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一停顿,卫青已是先行扑了下去。司空寒见状,放开柳澜,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庞,没再言语,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跟着卫青朝山下飞身而去。
转身离开的司空寒错过了柳澜脸上飞起的红霞。
山下两人一狼站成了品字行,雪狼王居中司空寒在左卫青在右,将那巨蛇围在中间。
狂风乱舞,云飞雾聚,翠树染墨,杜鹃泣血。
对峙的双方却如同泥塑般,纹丝不动。
柳澜站在大殿门外,看着远处的情景,内心焦急万分。司空寒刚才坚定的话语犹在耳边,那转身前的一眼已深深映在了柳澜心里。
柳澜抬起手,轻触了一下刚才被司空寒抚过的脸颊,心里止不住轻轻一颤。
她还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感觉算是什么,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司空寒的时候,内心的颤动就已然存在。只是这次显然不太一样,那心弦轻颤中带着些雀跃,带着些欣喜。
柳澜忽然发现自己的脸如火烧一般的烫热,连忙止住那些胡思乱想,暗骂了自己一声,将目光专注地投向下面的战场。
静止中的卫青忽然先行发起了进攻。长剑映着一缕晨光,闪耀夺目。卫青在那巨蛇的尾部,这一剑却不是袭向尾部而是向巨蛇头部的七寸直刺过去。只要稍稍了解蛇性的人都知道,七寸是蛇是致命点。因此,卫青此招可谓是快、准、狠,不但迷惑了敌人,还化解了司空寒潜藏的危机。
然而那巨蛇却并非卫青想象的那么简单,蛇身根本没动,只在卫青即将接近的时候,蛇尾一扫,就将卫青甩了出去。
这一下让司空寒也大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那巨蛇竟会灵性至此。看着卫青倒飞出去的身形知他并未受伤,于是司空寒不再迟疑,一个纵跃,长剑当空,剑气如虹,直指巨蛇的眼睛。
雪狼王也在这时候动了,目标仍是巨蛇的七寸。猛兽之本性,当知道对敌时最狠的招数。
因了司空寒与雪狼王的共同出击,那巨蛇似乎也感到了危险。只见其忽然抬起蛇身,向后猛地退了一仗多远,躲过了这两厢攻击。
司空寒见一击不中,丝毫没有停顿,一套剑法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直取巨蛇眼睛。
此时的他已和雪狼王有了默契,知道雪狼王的攻击方式和目标,因此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刺伤巨蛇的眼睛,让它即便不死也无法再行攻击。那样合三人之力,击败这条巨蛇就有了胜算。
雪狼王似乎也知晓了司空寒的心思,死死盯着巨蛇的七寸,司机下口。
卫青被甩出去后,虽然重抛之下体内气血翻涌,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所以借力稳住了身形,卫青又快速地反扑了回来。
那巨蛇并没有把司空寒跟卫青放在眼里,只是对雪狼王似乎心存忌惮。眼看刚才没有咬中司空寒,遂不再理他,只专心地与雪狼王对抗。
就这样,司空寒与卫青奈合不了它,这两人也暂时没有何危险。反道是雪狼王,几次都险些被巨蛇咬中。司空寒卫青见状,更加快了速度,猛烈地朝着巨蛇攻击。不一会儿,就在巨蛇身上留下了些不大不小的伤口。
这一下却是彻底激怒了巨蛇,只见他忽然把头高高仰起,嘶嘶地吐出腥红的信子,暗青色的眼睛阴冷地盯着司空寒,张开大口就向司空寒扑了过来。
柳澜不知何时已跑到了山腰,看着这惊险万分的一幕,忍不住惊叫出声。
司空寒本是已经感到死亡近在眼前,正准备做出两败俱伤的一击,谁知那巨蛇在听到柳澜尖叫的时候,忽然撤了回去,仰头向柳澜看去。
而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一幕忽然发生。只见那巨蛇放弃了所有攻击,忽然从地面腾空而起,携着呼啸的狂风,在空中游至柳澜面前,尾巴一旋卷起惊呆了的柳澜钻入云霭之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那山脚下的两人一狼,只有雪狼王赶上了巨蛇最后的一步,在蛇尾上狠狠挠了一爪。待司空寒卫青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穿入云中的蛇尾和地上零星的几点血迹。
“嗷!”雪狼王狂声怒吼,朝着巨蛇消失的方向追去。
司空寒则是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如果不是卫青在旁边扶着,只怕是会一头栽倒。
“主子!”卫青焦急地唤着司空寒。
“无碍。”
司空寒看着巨蛇与雪狼王消失地方向,剑眉微蹙,深邃的星眸中有沉痛更有坚定的决心。只一会儿功夫,司空寒便做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发天炎令。”
“主子?”
