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环视四周,发一并无人迹,而那巨狼的前爪上地是血迹斑斑。
看到那血迹,卫青忽然悲愤与怒气同时涌了上来,此时的卫青竟是断定司空寒定是被这巨狼所害。
虽然知道那自己绝对不是那巨兽的对手,但卫青仍旧拔出腰间的长剑,凝神盯着那巨狼,司机而动。
然而令他更加惊诧的事情还在后头。
那巨狼看到铁血,却是低低的吼了一声,眼神中尽是温和。丝这没有猛兽的凶狠残暴。而铁血也仿佛遇到老友一般,亲昵地喷着鼻子,缓缓朝那巨狼走去。
“你们,认识?”卫青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两畜生,竟然喃喃地问出声来。
而显然,这两畜生的行动告诉了卫青,它们的确认识。
这巨狼正是雪狼王,几天来,雪狼王几乎一刻不停地在这山洞附近及洞中宫殿寻找柳澜和司空寒的身影,此时的它,再是神兽也已经是筋疲力尽,神色暗淡了。
此时,看到多日未见的铁血,雪狼王这些时日的无望与焦躁似乎得到了缓解,信心又重回到身上,眼神也随之明亮起来。而铁血自从看到雪狼王,精神似乎也为之一振,神采焕发。一狼一马之间,没有语言的交流,却是在无声中都懂得了对方的心思。雪狼王转身带着铁血和卫青朝山洞走去。它相信,铁血带来的定是司空寒的人,不会对司空寒和柳澜有任何威胁。
卫青就在这莫明惊诧的又有些激动的感觉下,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一狼一马走进山洞,穿过那条黑暗通道,跨过云中索道,来到那条蜿蜒青石小道。并看到了通往云端的空中云梯。
此时的卫青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中登临仙境无法思想。
铁血载着卫青随雪狼王走上云梯,一路狂奔来到了那座宫殿。可宫殿内的情形却让卫青大吃一惊,随处可见被毁坏地房屋家具,还在地面上的一个个大坑,不论怎么看都是经过了极为惨烈的打斗。卫青又如何知道,这些残破景象,都是雪狼王为发寻找柳澜和司空寒,大肆折腾出来的。
此时天已黄昏,天边残阳斜照,宫殿满目怆痍。
悲伤,破碎,无望,寂灭笼罩着这座曾经辉煌的天外仙居,人间仙境。
卫青坐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幕令人绝望的惨烈景象,差点落下泪来。那些追随司空寒的无数个日夜,禁不住涌上心头。
深冬腊月,大夫人将自己赶出家门,不为别的,只因太饿偷吃了半碗小少爷吃剩下的燕窝汤,被小少爷打骂不说,还被管家撑嘴,最后这群人仍然不解恨,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拔下,只穿了一件单衣,而后被人抬着扔出门外。
自己在雪地里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但其实心里的痛却远远大于来自身体疼痛。
如果不是要活着为父母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也许在更早些的时候就已被这群仇敌折磨至死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那时虽小,却记得曾经被这群贼人杀害至亲的过程。
那时候也是这般黄昏,也是这般残阳,把原本刺目的漫天遍野的白色,渲染成了残酷的,如血的金红色。
那时的他,也是如此这般绝望,不是悲叹自己有可能早逝的生命,而是大仇未报,那些残害自己家人的人仍旧活动得逍遥自在。
泪已经流干了,眼眶干涩得眨眼都会觉得困难。呼吸也渐渐微弱,卫青仿佛能感觉到灵魂与肉体分离痛苦
。就在他觉得这世界将在眼中不复存在的时候,忽然一双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一双厚底粉白皂靴,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穿得起的,靴子不大,靴子的主人看来也只是个孩童。卫青已没有力气抬头去看那靴子的主人,只是盯着这双靴子幻想去了西天自己是否也能穿上一双相同的靴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件温暖狐裘却盖到了他的身上,同时一个悦耳童音响起:
“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你脚上的靴子。”卫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了那么一句毫无道理又毫无意义的话。
“好,靴子可以给你,但你不准死,以后除非我让你死,否则你就得活着。”
对方的话说得更加无理,说完又对其他人说道:
“将他抬上马车,以后他便是我的贴身小厮。”
“是,公子!”
