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刚刚回了府里,就听到了好消息,白鸪回来了。只不过似乎身受重伤,怕小姐担心,并形成了消息回来。
柳靖澜脸上表情轻松了几分,语气也连带着轻快起来,“今日院子里,可有异动?”
踏竹一本正经的摇头,“奴婢守得严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见。”
柳靖澜手托着香腮,脸上的表情转身沉闷下来,踏竹不明所以,难道是她的无言之失找小姐不快了?
然而她仔细想了想,说出去的每个字似乎都没有问题,她又是个口笨的,无奈之下,只好向身边梅柠求救,梅柠看了一眼踏竹,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踏竹,你做的很好,如果又不好。”
踏竹闻言二话不说径直跪在了地上,“请主子责罚。”
他们一贯秉承着按暗卫,分内之事出了差错自然是要接受责罚的。
柳靖澜无奈的扶额,“看来本县主要定一个硬性规则,以后哪个再敢随便跪下来,就是自己领板子,本县主可没那么多心思扶你们起来。”
梅柠横了踏竹一眼,踏竹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小姐一向以我自居,现如今自称为县主,自然是动怒的。
踏竹不敢轻举妄动,柳靖澜挑了挑眉,丫鬟着性子耿直,不知是好还是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
“老爷。”外间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
柳靖澜起身迎接,“父亲。”语气不温不火,说不上有几分亲近。
柳浩也不在意,只道了声,“这事儿本是该有你母亲斟酌的,让为父看着,你母亲不过是个拎不清理的,你的事儿为父亲自照看。”
柳靖澜微微挑了挑眉,瞧柳浩这语气,最后还是对柳夫人的事情恼火的很,柳靖澜自然不会好心好意的去劝解。
然而柳浩见柳靖澜半响不接话,脸上划过一抹失落。
“父亲来澜儿这可是有事?”
没必要为了说这几句没有多大意义的话白跑一趟,难不成是想让她劝慰他不要记恨谢雨兰?
那柳浩那是说的让他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一切有他担着的话不过是大言不惭?柳靖澜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既然父亲无事的话,澜儿陪着公主出去一趟,倒是有些乏了。”
柳靖澜这般冷淡,确实让柳浩有些冷了心,脸上的不愉更甚,却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眉头微皱表现了他全部的不愉快,“澜儿累了便好好休息,晚上空中有晚宴,似乎是替韵妃举办的,你做些准备。”
柳浩看了一眼柳靖澜,本是已经转过了身要走的,却忽然又回过头来,“那韵妃是驰韵公主,想来那时她与你结下仇,到时候为父的座位与你稍远一些,你小心些。”
柳靖澜想了片刻,看来司空颖娟所担忧的,并非空穴来风,那驰韵进宫不足一日,竟然变成了宫中新宠。
柳靖澜点头,红唇微启,“多谢父亲。”
左右柳靖澜是对柳浩有了隔阂,柳夫人处处犯错,虽然已经柳浩严惩,然而不难看出柳浩给柳夫人处处留情。不然单单就这几处罪状,就已经足以让柳夫人沦为下堂妇。
柳浩这般做的理由能有几分?不过是十余年夫妻恩情,原因比得过她这个女儿。
因着柳靖澜心情低落,便就要回赶了出去,靠在软榻上打起了盹儿,睡梦中感觉脖颈处有风吹过,柳靖澜挥了挥手,却无法摆脱脖颈上的瘙痒,忽然,警惕心大起,有人。
柳靖澜睁开眼,刚想一跃而起,却不想站在床榻旁边的人,竟然一下子压在了她身上,柳靖澜神经崩了起来,蓝卫和众侍女的层层保护之下,竟然还能让奸人钻了空子?
“是我。”
熟悉的嗓音一如即往的低沉,柳靖澜身子一软,顿时放松了戒备,有些埋怨地瞪了司空寒一眼,“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吓我?”
柳靖澜殊不知她睡意朦胧的声音中带着别具一格的娇媚,司空寒忽然在柳靖澜额头弹了一指。
柳靖澜刚想发作,忽然司空寒将柳靖澜抱进了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躁动的内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你这泼辣的丫头,恁的越来的不怕我了。怎的?还想以后爬到你夫君头上为非作歹?”