卫青听到司空寒的命令,惊得一下跪到地上。要知道这天炎令乃是司空寒招集天炎暗影的命令。除非国家有难或者司空寒本人生死受到威胁,一概不得启用。
“主子,万万不可,您这么做,会将国家陷于不义之中。”
“如果让那巨蛇继续肆虐,天炎也将不复存在。”
司空寒知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柳澜,所有人都会反对自己的做法。不过这个说法也并非借口,那日初遇巨蛇之时,司空寒也曾见到被巨蛇守护着的那个诡异军营。
此时巨蛇再次出现,势必意味着那个神秘军队的再次出现。再联想之前袭击防城的那些黑衣人,司空寒已然可以断定,有一支不为人所知道的秘密军队正潜伏在这深山之中,司机而动。
“对了,在我来寻你之前,曾听天炎军中有人提起,前些时候有一支军队袭击了防城,虽然只有千人,却让防城损失了过半的士兵,伤亡惨重。卫青这次也是随着天炎军进山搜寻那支军队,才被铁血带到此处的。”
“千人之力伤天炎六千兵士?”
司空寒此时才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也猛地一惊。
“是,那神秘军队在卫青将军赶来援助的时候快速撤走了。”
“发!”司空寒听到这些情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策。
在这片疆域最接近天炎国家就是漠北。
当时漠北有个家族是皇族,曾给天炎王提供了帮助,而少年时的司空寒的父亲曾经被冒充皇子,作为质子送往漠北。
被软禁了五年,十五岁的司空寒父亲终于因为需行成年礼,不便留在漠北皇族而被送回了天炎。
此时天炎王位大局已定,让这个本是最有可能成为天炎国君王的少年,只能屈居亲王之位。
而那些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也让司空寒的父亲变得隐忍不语,郁郁寡欢,父亲的影响却是让司空寒磨练出了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与坚韧。
彼时,看惯了皇宫贵胃的争斗及表面的光鲜背后的黑暗,司空寒早已没有了争名夺位之心。
心甘情愿地做着自己的王爷。
但是别人并不做此想,那用了非常手段登上帝位的天炎国主,处处都在重用他,又防备他。
因此,他常年都不会在朝中。
不过司空寒也是幸运儿,在某次遇上一位世外高人后,硬是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在这世间难寻敌手。
这些艰辛与磨难,只有司空寒自己内心清楚。那些争权夺利,虚伪应对,笑里藏刀的日子,让司空寒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真情。
他知卫青是挚友,因此腥腥相惜;
他知卫青是兄弟,因此分外珍惜;
他知雪狼王的衷心,因此格外感激;
他也知柳澜的真诚,更知自己对她的心意,因此不论如何,司空寒都不允许自己放手,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情之一字对于司空寒来说,太过珍贵。哪怕只是保护,哪怕只是守候,他也不容许柳澜离开自己,这个他认定的,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自从巨蛇离去后,那些乌云就已散去。此时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阳照在山峰之上,扫尽了黑暗带来的阴霾,给人以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山道蜿蜒,看不到径头。司空寒看向前方的道路,他坚信柳澜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司空寒将手放于唇间,吹起一声响亮的哨声,不一会儿,马蹄骤响,黑色的铁血如旋风般自山顶奔驰而来。
“上马!”
司空寒拉起卫青的一只胳膊顺手一带就把他拉上了马背,两人一骑朝山下疾驰而去。
且说柳澜被那巨蛇卷起来后,就直接晕了过去。所以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塌之上的时候,有那么一时间的迷糊,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令柳澜一惊,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入眼的首先是一袭熟悉的红衣,端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椅上,手中还拿着一卷书简,半低着头正认真地读着,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清越?”柳澜看到的确实是清越那张美得妖异的脸。
“你还记得,不错。”清越见她认出了自己,似乎有些高兴。
抬起向来苍白阴鸷的脸,居然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容。不得不说,这清越不笑的时候就已经是晃瞎人眼了,这一笑那岂止是倾国倾城,简直就是天妒人怨。
“是你救了我?这里是哪时在,我的那些朋友呢?”
“救了你?嗯,是。”刚才露出的那一丝真诚被柳澜的问话掩去,清越再次泛起他阴冷的浅笑,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