓉听后顿时重展笑颜。
“小姐,小姐,不不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县主了。”暖夏激动的手舞足蹈,脸上的欢喜是真心实意的为柳靖澜高兴。
柳靖澜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也许有了这个称谓,反而有更多的麻烦。”暖夏听闻此言,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不过既然是喜事一件,要理的人,都赏一两银子。”看着暖夏那孩子小心翼翼的表情,柳靖澜还真是于心不忍。
忽然,柳靖澜看了看四周,忙对着暖夏问道,“白鸪去哪儿了?”
暖夏一怔,兴高采烈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扭头一看,的确是没了白鸪的身影,暖夏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白鸪姐姐。”
柳靖澜见此,心中不好的预感与静的强烈起来,白鸪心中有心结未解开,此番忽然消失,必定是想要做出什么?
柳靖澜叹了口气,只是心里想起的便是司空寒,自从青山寺一别,人多口杂,也未曾和司空寒说上一句话,难道白鸪是去找司空寒了?
忽然外面的院子里嘈嘈杂杂起来,那个小丫鬟冲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白鸪姐姐被夫人给抓起来了。”
柳靖澜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小丫鬟顺了口气,忙不失的道,“说是白鸪姐姐有辱门风,给咱们尚书府抹了黑,应该以死谢罪昭告世人。”
柳靖澜脸色严谨,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梆梆的响了起来,手心更是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柳靖澜懊恼得脸色通红,“白鸪是被夫人来我院里抓走的?”
小丫鬟摇了摇头,“是,是白鸪姐姐自己走得,当时我喊她,她都没有应我,看着走去的方向,似乎是青花池那边。”
柳靖澜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白鹭深深的看了一眼暖夏,这才跟上了柳靖澜。
柳夫人的院里热闹非凡,柳浩似乎是刚刚到,脸色不愉,像他这种舞文弄墨的文人,骨子里刻板迂腐,最见不得失了贞洁的女人,所以即便柳凌蓉是他的亲生女儿,也要坚持把她送到尼姑庵里常伴青灯古佛,以此洗净自身的罪孽。
然而对于柳靖澜身边的丫鬟白鸪却又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柳靖澜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心中有太多的不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放过了白鸪。然而却不想,还是被柳夫人拿捏住了。
柳浩面色十分不善,看着眼神空洞的白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即便如此,便是她命中注定吧。
柳夫人声泪俱下,“老爷,蓉儿是妾身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既然老爷如此刚正不阿,那便让这不洁的丫鬟和蓉儿做个伴儿吧,洇灭于尼姑庵太过清冷孤寂。”
柳凌蓉也不知道被刘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今日竟然十分的安静,柳靖澜微微皱了眉头,看向了地上跪着的白鸪,只见白虎脸色应如即往的苍白,眼神迷茫发散,仿佛是一个空有去壳的行尸走肉。
柳靖澜心里大惊,明明她离开之时,白鸪根本不是这般模样,虽然没有什么神采,确实恢复了些许精神的。
忽然,柳靖澜在人群中看到一幕幕快速闪过的身影,那个男人是曾经被他们抓住的死士,柳靖澜与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那男人飞快的闪过,柳靖澜发现了端倪,立刻跑到了白鸪身边。
柳夫人看柳靖澜直奔白鸪而去,眼珠子狡猾的一转,虽然今天的这出闹剧,看上去是对着白鸪的,而实际上他们要对付的是柳靖澜。
柳凌蓉眼眸一动,“父亲,女儿知道已经酿成了大祸,对于柳府来说,女儿是抹不去的污点,女儿愿意常伴青灯古佛,以次挽回,柳府的声明。”
柳凌蓉几次三番强调的都是她愿意为了柳府付出,却不是为了弥补她自己的错误,她这样说是经过了柳夫人的精心教导,只有乖乖的顺从,才能够博柳浩的同情。
柳凌蓉面色苍白,无力的看了一眼白鸪和柳靖澜,声音幽幽道,“白鸪是姐姐最贴心的婢女,妹妹怎好逼迫姐姐忍痛割爱。龙儿会诚心礼佛,连带着白鸪的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柳浩不禁有些不忍,若是只惩戒柳凌蓉一人,柳浩也是过意不去,便开口道,“白鸪失贞,这样的女子,怎能服侍在大小姐的身边,即刻与柳凌蓉一同启程去尼姑庵。”
柳靖澜目光紧紧的盯着白鸪,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探了探白鸪的脉,果然是中了迷幻散,白鸪忽然走出她的院子也有了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