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司空羽眉眼深深,“岳父,驰岩已败这件事掺杂了不少司空鸿的手段,如今他深得民心,在百姓的风评中水涨船高,我们怕是处于弱势地位。”
不是谢天明瞧不上柳靖澜,而是他实在是觉得柳靖澜不过是一个县主,不足以放在心上。
然而二皇子屡次纠缠,居然他惊人的发现,司空羽怕是对这个女子情感不一般,心里对二皇子颇有些不满,然而毕竟君臣有别,即便他心中不满,明面上也不表现出分毫。
“司空鸿身后有皇后娘娘,若是不犯错的话,不可能被废除。二皇子如今针对一个女人,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司空羽眉眼眯了起来,冷笑着,“如何没用?柳靖澜是司空寒等心上人,而司空寒这是司空鸿的左膀右臂,除去了司空寒,无异于砍断了司空鸿的臂膀。”
右相谢天明看着二皇子阴狠的面容,有些担忧道,“司空寒此人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手下的兵对他忠心耿耿,他的势力我们琢磨不透,如此人才,不能拉拢,也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二皇子冷笑,“司空寒与我年幼结仇,怎可能言归于好,司空寒,自视甚高,本王一定除掉他。”
二皇子紧紧的握着拳头,手背上的血管暴起,突突的跳着,脸上的表情狰狞,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让谢天明大惊。
谢天明迅速的低下头,一向温文尔雅的司空羽都能被简单的一句司空寒到了如此地步,可见两人结下的是多大的仇恨。
谢天明无声的叹了口气,对司空寒不免有些惋惜,毕竟司空寒是英雄,这样雄才伟略的少年猛将,这是得到了不少人的钦佩目光。
谢天明摇了摇头,既然是当了二皇子的路,那便将这块拦路石出去便是。
“羽王,既然太子盛誉一向不错,给他泼点污水便是,毕竟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太子有了污点,还怎么能登上了千秋万代的最高之位。”
“本王寻一个异域的美貌绝色女子,既然太子殿下生平不好女色,又钟情于太子妃,得了不少的盛赞,如此一来,便可以让他自行打脸。”
谢天明眉头紧锁,“这异域美女确实不可多得,然而太过引人注目,若是司空寒等人追根究底,怕是会将我们牵连其中。到时可就不美妙了。”
司空羽皱着眉,“那岳父可有高见?”
“臣听说一月前太子曾频频去花街上的青楼,为的是一位叫嫣然的姑娘,微臣曾注意着,这姑娘的确与其他风月场所的女子不同,才貌双绝不说,就是气质也别有一番风味。”
司空羽眼眸转了转,“原来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司空鸿也不过是个伪装的君子。”司空羽眼眸冷笑。
谢天明看着司空羽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柳靖澜第二天手腕上的伤口别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大动作,都不会痛,柳靖澜不放心白鹭的伪装。
若是别人寻找白鹭的踪迹如何?即便是借口柳浩将白露借了过去派出去做事了,然而耐不住有些人事的查询。
于是乎,在柳靖澜的坚持下,司空寒不得不趁着夜色,悄悄的将柳靖澜送了回去,这几日白鹭心神不宁,夜夜浅眠,听闻动机,猛然的警醒,“你是谁?”
柳靖澜看到白鹭,心情激动了起来,“白鹭,是我。”
白鹭热泪盈眶,竟是喜极而泣,“姑娘,真的是姑娘你回来了?”
白鹭扶着柳靖澜的双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欣喜若狂。
白鹭余光中注意到了司空寒,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行了礼,“奴婢,奴婢多谢王爷。”
司空寒微微颔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转身,便消失在窗边。
白鹭不常见这种神出鬼没的功夫,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道,“姑娘,王,王爷他……”
柳靖澜将白露拉了过去,“不用管他。”
哼,司空寒因为她执意要回柳府的事情,和她生着闷气,送她回来的路上仅是一句话未说。
这时更是招呼不打一下便离去了,柳靖澜的小脾气也上来了,不搭理就不搭理,谁怕谁啊?
