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二皇子笑着,却是笑不达眼底,柳靖澜觉得这个二皇子似乎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友善。
司空寒回过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柳靖澜,“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说着司空寒越过二皇子看向二皇子身后的小太监,“二皇子眼光出众,身边的人才算的上是妙人。”
二皇子脸色僵硬,只不过是片刻,春风拂面,笑的温润如玉,转过头,是对着小太监说的,“既然战王喜欢,日后你便跟着战王去战王府吧。”
虽然一个小太监不过是个奴才,但若是战王要了,传到外面定是难听的,战王贪好男色,亲自向二皇子讨要如何的。
“战王府虽不及皇子府,奴才却也是各司其职不多不少,这么乖巧的小太监还是跟着二皇子,才能彰显其能才是。”
二皇子但笑不语,片刻,伸出手臂,“父皇等着战王,本皇子倒是耽误了战王不少时间,快请,快请。”
司空寒微微点头,大步走在二皇子身后一步距离,柳靖澜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司空寒身后,怪不得那些清宫剧都将这红墙琉璃瓦的地方描述的那么恐怖,果然如此,这仅仅是个皇子而已,讲话便是一步一个坑,柳靖澜可不敢想象,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会有何等恐怖。
突然,子夜拉住了柳靖澜,原来司空寒已经进去御书房,柳靖澜和子夜只能等在门外。
二皇子却是走到柳靖澜的身边,柳靖澜心下一慌,急忙单膝跪地请安,二皇子虚扶一下,“起吧。”
柳靖澜低着头,二皇子却是不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难道他对她有非分之想,柳靖澜心里百转千回,心道就算这个二皇子看不惯司空寒也不至于拿一个下人出气吧。
“何方人士?”二皇子的声音柔和,让人有一种平易近人之感,不过柳靖澜并不敢松气,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若是她一不小心就会跌入陷阱,那个小气王爷是绝不会救她。
子夜一怔,眼神紧紧地盯着柳靖澜。
柳靖澜心中百转千回的想了一圈,“属下是漠北人士。”
二皇子又道,“既然能被战王收在身边,想来功夫应该不错。”
他在试探她,柳靖澜心中大惊,心想她一定是在无意的情况下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不然怎么会在惹了司空寒那个小气王爷之后,又被二皇子盯上了?
二皇子话音刚落,一直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就威风凛凛的冲了上来,司空寒对她心存戒心,有子夜在身边看着,柳靖澜定是不能做出自己会功夫的样子。
柳靖澜左闪右闪,好不狼狈,子夜看了片刻,才出手将柳靖澜救下,“回禀二皇子,柳澜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人,因在军队中王爷习惯了他伺候王爷的生活起居,才带回来的。”
二皇子意味声长的看了一眼子夜,这才离开。
柳靖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子夜,那二皇子是不是跟王爷有仇?”
子夜瞪了柳靖澜一眼,“皇宫大内之中,还是少说少作。”
柳靖澜一怔,她这是被训斥了?
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打,有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骂?
