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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
高高的祭台之上,鲜血顺着阶梯,一点点滑了下来,祭台中央,红漆古木柱上,是一个依稀看出是大朵大朵的白紫昙花衣裳,另一个是鲜血沾满了蓝纱流苏一字肩长裙的两个少女。
身上有鞭伤,烧伤,烫伤……除了脸,没有一处是好的,完整的。
先开口的是长裙的少女,也是灵玉。
“我怕什么?倒是你,受得伤不比我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的少,重,撑得住吗?”
白紫昙花衣裳的少女,也就是帝落心里的结,最重要的人,吟灵。
“当然!我可是她的辅佐者,这些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灵玉傲娇一笑,双眸却望向了天空。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一醒来,竟来到一切的起点处,还看到了传说中,冥界最冷酷,美丽聪明,以一人之力,击退进攻冥界的所有敌人,冥界公主,吟灵……也是那个人,还是她时,唯一的几个知心人之一。
虽然总有一个蒙面人三天一来,上各种酷刑。
吟灵抿唇一笑,自从那场大战,自己以血羽之祭让她轮回转世,自己一醒来,已经是几千年后了,一时不备,然后被蒙面人关押了这么多年,来了一个熟悉的,虽然还是有酷刑,但是也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话了,心里想着,伸手,探到灵玉的手腕,将自己的力量,悄悄输给她。
“你……”灵玉感觉到了一股冰冰凉凉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流过,修复了自己的伤,吟灵向她眨眨眼,灵玉感激看了看她。
“噗!”黑衣蒙面,斗篷缠身,猛吐一口鲜血,两个人不禁皱皱眉。
蒙面人擦了一下,起身,看着两个人,眼中的恨,两个人一览无余。
“帝落的辅佐者与最重要的人。哼,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她了!”
沙哑,如火烧的声音,话却扎入两个人的心。
…………冥界
帝落是生灵的神,在蕊蕊怀孕时,便感觉到了,为了让自己的表妹与小侄女,不死。
便从总盟主传承里查到,灭的入口不仅可以进入魔界,还有,能进入冥界,已经消失在世人生活中的冥界,而这个,连魔尊也不知道,当年封印住他的,竟然是双重封印,这才让他逃不了。而冥界中,有一种东西,可以保住蕊蕊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纠结,帝落立刻起程,却被灵的事而耽误了点时间。
看着遥遥无望,大片红色,白色相交错的,曼珠沙华,曼陀罗华,帝落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记忆中,那个爱穿素色纱幔裙,不喜艳色,爱唤自己为小殿下,不喜别人唤,不爱彼岸花,却爱转瞬即逝的昙花的少女,已经离开自己好久……好久……好久了……
“小殿下,我们今天去凡间呗~”
“小殿下,你不准任何人叫跟我一样的称呼!”
“小殿下,不要去……”
“小殿下,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的小殿下啊,吟灵会一辈子守护你,永远的,守护。”
帝落压下口中的腥味,随着临近再一次的明冥大战,帝落的记忆,力量,都已经一点点全部恢复了,可是那场大战,始终在帝落心中,有一个深深的烙印。
…………祭台
吟灵与灵玉对视,眼中的担忧落入彼此眼中。
…………萌学园
梵悠与沉简坐在后面,心有灵犀,并且一起恢复了记忆,心里的担忧不断放大。
…………冥界
看着黄泉路,杂草丛生,自明冥大战结束,冥界就是这个样子的,荒凉。
帝落走在黄泉路上,往着奈何桥,曾经孟婆的居住区去。
“国破人亡,仅存一人,要我……如何生存……”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风,带来远方飘渺似空灵的女人的,弥天歌音。
歌声,似很远又似很近,隐隐约约的,只听闻得那歌声冷艳而又绝望,宛如是一首控诉苍天的哀歌,又似在诉着心中的不满。
帝落皱着眉,本想边寻找边用异能清洁的想法做罢,取出已经很久不见的卷轴。
“冥地有阴阳,阴阳判,生死测,阴卷现,阳卷隐!”
冥有两卷,上卷管阳,管汝一生功德,判汝重生或轮回。下卷管阴,管汝生死寿夭,判汝魂飞魄散否。
卷轴化成阴卷,如书本,缓缓翻来。
“尔是何人?!!竟能用我孟婆氏阴卷!”
阴卷隶属孟婆脉的,阳卷隶属冥主脉。
空灵中略微沙哑,阴风阵阵如厉鬼,卷起来沙土阵阵。帝落却没有反应,蓝眸无波无澜,深如宇宙,空如黑洞,伸出纤细白皙,骨节分明,漂亮得不像话的纤纤玉手,收回阴卷,淡淡的说道:“吾乃,创。”
一个美艳而却脸蒙面的女人显现,半浮空中,缓缓行礼,恭敬却又不甘:“吾系第一任孟婆氏,孟婆。”
帝落对她语气中的不甘并不在乎:“我知你心中的不甘,与憎恨。我会拼尽一切,复活冥界,你可满意?或者是说,你,可相信我?”
“孟婆自然是相信您。可是,孟婆的兄长一家……”
提到了那个人相关的事,帝落的心就隐隐作痛,在乎那个人的程度,与在乎帝冥殇一样重。
见帝落蹙眉,孟婆面纱下的嘴角微勾。
“您,可否给我一滴您的血?”
帝落抬起头,取出匕首,摊开掌心,一个青花瓷碗在掌心之下,半空中悬浮。