司空寒虽然刻意板起了脸,然而语气里的娇宠却是让柳靖澜心底最后一丝尘埃飘走,又只有司空寒有这样的本事,不知不觉中让她心安。
柳靖澜扬起了脖子,脑袋不安分的在司空寒怀里蹭了起来,司空寒脸色一变,小腹被柳靖澜一拱,顿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火热,司空寒身子紧绷,声音低沉,沙哑,“你这小狐狸,若是想本王这时候办了你,就继续动。”
柳靖澜耳朵被那火热盯着,身子僵硬了片刻,脸色顿时烧得通红,眼睛小心翼翼的喵了司空寒两眼,她哪里知道司空寒禁不起挑逗?
柳靖澜挣扎着要起身,然而,司空寒哪里肯这般轻易的放过她,两只臂膀又有两条坚固的锁链,死死的将柳靖澜困在了怀里。
“别乱动,让本王安静的抱一会儿。”
柳靖澜顿时一动不敢动,看着司空寒逼得发青的脸色,迟疑着开口道,“司空寒,不如……”
司空寒漆黑的眸子里起了一层晕染,尤其是听到柳靖澜欲言又止,那股燥热不可控制的狂躁起来,司空寒咬着牙,“闭嘴。”
柳靖澜却是憋住了笑意,两个人静默的片刻,总算是将这股邪火压了下去。
柳靖澜却是不敢在司空寒怀里待下去了,这厮就是一洪水猛兽,再呆下去恐怕她晚节不保。
司空寒这次确是没有拦她,“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柳靖澜猛的转过眸子,一眨不眨,心绪突然紧张起来,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来自于柳靖澜遗留的心愿。
“是谁?”
司空寒却是有些不解,这事隔了十年,调查起来确实有些吃力,然而还是被他扒了出来,可是澜儿为何会这般肯定?
“你就这般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吗?”
柳靖澜不置可否,反问道,“难道不是?”
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如若是平时,柳靖澜定会这般骄傲的说道,然而此事不同以往,柳靖澜从表皮绷紧到了骨子里,没了半分开玩笑的心思。
直到看着司空寒点了点头,柳靖澜就忽然松了口气。
“你说吧,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司空寒一挑眉,却不急着说,吊足了柳靖澜的胃口,“你的心里八成有了答案。还用得着本王多言吗?”
战王的确是有些怀疑,柳靖澜除了他以外另安排他人也去做了调查。柳靖澜眉头一蹙,不明白这小气王爷这时又是为了哪般而小气?
“司空寒你既然已经调查出了真相,为何不同我说出来,我虽然心里有一番猜测,却并不敢肯定,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听到柳靖澜恼了,司空寒松了口气,抿了抿唇,“谢雨兰。”
柳靖澜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惊讶,又平静,“竟然真的是她?”
司空寒挑了挑眉,“你心里猜测的人就是她?”
柳靖澜点头,“从我一回府的争锋相对,到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的,陷害刺杀,刀刀逼人眼,她似乎是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平常的继母,给继女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她却是如此狠心,实在是令人怀疑。”
司空寒不禁冷哼一声,“若是她不狠心,这会在闺阁中走出那般阴狠的事情,那年你父亲中状元头地,谢丞相便有心将谢雨兰许配给他,却不想柳尚书为人正直,坦言自己家中还有娇妻女儿,既然已经金榜题名自然是不能抛弃糟糠。即便丞相再怎么威逼利诱,柳尚书仍然固执己见。”
柳靖澜心里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落了地,柳浩对他母亲的情谊不掺杂一丝假意,要他不仅娶了凶手为妻,更是袒护多年,柳靖澜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如此真情还不如假意,柳靖澜对柳浩的怨怼增加了几分。
“所以柳浩在我母亲坠崖不久便迫不及待的娶了谢雨兰为妻?”
司空寒摇头,缓缓的将柳靖澜拉回了怀里,“柳尚书得知娇妻这样的消息几乎痛不欲生,跟随官府搜寻了多日,奈何皇命在身,才不得已回京。后来,被人陷害与谢雨兰有了夫妻之实,柳浩为了不伤及谢雨兰的闺誉并娶了她为妻。不过那次陷害也是谢雨兰亲手设计的。”
原来柳浩是迫不得已?
柳靖澜心情复杂又沉闷起来,却是对那谢雨兰恨之入骨的,害死了她的母亲,不过是想嫁给柳浩,为了一个妻子的位置,视人命如草芥,如此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女人,怎能好好的活在世上,享受着荣华与富贵?
柳靖澜眼眸里闪烁的悲痛,让司空寒心疼,司空寒紧紧的握住了柳靖澜的手,“澜儿,我就是你手里的刀,所有的血腥都由我来为你背负。”
柳靖澜缓缓地抬起头,司空寒趁机印在柳靖澜额头一吻,然后,跳出了窗户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