柳靖澜心中不免哀怨的想,想来这个看似金碧辉煌的地方和她犯冲。
司空寒在御书房一待就是半个时辰,柳靖澜不知道皇上会和司空寒说些什么?只知道,司空寒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一个老太监走到司空寒的身边,恭敬道,“请吧,战王爷劳苦功高,可是我天炎国当之无愧的战神。”
“苏公公严重了。”司空寒客气道。
见司空寒礼遇有加的模样,这老太监大体上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了,柳靖澜心想这老太监看起来已经是年事已高的模样,不知那皇帝老成了什么模样。
老太监将司空寒三人带进了御花园,御花园里人声鼎沸,各色衣着华丽的人相聚一堂,叫柳靖澜看的是眼花缭乱,老太监做了个揖,“战王爷,老奴告退。”
司空寒微微颔首,目光一扫,御花园,却见御花园之内莺莺燕燕无数,只是缺少了那朵最娇艳的牡丹,柳靖澜瞧司空寒这般模样,撇了撇嘴,不想这恶魔般的男人也会有思春的时候。
司空寒不动,柳靖澜只能跟在司空寒的身后一动不动,眼神随意的在园子里游走,在假山的一侧,正巧看到了司空寒心心念念之人,谢心柔。
只不过谢心柔巧笑盼兮的模样,似是和身旁的男子相谈甚欢的模样,而那男子正巧是宫门前和司空寒暗地里争锋的二皇子,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上去很是登对。
柳靖澜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向司空寒,司空寒脸色黑沉,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对璧人。
忽然,二皇子抬起眼眸,眸光和司空寒目光相撞,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挑衅。
司空寒身上的杀气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站在司空寒身旁的柳靖澜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黑店里的那一幕,司空寒可是睚眦必报的主,怎么会忍得下二皇子这般的挑衅,这可事关男人的尊严。
司空寒脚下一动,眼看着是要走过去的,正逢此时,只听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皇上。
柳靖澜一惊,激动刚想回头去看,却被子夜一巴掌按在了地上,柳靖澜这才注意到,文武百官跪了一地,无一人敢抬头仰视天子真容的。
“众爱卿平身,此宴是专为战王所设,接风洗尘。大家无需多礼。”
柳靖澜嘴角抽了抽,这个老皇帝,既然无需多礼,为何说这么多话,跪的她膝盖直疼。
战王是主要人物自然是坐在了皇席之下的第一个座位,其次一次是各个皇子,再往后便是些王公大臣,而大臣女眷之类的则坐更远了。
司空寒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离他甚远的谢心柔。忽的,看心上人也回望着他,司空寒的心情才算是好了许多。
所谓当局者迷,作为旁观者的柳靖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谢心柔正与二皇子眉目传情,压根儿就没看司空寒一眼。
“寒儿,你立下大功一件,宽朕心,解朕优,朕心大悦,寒儿,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皇上,臣.”司空寒余光中看到谢心柔悄悄的离开了席位,本想求取谢心柔的话一时间停在了嘴边。
“寒儿,你想如何,朕皆可以满足你。”
“是啊,寒儿。”坐在皇上身侧的是圣眷正浓的贵妃,郭嫦怡,乃是司空寒生母的亲姐妹,又是二皇子司空羽的母妃。
司空寒抿了抿唇,“这是臣分内之事,不该求皇上嘉奖。”
“哈哈哈,寒儿这性子像极了皇弟,即使如此,朕便自作主张,赏战王良田千亩,黄金万两,金银珠宝赏玩玉器十箱。”
司空寒脸色黑沉,恭敬的谢了皇命一言不发独自买醉,本来兴致勃勃跑来敬酒的大臣通通被司空寒这般冰冷的模样拒之门外。
饮光了两壶酒,司空寒腾地站了起来,大步就往外走,柳靖澜急忙跟上,却被司空寒呵斥道,“你勿需跟着。”
柳靖澜一怔,见子夜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司空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柳靖澜用鼻子想也知道,司空寒一定是去捉奸去了,不不不,这么说也许有些不合理,那谢心柔和二皇子司空羽男未婚女未嫁,也算是郎情妾意,柳靖澜现在开始怀疑这段畸形恋中司空寒到底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了。
柳靖澜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看了一眼身旁的子夜,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便秘状,“那个子夜,我肚子痛,要去茅房。”
子夜嫌恶的看了柳靖澜一眼,“快去快回。”
柳靖澜边点头边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追随着司空寒的足迹,越往前走,灯光越是暗淡,难道她走错了,柳靖澜看着人烟稀少的小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若是为了看好戏走错不该走的地方就得不偿失了。
“王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女子的声音清脆带着哭腔,这声音不就是谢心柔么?柳靖澜转过身,往假山后回头一看,司空寒和谢心柔两人正面对面站着。
柳靖澜心中窃喜,有好戏看了。
“你可是喜欢二皇子?”司空寒目光灼灼的盯着谢心柔的双眸,语气中的执着,不能听得出他压抑着的怒火。任谁心爱的女子喜欢上了别人,能不动怒?
谢心柔以手帕掩面,泪眼婆娑的望着司空寒,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我见犹怜,司空寒神色一动,语气也软了几分,“你在我出征前所言可还当真?”
谢心柔眼神一变,那些话哪能当真,不过是为了帮助二皇子哄骗司空寒的谎言罢了,可是这些话谢心柔自是不便和司空寒明说的。
谢心柔拿下手帕,死死的咬着下唇,似是十分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