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寒带着柳靖澜逛红帐,不但没有解除军中断袖的谣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柳澜也因此成了大名鼎鼎的屁王,尤以红帐中广为流传。
司空寒却是无心制止,敌军太子北夜虽已命丧黄泉,但敌军的骑兵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这几日司空寒废寝忘食,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
“报,王爷,我军损失惨重。”
司空寒脸色冷寒,“损失多少?”
“三千骑兵损失半数以上。”
司空寒虽然无心顾及柳靖澜,却也勒令柳靖澜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柳靖澜是有苦说不出。
营帐里因为司空寒的沉默陷入了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三日以来,接二连三传来敌军打胜的消息,士兵士气几度低靡。
柳靖澜听了几句,实在是无趣,不禁打起了盹儿,瞌睡虫上脑,柳靖澜靠在墙边,摇头晃脑。
司空寒余光一瞥,所有将士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有柳靖澜竟然公然打起了瞌睡,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思及此,司空寒浑身散发的冷气令所有人为之一振。
“柳澜,你可有什么克制敌军骑兵的法子?”柳靖澜头晕脑胀之间,似曾听闻有人在叫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只见身旁的司空寒漆黑的眸子半眯着,危险的盯着她。
顷刻间,柳靖澜浑身的睡意瞬间消散无几。“什,什么?”
钱威看了看司空寒没有开口的意思,好心开口提醒,“王爷问你可有对战敌军的法子?”
柳靖澜一怔,她不过是个火头兵,除了会点医术,也没别的特长了,她何德何能就得了王爷的青睐,这御敌的法子也交给她来想?
柳靖澜下意识的拒绝,“卑职愚钝。”
司空寒不说话,眸子却是盯着柳靖澜不动,那意思似乎非要逼柳靖澜想出个法子不可。
柳靖澜憋的脸色通红,周围人却吓了一跳,大多都以为是柳靖澜这屁王要放大招的节奏。
钱威挠了挠脑袋,“柳澜一个火头军,毛还没长开,能知道个啥,王爷,明儿我打头阵,就不信杀不了那帮小兔崽子的威风。”
柳靖澜眼珠子一转,“敌军骑兵出众,而我军步兵武力高强。若是他们没了马战斗力也就减损了一大半。”
司空寒眼眸一亮,目不转睛的看着柳靖澜,“继续。”
柳靖澜得到了鼓舞,继续道,“马儿贪吃,若是我们撒些豆子在地上,马儿定驻足不前,无心应战。若是我们用蒙汗药泡过的豆子喂马呢?”
钱威不懂什么排兵布阵,只知道上战场拼的就是勇气,拼的就是不要命。钱威虽然不懂,倒也觉得柳靖澜说的十分的在理,眉开眼笑的拍起了巴掌。
却见司空寒等人都面无表情,又急忙收敛了笑意,难道柳澜这法子不好?
片刻之后,司空寒神色匆匆的出了营帐,“吩咐下去,将附近村民家的豆子全都收上来,准备大量的蒙汗药。”
这意思是采纳了柳靖澜的意思了。
钱威拍了拍柳靖澜的肩膀,蠕动着嘴唇,愣是没蹦出一个字,看样子似乎是想不出词儿来了。
营帐内的几人瞬间走了出去,柳靖澜看着人走茶凉的营帐,本来困顿的神经,也睡意全无了。
营帐外锣鼓喧天,柳靖澜猜测着司空寒连吃败仗,这次是下了狠心想打敌军个措手不及,更关键的是这场战争持续了太长时间,司空寒心急结束战争。
柳靖澜伸了个懒腰,司空寒不在身边,本来应该轻松的心情却是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
反而心里担忧起前线的战事起来。
不断有伤病从前线送回来,柳靖澜撸起了袖子,加入了军医的队伍,帮伤员包扎。
直到天蒙蒙亮,营帐外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柳靖澜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包扎完了最后一个伤员。
她脸色有些发白,不过是几个时辰,柳靖澜做了两个内伤手术,无数外伤缝合,几乎感觉快要累脱力了。
帐外回荡起钱威的大嗓门儿,“柳大夫去哪了,快,快快出来。”
“柳大夫,钱将军在找你。”军医的小助手年岁不高,看着柳靖澜出神入化的缝合手术,打心眼里钦佩。
柳靖澜点点头,脚步有些虚浮。
帐外的钱威一看柳靖澜出来,兴高采烈的拉着柳靖澜就往司空寒的营帐走,一面走,一面吹捧着柳靖澜的聪明才智。
柳靖澜额头上满是薄汗,被冷风一吹,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开始作痛。
钱威光顾着兴高采烈,根本就没注意到柳靖澜的状态。
直到柳靖澜进了营帐,脱离了钱威的大手,才勉强松了口气。
“柳澜,你立了大功。”柳靖澜一怔,抬头一看,视线与司空寒的目光相撞。
司空寒的眼眸漆黑发亮,目光灼灼,带着不言于表的炙热,柳靖澜不由得红了脸。
钱威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柳靖澜的后背,“这青瓜蛋子就是脸皮薄,王爷不过是褒奖了你几句,这还没嘉奖你,脸就红了。”
钱威是个粗人,和军中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打闹惯了,手下没轻没重,这两下打在柳靖澜的身上,柳靖澜只感觉她的肺快要被打出来了。
柳靖澜白了钱威一眼,脑袋轰隆隆作响。
耳边却突然听到司空寒道,“嗯,嘉奖是应当的,此次能大败敌军,柳澜功不可没,柳澜你说你想要什么?”