再加上想起司空寒竟然拒绝了她的求婚,尽管已经被解释过了,心情还是别扭都难受。柳靖澜拿出手帕擦了擦白鹭的眼角。
白鹭的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红血丝,看着白鹭脸上的疲惫,柳靖澜不禁十分的心疼,“白鹭,辛苦你了。”
白鹭慌忙摇头,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被王爷派过来的子夜告知的时候,虽然心里的大石已经沉淀,然而心中却止不住的因为柳靖澜的遭遇而胆战心惊。
那个驰岩王子怎么能这般坏?得不到,便将姑娘掳了去,还将姑娘吊在悬崖边,逼迫王爷跳崖,实在是可恨至极。
然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身上没有傍身的武功,保护不了小姐不说,反倒是还是事成了小姐的累赘。
白鹭是越想越自责,若是她能有绝世的武功,便能护住姑娘一世的安稳了。
白鹭眼里的自责让柳靖澜微微感慨。
“姑娘有所不知,梅柠被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毁的容貌,如今是修养在内阁之中,可见梅柠姑娘是真心诚意的忠诚。”
柳靖澜一怔,似是忽然想起了,睡意朦胧之际,司空寒说了几句,似乎是关于梅柠的,只不过当时困意来袭,脑子已经不听使唤,眼皮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细细想来,可不就是梅柠毁容之事?
柳靖澜微微抿了唇,“我这就去看看她。”
手腕却被白鹭拉到,包扎好的伤口,被碰倒,微微裂开,疼的柳靖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白鹭脸色一慌,急忙拉了柳靖澜的手腕查看,“姑娘,姑娘你的手是怎么了?”
白鹭说完又猛然想起,子夜所说姑娘被吊在了悬崖边许久,姑娘的皮肉相来娇嫩,此时又经历过这般的折磨,实在是可怜。
白鹭不禁又红了眼睛,低声啜泣着,拿了药箱,手上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姑娘,姑娘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奴婢却没有守在姑娘的身旁,实在是奴婢的过错。”
柳靖澜无奈的笑了笑,这怎么能怪白鹭,人生没有早知道,若是早知道他一出门便会遭遇此劫,就是在门口给他放两万两银子她也不会出门去的。
“白鹭,这不关你的事,自然不需要自责,只不过可怜了梅柠,如今你和她都到了婚嫁的年纪,我琢磨着,想在府里找个忠诚可靠的。”
白鹭听闻后,双颊通红,“战王爷带过来的大夫医术极高,给梅柠的药膏也是极好的,梅柠擦了药膏脸上的伤已经缓和了大半,此时怕是已经睡去了。姑娘刚刚回来,不如先休息一下,待明早去看她也不迟。”
柳靖澜微微点头,却是拉着白鹭没让她离开,两个人肩并着肩躺在床上,“白鹭,那李妈妈为何会突兀的用帕子去抹梅柠的脸庞。”
白鹭的人皮面具已经摘了下来,面上的神情也松缓了许多,“梅柠戴了人皮面具,伪装成姑娘的模样,本是想借公主殿下的遮掩接接姑娘去别苑小住的,不成想那柳夫人实在心狠,派那李妈妈又不知道摸了什么都帕子狠狠的擦了梅柠的脸,梅柠这才毁了容。”
柳靖澜叹了口气,“以往也没见柳夫人有多倚重这李妈妈?听你来讲,这几日,这个李妈妈俨然已经成了柳夫人的得力助手。”
白鹭忙不失的点了点头,“奴婢也不明白,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老奴,一时之间,就成了柳夫人眼前的得力红人。实在是有些奇怪。”
柳靖澜忽然就记起了,踏竹撞到过李妈妈的模样,那时候,黑衣人明目张胆袭击他的院子,黑人被蓝卫和踏竹几个夹击,被重伤的胸口,李妈妈的样子实在是和那贼人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柳靖澜不禁联想起来,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关联呢?
“凌翠死了。”
柳靖澜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凌翠是谁?”
白鹭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时的情景,姑娘根本不在身旁,并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凌翠本来是夫人身边得意的婢女,那日梅柠的脸上被毁,正是由她去请的大夫。更奇怪的是,夫人得知了婢女死讯,脸上没有半点的惊讶。”
白鹭觉得事情奇怪,便和柳靖澜说了说。
“柳夫人最近小动作不断,怕是明日还会再做试探。你就在这里不妥,明早你便悄悄藏起来。”
白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最近不仅朝内风起云涌,就连房间也有变主的传闻,老皇帝身体不佳的消息已经传入京城,每一个角落,人们私底下都商讨着到底是哪一个皇子会登上皇位。
尤其是司空羽,柳靖澜却觉得他会和她这次被驰岩绑架的事不可能脱得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