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这是做的什么好事?”柳凌蓉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看着被甩落在地上的红色披风,心里慌乱不已,想不到这么快就被父亲识破了,眼眸微闪,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父亲怒声的斥责。
柳夫人闻声而来,“老爷做什么发这么大火气?蓉儿,做了什么,也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老爷生这么大气,气大伤身,伤身可就不好了。”
柳夫人轻轻的拍着柳浩的胸脯,不断偷偷的对着柳凌蓉使眼色,柳凌蓉怯声道,“父亲,不知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我的父亲大动肝火?”
柳浩眼睛一瞪,手指指着地上的红色披风,“你还有脸说?这红色披风可是你送给澜儿的?”
柳凌蓉点点头,脑袋里回想着母亲说过,若是东窗事发就死咬着什么也不知道,只要她什么都不知道,父亲就拿她没办法。
“姐姐说湖上气候寒凉,我们想着这件红色的披风与姐姐气质相配,一件披风送我过去,难道是我做的不对了,惹得父亲生气?”
柳浩一把挥开了柳夫人的手,“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他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今天是要去陪公主游湖,怎地还敢穿红色披风?”
柳夫人讪讪地笑,“老爷,都是她女儿家的事情,妾身也不清楚,好像姥爷发现的及时打错还没酿成及时弥补,王爷没必要生这么大气,气坏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没有酿成大错,但防患于未然,陵蓉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可要好好的管教,你去请个宫里的嬷嬷教导一番,这阵子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屋子里反省一下,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错,就去问问你母亲。”
柳浩面无表情的说过这番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看着柳浩的背影,柳夫人将手里的绢帕攥得紧紧的,自从那个小杂种回来,老爷这态度,对她是越来越恶劣了。
这一切都是被柳靖澜所赐,她可得好好的回敬一翻,否则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娘,明日可是公主邀请我去游湖的,父亲下令禁我足,我怎么出府?”
柳夫人心情糟糕透顶,那还有心思理会女儿的心事,“不过是送件披风就惹出这么大事?既然你父亲禁了你的足,便好好反省反省。”
柳夫人说完,也大步离开了。只剩下柳凌蓉一个人,狠狠地发了一顿脾气,将屋子里能砸的摆件都砸了个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好心好意的给柳靖澜送了件披风,父亲便如此大做文章,若是柳靖澜长此以往,她柳凌蓉在这柳府还有什么立足之地?父亲的心偏到了什么地方?众人眼前可看的清清楚楚。
“小姐,小心手。”柳凌蓉身边的丫鬟紫烟,小心翼翼地劝阻着。
柳凌蓉阴狠地转过脸,对着紫烟娇嫩的小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过去。
紫烟委屈的看着柳凌蓉,“小姐……”
柳凌蓉气不过,将其气发在了紫烟的身上。
然而柳凌蓉发泄的怒气之后,倒是这凶狠的恶名在柳府传开了。
当秋雪这下人们之间的传闻,讲给柳靖澜听时,柳靖澜只是淡淡地笑着,忽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秋雪,秋雪眼眸一闪,难道是他这番话又惹了柳靖澜恼火?
总之,无论柳靖澜生不生气,她都必须赶紧跪下来认错,“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讲人是非。”
“你起来吧。”柳靖澜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秋雪哪敢随便起来,坚持跪在地上。
“奴婢有错,还请姑娘责罚。”
“你哪里有错呢?这府里大大小小的消息,若是不通过你的嘴,本小姐可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秋雪也是个聪明的,听刘金兰这般说,马上会意,柳靖澜这是在责怪她自作主张,为人奴婢,最忌讳的是自作主张,自作主张将主人放在何地?