柳靖澜听闻此言,眼前一亮,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就可以向司空寒讨要那本易容的秘籍,这样也算是免了这身体原主的心愿了。
柳靖澜嘴刚张开,又听司空寒说道,“这样吧,本王给你想了个嘉奖,不若提升你到本王身边,日后都跟着本王如何?”
柳靖澜一愣,司空寒确定他这嘉奖没在和她开玩笑么?
柳靖澜没有反应,钱威倒是替柳靖澜乐的开怀,“柳小兄弟,你这算是苦尽甘来,火头军实在不适合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啧啧啧,不是看见你脖子上的喉结,我他娘的还真以为你是个姑娘。”
其余的将军无不祝贺柳靖澜,柳靖澜笑的好不尴尬,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就被司空寒逼着做了没有人权的宠物,现如今又被提升做了司空寒身边的卫兵,这两者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说你是如何想出这撒豆成兵的法子的?”司空寒兴致勃勃,看样子对柳靖澜想出的法子十分的受用。
柳靖澜却是兴致缺缺,“卑职是农村孩子,这牲口吃什么不过是生活常识而已。”
钱威挠了挠后脑勺,“柳小兄弟,你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咋就不懂用到战场上去,你是没看见,敌军的战马一见着豆子任凭他们骑兵如何的驱使,一动也不肯动。”
“哈哈,不仅如此,那些马匹吃了咱蒙汗药腌制的豆子,都睡倒了一地,咱们的步兵尽显优势,大获全胜不在话下。”一旁的大胡子紧着忙着接过钱威的话茬。
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将柳靖澜团团围住,不难听的出言语间的钦佩之意。
军队里的人就是这样简单,即使柳靖澜身子单薄,长的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人家脑子好用啊。
司空寒看着五大三粗的人围住了柳靖澜,脸色愈来愈黑,“天色不早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司空寒不怒自威,谁人敢不听。
一转眼,柳靖澜清静了,然而她却不能松口气,面前的司空寒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柳靖澜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要司空寒的嘉奖,司空寒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她这前前后后得罪了司空寒不少,难保这小气王爷不会秋后算账。
“那……那个……王爷,我…”
“如何?”司空寒眼睛里带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王爷,你看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来个匪徒,也是您保护我,怎么可能当的了您的卫兵。”
“谁说让你来做我的卫兵。”
司空寒靠坐在椅背上,慵懒的看着柳靖澜。
柳靖澜一愣,又听司空寒道,“你到我的身边来做……小侍。”
“这胜仗打完,我这个王爷自然是班师回朝,你,理所应当跟着我回去。”司空寒心里是有计较的,他身上的金蚕蛊,世间少有人能破解,既然这个柳澜有办法压制,说不准她也能想出法子解蛊。
柳靖澜一怔,她倒是没想过战后之事,那易容术秘籍还未得手,跟着战王进京未必是件坏事。
想着,柳靖澜竟是没了反驳的理由。
司空寒见柳靖澜不反驳,心头更是愉快,张开手。“来,给本王宽衣。”
柳靖澜叹了口气,手还未碰到司空寒的身子,眼前一花,脑子里失去了意识。司空寒一怔,飞快地回身,险险将柳靖澜抱在了怀里。
柳靖澜肤白若脂,身上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清香,司空寒不由自主的探上去闻了闻,鼻息间热的发烫,这小子竟然是发起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