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异议,这个孩童的命令如同皇命。
之后他被抬上了马车,再之后他看清那个粉雕玉凿的孩童。虽是小小纪却已有着一股让人难以违抗的王者之气。
从此,他便跟随着这个孩童,一起习武,一起读书,一起顽劣,一起被罚;长大后又一起从军,一起南征北战,一起手刃仇敌,一起建帮立业,一起驰骋商界,甚至一起逛青楼,一起喝花酒。他们相互看着对方成长,不是兄弟却胜过兄弟。卫青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的命去换主子的命,而司空寒也曾为了救他只身独闯魔窟九死一生。
如今,这个主子又经历着九死一生的命运。卫青恨自己,也恨恨地想着那个让主子陷入危险的柳澜。他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大夫,能让主子那么煞费苦心,甚至比对自己更好。虽说是曾经出手救过主子的妹妹,可以不至于此啊。
正当卫青乱七八糟地想着那些过往的时候,忽然,一阵轰鸣声传来。那巨狼忽然跳了起来,以卫青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朝着屋外的园中奔去。同时,卫青也听到了铁血的嘶鸣。
“主子?”
卫青心中猛地一跳,一定是主子,只有主子才能让铁血发出如此欢快地嘶鸣。还有那神兽巨狼,很明显也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所以才会极速地奔过去的。
卫青心中念头连闪,人也没有闲着,身形一晃,运起轻功也飞身朝那个方向奔去。
此时天色已黑,万点星光缀于天际,照得院中参天松柏影影卓卓。而原本平整的地面,竟在微微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等从地下钻出来一般。
“嗷!”雪狼王忽然大吼了一声,吓了铁血和卫青一跳。
其实是雪狼王发现了端倪。因为那天,柳澜和司空寒就是从这个晃动的地方掉一下去的。看来,他们重新回来也必定是从这个方。雪狼王原来湛蓝的眼睛又呈现出了暗红色,死死地盯着那片晃动的土地,这段时间以来的失望焦虑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重又焕发出霸气凛然,唯我独尊的光彩。
铁血也不停地用前蹄踏着地面,仿佛那晃动的地面,无法承受它的重力踩踏一般。
卫青则比这一狼一马安静很多,只是垂手站着,英俊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握着长剑的手青筋凸现,却完全地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当司空寒揽着柳澜从那洞开的口子里飞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三尊仿如大佛般的雕塑。司空寒没想到能同时见到他们三个,特别是卫青,惊喜之下,居然忘了把柳澜放下来。
柳澜也没料到这里除了雪狼王,还有司空寒的神驹铁血和另一位从未见过的冷面帅哥。此时被司空寒抱着,自己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与那三位的眼神相撞,一时间,人与猛兽都愣住了。
半晌,还是司空寒首先反应过来,轻轻将柳澜放到地上。柳澜这才急忙放开紧搂着人家的手臂,一张白净清丽的脸轰地一下全红透了。
卫青奇怪地看着柳澜羞红的颜面,正想上前去给司空寒见礼,不想雪狼王比他更快一步,直接一个恶狼扑食,就把司空寒和柳澜扑到了地上。一脚踏着一个,“嗷!”一声低吼。
这是雪狼王遇见主人的亲昵表现,但卫青哪里知晓。“呛!”一声脆响,卫青的剑已出鞘,直取雪狼王后颈。
“卫青,不可!”司空寒听到声响就知道是卫青的剑了,急忙呼喝出声。
雪狼王何许狼也,乃狼中之王,百年神兽。
在卫青剑锋袭来的时候,已然一跃而起,身体一摆,左掌顺势扫了出去。
卫青听到司空寒的呼喝本待撤招,可对方来势凶猛,不还手只有等死了,因此也只得凝神提气,与这巨狼斗到了一起。很显然,这一人一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场恶战随即上演。
司空寒无奈地看着他们打在一处,从地上把柳澜拉起来,干脆走到一边,开始观战。
男人骨血里的好战因子,此刻充分体现了出来。
特别是这些个嗜武成迷的豪侠。上次与雪狼王交过一次手,司空寒心知卫青绝对不是其对手,但战上百来个回合应该不成问题。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卫青是否长进,又看看柳澜的这个重量级保镖是否真的能令自己放心。
柳澜虽然不知卫青是谁,但看到他能与铁血和雪狼王在一起,料想应该是司空寒的人,但却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又打了起来,急得柳大夫在旁边直叫唤:
“司空寒,快叫他们住手啊,你不知道雪儿有多厉害吗?不对,那人手里有剑,要是伤了雪儿怎么办,他是谁,是不是你的人,是的话就快叫他人住手啦!”
“无碍的,澜儿。我只是想看看这狼是否真的能够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