“那你秉性还算不错,就是性子不够沉稳,在我院子里,规矩不多,倒是这幸灾乐祸自作主张的毛病,要多改改,否则,本姑娘身边可就容不下你这座大佛,送回到父亲身边吧。”
被小姐送回去,那老爷会怎么看她?现在大小姐正被老爷宠着,老爷肯定是认为她伺候不得体才送回去的,那样就只等着被人牙子贩卖吧。
秋雪心中大骇,“小姐,奴婢知错,努力肯改,还请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柳靖澜站起身,叹了口气,将秋雪拉了起来,“我也知道你是个好的,否则爹爹也不可能把你拨给我,人哪有没犯错的时候,肯改就好,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你便降为二等丫鬟,磨磨性子,本小姐看着好了,再回来。”
秋雪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要不被送回姥爷身边,就是降为打扫丫鬟,她也要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只是屈居于白鹭底下,心底有些不甘罢了。
“小姐,小姐,前院……”暖夏一路小跑跑了进来,脸色绯红气喘吁吁,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被秋雪斥责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冒冒失失的。”
暖夏脸色一讪,小心地看向柳靖澜,见柳靖澜脸上并没有怒气,松了口气,柳靖澜对秋雪吩咐道,“给她递杯水,慢慢说不急。”
暖夏倒真是可了,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喝完了水气息也平缓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柳靖澜,“听前院人说,是公主殿下邀小姐明日去参加游湖。”
又是游湖,刚才听秋雪所说柳凌蓉被下了禁足,若是单单她一个人去参加了游湖,倒是落了柳凌蓉的面子,柳靖澜也不是怕了柳凌蓉,只不过是不愿去费心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柳靖澜脸上愁云惨淡,想着该如何拒绝公主的邀请。
这边,便看着白露讲一个老婆子引进引进来,“小姐,这位是库房的苏妈妈,老姐说,既然小姐第一次应公主的邀请,理应带些礼物去的,便遣了苏妈妈过来,带着小姐去库房挑些礼物。”
柳靖澜抬头去打量那老婆子,那老婆子穿的是深色的粗布衣服,衣服就算是干净周正,见她打量她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的站着,却也不拘谨。
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想来应该是父亲的人了。
“苏妈妈,你说我应公主的邀请,应该送公主些什么东西才合适呢?”
苏妈妈想了片刻,“奴婢听闻,公主殿下,素爱收集玉石,库房里,正好有一对儿翡翠雕的净瓶,送与公主,想来是合适的。”
柳靖澜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便轻松妈妈的,便挑了那一对儿净瓶送给公主。不用我跟着苏妈妈去库房了,我信得过苏妈妈。”
“是,老奴这就将那对净瓶给大小姐送来。”
“白鹭,送苏妈妈出去”柳靖澜对着白鹭使了个眼色,白鹭自然会意,你走出门口的时候将两个银锞子塞进了苏妈妈的手里,想来日后麻烦苏妈妈的地方还多着呢。
苏妈妈虽然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却还是清楚的看到眼角微调,可见拿了钱是满意的。
给了钱,苏妈妈的效率很高,不过是刚刚出了柳靖澜院子片刻,便差遣了个小丫鬟将那对净瓶送了过来?
礼盒什么已经装好,看得出苏妈妈倒是个仔细的人,柳靖澜打开礼盒一看,果然如苏妈妈所说,那对净瓶晶莹剔透,想来是上好的蓝田玉。
柳靖澜看了礼物以后很满意,余光中看到窗台上落着一只白色的信鸽,她认得这只信鸽,是那次柳靖澜想要给师父写信,最后没写,却被子夜抱着进来的那只信鸽。
信鸽的腿上有黑色的标签,正是战王府的标志,难道是司空寒的来信?
柳靖澜便称乏了,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才放心大胆地抱起那只信鸽将信鸽脚脖上的信拿了出来,苍劲有力的字体正是司空寒的字迹,字条上简简单单的写着六个字,“想你,明日游湖。”
意思已经表达的很简单,是希望柳靖澜去参加游湖的。
柳靖澜摸着纸条上的字,脸色有些发烫,脑海里忽然就回荡起昨日,那个登徒子竟然偷偷吻了她,这般想着,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司空寒身上的味道。
柳靖澜将纸条点燃烧的一干二净,拿起支笔想了想,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白净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不去。”
战王府里,司空寒的心情却是很是低沉,子夜看着司空寒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那么的舍不得柳姑娘离开,却还是帮忙认了亲,浙江人送走了又开始,日思夜念起来。
因着司空寒的气压太低,屋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喘。
尤其是青穗,她还不知道柳靖澜怎么突然就离开了,都还没来得及告别,她知道,子夜那根臭木头是不会告诉她的,王爷更是不能问的,只好闷闷的站在一旁。
子夜看着青穗脸色不佳,有的悄声问道,“你怎么了?”这只换来青穗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